================= 书名:此青书非彼青书 作者:黎白子 文案 怎么回事?死不绝了? 也是和金庸先生有缘,两次都在其笔下。 一次濒临命末,二次无知小儿。 要坚信所有的过程都是为了金手指,存在即合理。 (要缓缓长大,大概是慢慢慢热了) (更贴近影视,尽量做到值得深究) 以上。 内容标签: 江湖恩怨 平步青云 传奇 搜索关键字:主角:宋青书 ┃ 配角:欧阳克、洪七公、杨康 ┃ 其它:射雕 ==================   ☆、穿越新生   宋勤书腹部中刀,自身血液汨汨流出,周遭怒骂尖叫,隐约能听到由远及近的救护车声,没用了,结束了。   生命流逝中,宋勤书这二十六年的人生恍惚出现在眼前,意料之中的,全是与廖康有关。命中注定地相遇,情深不悔的约定,悲痛的生离死别。   现在终于,可以去见他了。   宋勤书眼前持续泛白,意识消失之际突然感知恢复!却又感觉全身剧痛,五脏六腑无一安处。怎么回事?我只是中刀失血过多,怎么会像大货车碾过全身一般,难道是要下地狱了?那还见得到他吗?   “青书!青书!我的儿子!青书啊,爹对不起你!青书……”耳边一直萦绕着中年男子声嘶力竭的喊声,宋勤书艰难地睁开眼看了看,竟是一头束太极冠,一身道装之人,两鬓泛白,本是静和儒雅的人,现在却一脸悲痛难耐,泣不成声。   这是怎么回事?宋勤书余光看到周围全是束发长袍,手握百般兵器的人,正中有一俊朗正气的人看着甚是眼熟!   这…这人怎么那么像电视剧里的张无忌啊!金庸笔下的经典故事现于荧屏,风靡一时,宋勤书闲来无事看了不少遍,看得越多越觉荒谬,倒失了初看时的观赏之心。   怎么的?现在是穿越到倚天屠龙了?宋勤书内心还有空挑了挑眉。   旁边的人叫我青书!等等,这难道是屠狮大会宋青书身亡的那一场?不是吧,我这是又要死了?   宋勤书再次感受到了生命的流逝,宋青书荒诞悲剧的一生浮现在眼前。宋勤书还有空想到,身边的那位应该就是宋青书的父亲宋远桥了,不知道宋青书的台词说完了没?   宋勤书已经痛到麻木,身体被人抱起,意识渐渐消散,只能隐约听到一声,“青书,爹带你回家,咱们回家!”   然后陷入黑暗,这次,该是死绝了吧。   凛冽呼啸的寒风,唏嗦悚然的树叶沙响,远处似乎还有多人打斗呵哈声,这是哪?   不对,我不是死了吗?!宋勤书突然意识回笼,全身平躺着已无痛感,只是气温很低风又大,感觉冰冻刺骨。   宋勤书动动手脚,想坐起身查看情况,但却做不到!艰难地将胳膊举到眼前,短小肉实如藕节,我又变成小孩儿了!这是怎么回事?!   宋勤书内心颇是无奈,“这是怎么回事”这句话出现频率可是超高。   宋勤书丝毫不能动弹,能睁开眼皮已是费力无比,他茫然地盯着暗沉的天空,这不是要下雪了吧?要命啊。   宋勤书要是能说话,很可能破坏他的形象说几句脏话,这穿越的都是什么鬼?一个将死之人,一个等死的毫无能力的新生小儿,霉气聚顶啊!   但是当然,主角不会死的,突然有破空之声打断了宋勤书的内心呐喊,有人正往这来。   “老毒物,大丈夫可别输不起!”声音恢宏响亮,正气凛然。   “哼!”   “七日七夜华山论剑,结果已出,全真教王重阳道长当属第一,这《九阴真经》就归王兄所有。”   我的天,华山论剑!王重阳!老毒物就是西毒欧阳锋,那正义凛然的就是北丐洪七公啊!这是射雕英雄传?厉害了。   “各位承让!”   “七日七夜耗气费力,这是黄某自制的九花玉露丸,可补神健体,若是诸位信得过……”这是东邪黄药师!   “自是信得过。”这是南帝段智兴。   “哈哈,老叫花什么不敢吃啊!多谢了黄老邪。”七公七公!   “多谢。”中神通王重阳。   “哼。”没想到欧阳锋这样傲娇。   “这华山论剑老叫花不仅打得酣畅淋漓,还见识了新毒和好药,不枉此行了,哈哈!”   “东邪西毒的确名不虚传。”段皇爷说道。   “呵,南帝北丐的降龙十八掌和一阳指却是治毒防邪?”   “待我再练,看还有谁治我的毒!”   “诸位,这最厉害的当是中…中神通!”   “不敢不敢。”   “哈哈,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好!好!妙!”   “哈哈哈。”众人齐笑。   “哇哇哇——”华山之巅最终五人论剑,众多江湖人参与围观,结果分明之时却突然响起了小儿嚎啕大哭之声,众人都一阵愕然惊异。   虽然很不想惹这些大佬,但是再留在这怕就要冻死饿死了,这可是严寒岁尽的华山之巅!所以宋勤书发出大哭吸引了视线。   众人拨开杂草,看见一椭圆平坦的石块上有一襁褓,“此乃华山之巅怎会突然凭空冒出了一个小娃娃?”声音洪正,衣衫破烂,手持绿玉棒,应是北丐洪七公。   一人衣着华贵,器宇轩昂,想来是南帝段智兴了,他伸手把了宋勤书的脉,也是一脸奇怪地说:“竟是初生男婴!”   “哇哇哇——”宋勤书嚎叫两声,表示自己也很惊奇。   “嘿,这娃娃哇哇两声却不哭,有趣。”这人伸手就想逗弄小孩儿,被人拦下,这么恶趣味又长得又不怎么样的,应该是西毒欧阳峰。   “此子初生眼神就如此灵动,应是可造之材。”一身道袍,年龄最长,是王重阳。   “怎么?现在王兄想收之入山门?”现在这个言语无忌,衣着飘逸,形容俊美,腰间还挂着一支碧玉萧的便是东邪黄药师。   “这里天寒地冻,小娃孤身在此实在不妥,我等还是为他找找亲生父母吧,”洪七公靠近看了看,“这还有个包袱。”   “与我无关,你们若想帮他就帮,我可不奉陪了。”欧阳锋说完就向下山的路走了。   快走快走,我可不想跟你这个老毒物扯上关系,“哇哇哇——”宋勤书叫两声表示愉快。   “嘿,这个老毒物。”洪七公等人看着欧阳锋离开,又回头看着小娃。   “打开包袱看看吧,或许能找到线索。”黄药师提议道。   “这……”王重阳和段智兴有些犹豫,因为不经人同意翻看东西属于不义。   “哇哇哇——”你们可别像欧阳锋那人一样丢下我啊,我一个人承受不来啊,快看吧,居然还有包袱,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   “江湖之人不拘小节,何况这是为助人无奈之举。”   “对,黄岛主说的不错,而且娃娃也同意了哈哈。”洪七公笑道。   “既是如此,天气严寒,我们带着孩子下山,边走边看。”王重阳说。   “好。”另三人答应。   “哇哇哇——”终于可以离开这风萧萧的山顶了,饿了。宋勤书实在是对现在的情况很无能为力了。   “王兄,这可是你全真教的太极剑?”段智兴和洪七公、黄药师三人在查看包袱,拿出包中的剑问正尴尬地抱着小娃娃的王重阳,谁叫他是公认的天下第一呢。   “的确有太极标志,剑身稍长些,很像但却不是。”王重阳尽量轻柔地抱着宋勤书,还时不时阻止宋勤书想放进嘴中的手指。   没办法,宋勤书饿了,控制不住婴儿习性。不过那太极剑是哪来的?   “看来这小娃娃真的和全真教有缘啊。”段智兴道。   “看,有块玉佩。”   黄药师拿过洪七公发现的玉佩,摩挲了两下,“刻有青书二字,背面是一个宋。”   “原来你这小娃叫宋青书,是被什么人丢到了华山山顶吗?”洪七公瞬间跳到王重阳面前,冲怀中的宋勤书说话。   “哇哇哇——”厉害了,我居然是宋青书重生,还带了把剑来,这是华山又不是武当山好吧!但是以后我就是宋青书了?有些茫然,又有些激动。   “这小娃还是和七兄更投缘。”当然了,洪七公可是英雄。   四人脚程很快,一起入住了客栈,连向来行动怪异孤僻的黄药师都愿意从中掺一脚。   ☆、便宜义父   短短时间内,消息已传至四方,各处热闹的议论声不绝于耳。华山论剑结束,五绝享誉天下,全真教王重阳位列第一得武学至宝《九阴真经》,江湖人除了对五绝的比斗招式等赞叹议论不绝,还有一件令人称奇的事就是华山之巅从天而降的初生男婴。   而在华山山脚下,五绝中的四绝正坐在同一间房内。   “没有母乳,找来了一些羊奶可以吧?我尝过了,能喝。”洪七公端着热气腾腾的一只碗进了屋。   “七兄,你怎么连小娃的羊奶也喝?忘了你断的一指了?”黄药师取笑道,另两人也是哭笑不得。   洪七公曾因贪吃误事,为谨记此事就断了一指以明志。这样不好听的事别人都会遮遮掩掩,但洪七公却依然胸怀坦荡,“哈哈,我老叫花就是贪这口腹之欲。”   “哇哇哇——”那可是我的食物,我很饿啊!宋青书手脚扑掕,待众人把奶送到嘴边,才开始乖乖填饱肚子,俨然是已经对小婴儿的角色适应良好,没办法,回不去了啊,而且,他也不在,不回去也罢。   “这小娃当真是早慧至极,聪明可爱,丝毫不像初生婴儿。”王重阳看着宋青书喝奶,一边给他把脉,突然面色有异,“咦!”   “怎么了?”众人问道。   王重阳又细细把来,“这娃娃竟有内力,还不低!”   “什么?不会吧!”众人齐齐上手,都是难以置信。   “没有十几二十年,难以有这么浑厚的内力,”王重阳看大家都难掩诧异之色又都不言语,只能自己开口,“内力纯正大气,倒是和七兄颇为相似。”   洪七公点头。   “哇哇哇——”我居然有十几年内力,这是宋青书的吧。难道让我穿到宋青书将死之时就是为了带走他的功力?那我岂不是还会武当功法、降龙十八掌和九阴白骨爪,厉害了!如此粗壮的金手指啊,只是现在实在太小看不出什么名头。   “幸好欧阳兄不在此处。”黄药师似笑非笑地说。   是了!欧阳锋狠辣阴险,一心只为学武,要是遇到这手无缚鸡之力又身怀绝世内力的小娃,做出什么都不奇怪。而现在这四人其中三个属名门正派,黄药师虽然怪异邪派,但却是不屑对小娃不轨的。   “面对如此小娃,西毒应是不至于。”王重阳思忖着说道。   啧,妇人之仁,所以才教的全真七子各有各的傻。宋青书实在不是想骂人,但是以前看电视剧之时就对全真七子不置可否,其中长春子丘处机更是让他生厌,所以宋青书才对全真教王重阳不甚感冒。   众人沉默了一会儿,洪七公打破僵局,“我丐帮弟子查探过了,附近无有符合这小娃的父母。”   “那这小娃该当如何?”段智兴问道。   “呵呵,不若哪位仁兄收了作儿子吧。”黄药师轻佻道。   “不妥不妥,我…..”段智兴首先推辞,因为他是大理王室,子嗣之事事关重大,众人当然也会理解。   “我可是叫花子。”看三人有向自己看的趋势,洪七公马上说:“我看黄贤弟更是合适。”   “呵,我黄药师自由随性惯了,可不想给自己找束缚。而且就算要儿子也必定是我心爱之人所出。”黄药师性格孤高不羁,完全不忌讳就将这些话脱口而出。   “这样一来,就只有王道长了。”段智兴说,其余人也都看向王重阳。   宋青书很想哇哇叫以示抗议,但又怕众人曲解他的意思以为很愿意,所以不敢出声。   “我不能收儿子,徒弟倒是尚可,但是此子已含的内力,还是七兄更适合。”   众人除洪七公外都点头。   幸好幸好,我可不想去全真教,看杨过那时辛苦的生活就知道了。   “哇哇哇——”有机会拜洪七公为父或者为师,实乃天大好事啊。虽然其他人也是大大有名,武力高深,但倚天屠龙的宋青书就练过降龙十八掌,而且洪七公人品有保障,所以一定要把握机会。   “哇哇哇——”宋青书一边哇哇大叫,一边双手伸向洪七公。   “哈哈,看来这小娃也看上七兄了!”段智兴等人都笑着看好戏。   “不会吧,我老叫花如此讨人喜欢?”洪七公虽然嘴上说得不怎么甘愿,但还是伸手接过了宋青书,小心逗弄,想必他心里还是对宋青书选了他还是有些欣喜。“但是,我不会养孩子啊?”   黄药师琢磨了一下,心头趣味兴起,“不如这样,就当我等是做善事,让他拜七兄为义父,幼儿期间我等四人都要出一份力,一边找寻他的父母,一边轮流照顾他,或我等来找七兄,或七兄带他来找我等,待他晓事之时,再凭他自己的意愿行事,如何?”   “好,此法不错。”洪七公点头抚掌,又看看三人,“王道长和段皇爷都是贵人事忙,定是要坐镇教中的,而我老叫花四处自由游走,而且这娃娃叫我一声义父,就由我带着他,每年去一处,至于黄岛主,也是一样,如何?”   王重阳、段智兴点头,“多谢七兄体谅。”算是同意了这个方法。黄药师也是摆摆手,表示无所谓。   “哇哇哇——”这样安排本人甚是满意!宋青书有些兴奋。   正经事商议完了,众人终于能坐下来吃一顿好饭了,席间说武评事,好一番英雄气概。   “素闻黄岛主性情孤僻,狂傲不羁,怎会对一初生小娃煞费苦心?”段智兴杯酒之间问黄药师,“难道也是被这小娃可爱灵动之气所感?”   “哈哈,黄岛主是正中带有七分邪,邪中带有三分正啊!”洪七公也是快人快语的一员。   “呵,黄某只是觉得有趣,玩上一玩也无不可罢了。”黄药师一口饮尽杯中酒。   众人都是摇头笑,知道黄药师是嘴硬。   “对了,《九阴真经》虽为我得,但武林中有些人怕是不肯罢休啊。”王重阳皱眉担忧道。   “王兄武艺高超,何人还能从你手中夺书?”段智兴道。   “现在是不能,以后就不知道,况且现在就有人虎视眈眈。”   “说的是那个老毒物吧。”洪七公接道。   三人都是一阵沉默,王重阳武功是高,但是也难敌旁门左道阴谋算计,《九阴真经》虽是至高的武林秘籍,但也是烫手山芋啊。   过了几日,华山之事已过,围聚在华山的各路英雄豪杰也陆续离开,五绝之中四绝因一个初生男婴耽搁了几天后,也要启程离去。   “七兄,照顾好小娃,别过。”黄药师说完就驭起轻功飘然而去。   王重阳和段智兴也向洪七公拱手,“我等二人也就此离去,下次带小娃再见之时再与七兄论武。”   “七兄告辞。”   “别过。”王重阳段智兴带着一堆手下一起离去,洪七公自己抱着宋青书站在路口,这几日抱孩子的技能已经熟练了。   “小娃娃,你说我们去往哪里?”洪七公破布褴衫,抱着个锦布厚褓的小娃。   “哇哇哇——”宋青书心情好,愿意理理这个便宜义父。   “嗯,那我就带你四处走走,认认地方。”   ☆、成长一站   风尘仆仆地行了三个多月,靠近了洞庭湖,宋青书真是对洪七公十分叹服。他一路为所见不平之事出头,锄奸扶弱,另一方面自己残羹剩饭,但为宋青书找的却是干净有营养的羊奶或牛奶,没有半点苛刻。   “哇哇哇——”   洪七公身为丐帮帮主,虽然行走在外,但也会时不时召集弟子处理事务。这时,就正在林中茅屋与帮中弟子会面议事。   告一段落时,突然响起了宋青书的哇哇声,他看了看小孩儿,嘱咐一个属下,“你带着娃娃去茅厕,然后给他净一下身。”   等着宋青书被抱出去,洪七公身边的鲁有脚才小心翼翼地问:“帮主,这是您的儿子?”   “哈哈,此乃我的义子。”   脑筋一转,“莫非是传闻中所说的,华山上的那个天降之子?”此言一出,帮里弟子都是议论纷纷。   “天降之子?传言甚是夸张啊,这娃娃叫宋青书,我已收为义子!”   “看这孩子出生不凡,一双眼灵动聪明,以后定是人才,入我丐帮可是大有助益啊。”一长老说。   “是啊是啊,就应该入我丐帮,不能让其他门派抢了先,这澡也都不用洗了。”一人附和,引起众人附和。   洪七公一摆手,“我虽收了义子,但与王重阳道长等人有了约定,青书以后何去何从全由他自己定夺。而且啊,哈哈,”洪七公想到这小娃娃三天不洗澡就打滚干嚎,“这娃娃爱干净的很,怕是不会入丐帮。”   “那也可以……”   “好了好了,既是帮主与人有约,而且孩子还小,就不必再对此多说了,还是商量一下……”鲁有脚打断那人说话,改为谈上正事。   宋青书沐浴之后又被送了回去,经受了丐帮众人奇异目光的洗礼,便知道他们该是知晓自己身份了,不过我可不怎么想入丐帮,原因很多,主要是受不了脏。   在洞庭湖停留了一月左右,洪七公就带着宋青书继续游行四方。   而宋青书有七个月时,肢体已是十分灵活,而且能发出表达自己意愿的简单字眼,终于不再是单调的“哇哇哇”了。   宋青书吃得不多,但是一天要吃五顿,有时洪七公午睡时,就会被宋青书“吃吃吃”的叫声吵醒,晚上临睡时还要喝奶,不过这都是洪七公把宋青书惯习惯的。   有时遇到好吃的,两父子都会贪吃吃多,宋青书开始喊“拉拉拉”后,洪七公就带着他一起上茅房。   而如果历时三日还不曾沐浴换衣,宋青书就开始抗议,一边喊着“脏脏脏”一边打滚,洪七公没法儿只能妥协,就算露宿野外也要找水为宋青书清洗。   宋勤书21世纪自小孤苦无依,完全凭着自己的坚韧和努力才收获了爱情和事业,没想到最终也难得幸福。而倚天屠龙中的宋青书也是个悲剧角色,一生不得幸福最后名声尽毁生命不保。   所以,宋勤书自华山之下就接受自己成为了射雕里的宋青书,前尘往事俱逝,把握眼下的人生,重新努力,得到之前不曾得到的幸福。   而且,宋青书偏头看了看衣衫褴褛但气势堂正的洪七公,现在的自己比以前可是幸福得多。   就这样宋青书长到一岁多,正值开春,宋青书不仅说话流利有理了,而且虽然不能太久,但是行走跑跳是毫无阻碍了,他小手牵着洪七公的大手,正走在郊外。   “义父,我们这是去哪?”为了字句清晰,说得很慢,稚嫩的语音倒是显得正经沉稳。   “哈哈,我们现在在京兆府,正好顺势去探视全真教王重阳王道长。”洪七公一直对宋青书很是照顾关爱,而且宋青书年龄小又懂事,更是惹人疼爱,“青书,一会儿还是义父背你,你还小,不能走那么久。”   “原来是去全真教啊。”宋青书撇撇嘴,拉着洪七公的手撒娇,以前他都没机会做过,不过一岁小孩儿是没法走多远路,遂一字一句地说:“待到了城中,义父再背我就好了。”   谁知话音还没落,宋青书就被洪七公夹到胳肢窝,运起轻功飞快往前,“娃娃太逞强了,此处离城还远呢,既然到城中才能背,那义父夹着你,哈哈!”   “义父!你夹包袱呢!”宋青书伸胳膊摆腿,向洪七公大吼,吼声除了飘散在风中,没有什么其他作用。   到了终南山,洪七公琢磨了一下,还是走了全真教正门,“原来是鼎鼎大名的洪帮主,里面请,我这就前去通报。”全真教的接待道童说。   “不用麻烦,我是来找王道长。”洪七公带着宋青书往里走一边说。   “何人来了?师父正和周师叔练武呢。”正中站着几个道士,看着地位高些,又叫王重阳师父,应该就是全真七子之中的人了。   “我老叫花打扰了!哈哈。”洪七公大笑着走进去,“王道长练武在下也很有兴趣啊!”   宋青书又没忍住撇了撇嘴。   一人走上前来,作道士礼,“洪帮主有礼,在下丹阳子马钰,这就去通知师父。师父要是知道洪帮主驾临,一定很开心。”   “师兄,师父正在练武……”旁边一面容严肃刚正不阿的男道士正说着。   宋青书眉头还没皱起,就又有两个道士从后面走了出来,一老一少。   “洪帮主,你来了啊!”原来是天下第一王重阳和他的师弟周伯通。王重阳发须半百,沉稳儒气,有名门宗师之风。身旁的周伯通身矮精悍,但是精神不愉,有些垂头丧气。   “王道长,老叫花不请自来啦!带了小娃来拜访,打扰之处还请见谅啊。”   “这是说的哪里话?洪帮主能来,王某高兴还来不及。这就是那青书小娃?”王重阳垂头看向宋青书,宋青书正端正地自己站着。   “王道长好,我是宋青书,一年多前的华山之巅多谢救命之恩。”宋青书说得很慢,但是字字清晰。   听了宋青书的话,周围率先响起了议论声,“这就是传闻的华山之子?没什么不同啊。”   “看起来还小。”旁边的道士都在议论纷纷。   ……   “小娃娃长大了点,不想就如此懂事了,洪帮主教得好啊!”王重阳对着宋青书点点头,和洪七公说。   “哈哈,是这娃娃自己懂事,我老叫花倒没教什么。”洪七公摸着宋青书的头说。   宋青书笑着蹭蹭洪七公的手,“都是义父教得好。”   “哈哈,这小娃娃就是早慧啊。”王重阳扶须大笑,想起了什么,“对了,这是我师弟周伯通,这是我的几个小徒,丹阳、玉春,可有向洪帮主见礼?”   呵,原来那一脸刚正又背后议论的就是丘处机,真是憋气。丘处机完全就是你讨厌我但是你就是干不掉我的典型,宋青书糟心极了。   “洪帮主你好你好,我是周伯通。”周伯通恹恹的,没有顽皮。   洪七公没等其他人说话,就摆手示意,“不必不必,我老叫花不讲究这些,今日来就是履行约定,带青书来看看,也为拜谢道长对他的大恩。”   “既说不讲究这些,还言什么大恩。”王重阳也是摆手示意宋青书不用言恩,“不如我等就移步后苑详聊,如何?”   看洪七公点头,王重阳伸手引路,对其他人吩咐道:“你等自去精进武艺,师弟随我来就是。”   ☆、“恻隐之心”   后苑临山,初春新绿缀添,石桌石凳独立其中,有丝丝道韵蕴藏其间。   洪七公和王重阳对立而坐,两人聊天论武,倒是合拍。   左右是宋青书和周伯通。这么乖巧安静的周伯通实是少见,所以宋青书喝茶吃点心的间隙时不时就瞟他一眼。   “这周师弟是怎么了?”洪七公显然也发现了这一异样,就直接向王重阳询问。   王重阳叹息摇头,“唉,他太随性闹事,前不久就酿成大错,所以我这才对他严加管教。”   “师兄,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会去大理了。”周伯通听到他师兄说起自己,立即焦急又可怜兮兮地说。   洪七公意识到这可能是丑事,也就不刨根问底,转移话题说其他的去了。   但是宋青书脑中却灯泡一亮。是了,王重阳在华山论剑第二年带周伯通去大理见了段皇爷。而周伯通在大理的错事,不就是和什么贵妃私通吗?周伯通竟就这么逃避回来了,似乎那女子还会怀孕生子啊,这岂不是太不负责任?   “义父,王道长,我能去一旁看看山景吗?”   “去吧,小心些。”洪七公同意。   “师弟,你去看着青书吧,小心安全。”王重阳对周伯通说。   宋青书等的就是这句话,迈着小短腿哆哆就往旁边跑,周伯通不情不愿地跟在后面,“小娃娃,你这样是要摔跤的哦!”   宋青书停在山边,周伯通也在他旁边紧急刹车,“小娃娃,你想玩什么?”   “我是宋青书。”宋青书一字一句地说。   “宋青书是小娃娃,小娃娃是宋青书,我知道啦!我是周伯通,周伯通就是周伯通。”周伯通蹦蹦跳跳地说。   “我和你说哦,义父对我好,我以后也要对义父好,你是不是也是如此啊?”宋青书一脸天真地歪着头问。   “好好好,是啊是啊,师兄对我好我也对师兄好。”周伯通抓起宋青书东晃晃西摆摆。   “那其他对你好的人呢?是不是也如此?”宋青书一点也没有怕,依然星星眼。   周伯通看宋青书实在可爱,“好吧,对其他人也好,也好也好!”突然不知又想起了谁,惊惧地放下宋青书,一边叨叨着,“不行不行!不行,不能好不能好!不行……”   唉,宋青书叹气,想必周伯通是想起了那个女子,但却是这个反应,没救了。   宋青书努力了一下看没有效果也不想再多说,就安抚道:“好吧好吧,不行就算了。我们要不要来玩游戏?”   周伯通听了宋青书那样说,渐渐回了神,有了兴致,“好啊好啊,玩游戏!我最喜欢玩游戏了!”   宋青书自以为离远了说洪七公王重阳不会听到,但其实这两人可是一代宗师,武力高深,耳力自然不弱,将宋青书和周伯通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唉,”王重阳叹气,“青书才一岁有余,看着竟是比周师弟懂事许多。”   “哈哈,”洪七公抚怀笑,“不知为何,这娃娃自小就懂事,不哭不闹,从未折腾人,也算是一件奇事了。”   王重阳也笑起来,“哈哈,如此甚好啊,对了,青书体内的内力可曾有不妥?”   “从未,”洪七公摩挲着下巴,“因着这内力,娃娃从小身体健康,连小病都未曾生过。”   “此子出身不明,又身怀绝世内力,倒不知是好是怀。”王重阳思索着说。   洪七公一愣,青书品质绝对不会坏,他很想这样说,但想了想还是只是说:“现在一切都言之过早,不如待看以后就是。”   王重阳轻笑,“说的是,既然小娃已懂事,不如早些传授武艺,施行教导?”   “哈哈,王道长是不是看中青书资质,想教育为才了?”   王重阳摇摇头,“老道一把年纪,已无心力,青书教导事宜还要洪帮主处理决定,倒是辛苦了。”   洪七公勉强维持着挂起的笑容,只能讪笑两声以示答复。   紧接着洪七公和宋青书就暂时在全真教住了下来,几天一来,洪七公在王重阳的邀请下与之比斗论武,而宋青书就在周伯通的陪同下在全真教闲逛,倒是吸引来了不少好坏难辨的目光。   不过还是有意外收获。   实际上,武当和全真教虽然不同,但都是修道,而全真教中道韵无处不在,宋青书天天都有所感触,居然激发了脑中属于宋青书的武当武功,并且逐渐清晰起来。   由此,宋青书有些明白了,或许随着年龄记事,倚天宋青书曾修习过的武功都能现于脑中,自己轻易就可修炼。而倚天宋青书可是会降龙十八掌和九阴真经的!虽然与现在的功法或有不同,但只要有些武术造诣的人还是能轻易看出,不止武功出处难以解释,还有怀璧其罪之嫌,难办啊!   初春温低风凉,全真教又在清幽的终南山上,夜晚沐浴还是要注意才不会生病啊。   以宋青书的爱干净程度,现在就正在沐浴,热水滚滚,舒服。   洪七公正坐在外间,“怪道提起全真教你有些微不愿,这些人的确……”洪七公的人品不会让他出言不逊。   “王道长与义父说了什么吗?”宋青书自己搓背擦腿,他可是个小大人。   洪七公想到王重阳说的不知好坏,嗤笑两声,这当然不会与宋青书说,“王道长说可以教你习武了。”   嗤,“这些事都是义父做主,旁人不需置喙吧。”   其实虽然当初说定是四绝共同出力,只是因为这个小娃生而含内力又与他们有缘,但这四位都不是平凡人,又怎么会真的把一个莫名其妙的小孩儿放在心上。但是洪七公不一样,他成为了宋青书的义父,所以宋青书觉得,真正对自己有约束管教资格的只有洪七公。   “你这小子,”洪七公笑骂道,却没有似乎责怪之意,“虽说你懂事早慧,但年龄还太小,应好好自由玩耍,实不必过早开始学习,当然,如果你自己想学,义父肯定也是倾囊相授的。”   宋青书思虑着没有马上回答,自己身怀内力就很不寻常,要是义父知道我还脑存功法……   “怎么了?有何想法与义父说就是。”虽然知道宋青书有内力护体,但他还不会使用,夜里水也凉得快,还是容易生病,所以洪七公又提了一桶滚水来,倒入宋青书的小浴桶内。   宋青书呆愣愣地看着洪七公的动作,他很早就已经习惯了自己一个人自给自足不麻烦他人,就像他能走就不要人抱那样。   而他这一世也是没人要的孤儿,但是洪七公却对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无微不至。洪七公素来神龙见首不见尾,如今却到哪里都要带着自己;他是享誉天下的丐帮帮主,平时事务繁多,却还要为宋青书做像倒洗澡水这样的小事;更不要说宋青书婴儿时洪七公手把手照顾,或许以后还要费尽心力教宋青书习武做人。   想着这些,宋青书忍不住红了眼眶,动作迟缓地出浴桶,擦干,穿衣。   穿戴整齐,湿着黑发来到正悠闲喝茶的洪七公面前,双膝一弯,就结结实实地跪下了。   “娃娃,你这是做什么?头发都还未擦干。”洪七公一脸诧异地想扶起宋青书,未果。   “义父,青书让您…受累了。”   “你是我的义子,什么劳累不劳累的?快起来。”   宋青书摇摇头,“自我出生就遇到了义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义父不像其他人只是说说,是真的为我劳心劳力。不说你我本就毫无干系,我知道您向往自由洒脱,喜欢随心所欲,过无忧无虑的生活,但是为了我,却……”宋青书哽咽失语,强忍住眼泪不往下流。   “青书!你这才一岁多,就想这些有的没的。我既收你为子,对你如何自是我甘愿,你倒在这里胡思乱想神思不安的,莫非我对你好,你以后就不对我好了?”洪七公语调高扬,虽然厉声,但并非真的生气。   宋青书赶忙上前,强憋的眼泪夺眶而出,双手落在洪七公膝头,“我以后肯定肯定……”青书肯定对你很好很好。   洪七公放软语气,将宋青书拉起来,“养儿防老,义父没有子嗣,说不得以后要你送终立碑呢。”   “义父!”宋青书抹掉眼泪,大叫一声,不愿他说些不好的事,“以后青书就是义父亲子!我会保护义父照顾义父,对义父,很好很好!”   “哈哈哈!娃娃才一岁多呢,不过义父相信你!”   “嗯!”宋青书认真地点点头。   “好了好了,顶着这湿发许久,来,义父给你烘干。”洪七公招招手。   然而宋青书突然又想到自己脑中的功法,心中不愿瞒着一心为自己的洪七公,于是又咚地一声跪下了。   “哎呀!”洪七公一拍大腿,真是莫名其妙地很生气,“你又干什么?”   “青书要向义父坦白一件不能被外人知道的,很重要的一件事。”   洪七公看宋青书一脸郑重,不像开玩笑,就严肃了脸色,“这附近无人。”   “呼,”宋青书呼出一口气,结实地对洪七公磕了一下头,又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其实……其实青书脑中含有很多武功功法,包括降龙十八掌和九阴真经!”   洪七公一下变了脸色,双眼中透出疑惑的光犹如实质,“这、这怎么会?你可知自己的身世?”   宋青书摇摇头,“不知,我只是宋青书。”考虑了一下,还是不说自己来自异世了,毕竟自己可是去了两个世界,此事过于荒诞离奇了,“因为全真教修道留韵,来到这里几天心有所感,脑中就出现了一些与道相关的功法,也常闪过降龙十八掌和九阴真经,但或许是我太小,功法都不齐全。”   宋青书看洪七公沉思不语,脸色难辨,有些紧张,“青书虽年龄才一岁,但内里却好像在快速长大,就连婴儿时,也只头三四个月不分世事而已,青书不知道这是为何?也实在不知这脑内功法是从何而来。”   没办法,底不能再揭了,只能如此或真或假的说,至于那些为什么,就只能靠人的臆想了,总能给自己找到理由的。   果不其然,洪七公绝不会因为这似妖异事就将宋青书架在火上烧的,“此事听来的确诡异至极,青书,你是否能肯定那些功法是真的,并且能用?”见宋青书认真点头,又继续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此事万不可再对旁人提起!”   “青书谨记!”宋青书心中石头落下。   洪七公看宋青书忐忑不安地跪在那,无奈地探口气再次将他扶起,“好了好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罚你呢,其实这件事你不应告诉我的。”   “青书不想瞒着义父,而且凭着义父的智慧,早晚会发现的。”头发直接被洪七公用内力烘干,宋青书又乖巧地蹭了蹭。   “你这小娃娃就是嘴甜,哈哈,不过有降龙十八掌,竟是注定了你我的缘分,哈哈!”   宋青书也跟着高兴地笑,心中石头消失。 作者有话要说:  华山论剑第二年王重阳带周伯通去了大理,用先天功换一阳指,对付欧阳锋。 然后就发生了事。   ☆、成长二站   自那夜以后,洪七公也不单单把宋青书当小孩儿看待了,不过两人是更信任彼此,真如亲生父子了一般,义父都改口叫了爹。王重阳对此表示了祝贺。   不过住了半个多月,实在住不下去,洪七公就带着宋青书告辞下了山。   两人一路往西南,亦趋亦停,到处都走走看看。途中洪七公还教宋青书修习内功,控制内力。不过宋青书修习的,是脑中的武当九阳功,很合适他的体质,也贴合洪七公的功法,可谓事半功倍。或许倚天宋青书也是一个原因。   如此观山看水,东奔西逛的,竟是大半年都过去了。来风转寒,暖衣添身,在即将到来的宋青书两岁生日之际,父子俩进入了大理城。很明显,这是去访段皇爷段智兴了。   “小娃娃马上就两岁了啊。”洪七公感慨道。   “是啊,我马上就长大了,所以我可以下来自己走。”宋青书依然慢吞吞地说得很清楚,还夹着一丝怨怼,因为他现在正坐在洪七公的肩膀上,起因是路上看见了许多小娃娃坐在自己父亲的肩上,所以洪七公就跟风了!   到了段室皇宫,洪七公终于还是有分寸,放下了宋青书,真是松了口气。   洪七公带着宋青书没有让人通报,直接翻墙进去,一靠近段智兴就已经迎了出来,“七兄大驾有失远迎啊!”段皇爷满脸兴奋,拱手见礼。   “哈哈,老叫花不请自来,见谅见谅!”洪七公也回礼。   “这说的什么话,七兄到来段某哪能不扫榻以迎?冬风萧瑟,快快进屋,备酒菜!”段智兴热情地引路,一边吩咐下人。   “皇爷严重了,今日是特意带着青书来拜访的。”两人进屋坐下,洪七公说。   宋青书走上前,“段皇爷好,我是宋青书。”一边端正地拱手作礼,宋青书人小但是对自己要求高,对人礼貌是肯定的,“今日我与爹爹贸然到访,来拜谢救命之恩。”   “小娃娃长大啦!聪明知礼不错不错,”王重阳露出笑颜,“不过救命之恩是严重了,一声叔叔伯伯也是叫得的。”   段智兴拍拍宋青书的肩膀,继续说:“青书要是愿意,可以叫我一声段叔叔。”又直起身,和洪七公说,“说好我等一起养育青书,却尽是七兄出力了。而且还将青书教得这般好,他也与你亲近,想必青书此后定是随你入丐帮了。”   “哈哈,再怎么说我也是他义父,岂能不尽心,”洪七公揉揉宋青书的小脑袋,开玩笑道,“不过这小子是极爱干净,应是不会入丐帮了,哈哈。”   宋青书难为情地有些红了脸,二人看了都是开怀大笑,段智兴又想到了什么说:“青书体内的内力……?”   “一直无碍,不过如今也在教他修习内功,以图能早日控制内力,以免日后生变。”洪七公认真斟酌着说。   其实宋青书的九阳功练得不错,体内内力也与身体融会贯通,无意外是不会再有不确定伤害了。   段智兴点头,没有多想,“七兄真是费心了。”   洪七公摆手,“我是他爹,这本是应该,算不得费心。以后我会继续教导他,不过有一事,还要相求皇爷才是。”   “七兄有何事尽管说,段某只要能办到绝不推辞。”   宋青书疑惑地看向洪七公。   “哈哈,这武学方面老叫花还可以胜任,但这文学,老叫花可是不敢乱教。娃娃年龄虽小,但是聪明懂事,不让他读书习字实在可惜。”   “哈哈,原来如此,这没有问题,就让青书在大理多住些时日,我一定找好老师教他读书写字。”段智兴说完就吩咐人下去安排。   其实,洪七公宋青书都是宋人,却在大理受教,实在奇怪。这是因为洪七公不想宋青书受影响,现在中原四方割据,关系错综复杂,而大理偏安一隅,能让宋青书学的东西更加客观,更加全面。   “多谢段皇爷。”洪七公和宋青书都道谢。   三人还想再叙,突然有下人求见,附在段智兴耳边说了什么,段智兴笑意不在,“实在不巧,突然有事要处理,我已安排好,七兄和青书一定要住下来,稍后我等再聚。”   等着洪七公点头,说了一声失陪就匆匆走掉了。   洪七公和宋青书站在原地,洪七公摩挲着下巴说:“这是别人的事我们不便参与,虽然我很想凑热闹。”   宋青书拉住洪七公的手,老成地说:“义父,要忍住,不能去,偷偷的也不行。”   其实在这宫廷中,秘密真的很难保守,宋青书和洪七公住了两天,就知道了其中原委。原来就是前一年周伯通闯下的祸,那刘贵妃怀了孩子,临盆在即。   但这些都和两人无关,两人是自得其乐,宋青书有人教有书看,洪七公还一边教他运用内力;洪七公就在大理城到处转,等段智兴有空就会斗上几场。   岁末将近,风干刮骨,宋青书最怕冷了,不过大理还好,虽温度有些下降,但还不至于严寒到下雪。   不过宋青书依然包得严实,誓要不漏一丝风入体,洪七公感叹,存有那么多内力都没用。   岁末近了,也表示宋青书生辰要到了,虽然不知具体日子,但是也差不多就这几天了。   所以这天清晨,宋青书艰难地起床,正一件一件穿好衣服,洪七公就推门而入,将两个碗放在了桌上。   “起来了啊,快洗漱了来吃早饭。”   宋青书清洗干净,乖乖地爬上凳子,看着热气腾腾的一碗清面和一碗装着的两个水煮蛋,“爹,这是您做的?”   “今日庆祝你的生辰,青书两岁了,以后要身体健康,开心自由。”洪七公坐在一旁,认真的说,“尝尝吧。”   宋青书吸吸鼻子,挑起一大夹面塞入口中,低着头红着眼眶嚼得起劲,这可是独一份儿的生日礼物,虽然有点齁。   “可好吃?”洪七公谨慎地问。   宋青书不复之前严整,塞满嘴口齿不清地说:“不、不好吃,但是我是不会分给爹的。”吸吸鼻子揉揉眼睛,拿着一颗蛋递给洪七公,“但是鸡蛋可以分一个给爹。”也分一大半祝福给你,心里默默说。   “你这孩子!”洪七公使劲蹂躏了一下宋青书的头发。   两岁一过,宋青书更觉得自己是大人了,更加不遗余力的学文练武,丝毫不松懈。毕竟身处乱世,还是要自己靠得住才能不摔跟头。   而且,钱也是个大问题,洪七公虽为丐帮帮主但生性潇洒自由,完全不在意身外之物,只因为现在要养宋青书才不得不有所计较。但以后生存,或者办什么事,都少不得钱,所以宋青书还要计划赚钱大计,时间不等人,必须一直在前进,不能原地踏步。   过了半个多月,宫中传闻刘贵妃诞下一子,段智兴也和洪七公好好地比试了几日,双方都是酣畅淋漓。   然而外出这许久,丐帮抗金事宜又不能拖缓,所以洪七公必须得赶回中原。但宋青书还小不宜奔波,读书一事又不能半途而废,于是决定宋青书暂时留在大理,洪七公有空就来探望。   原本洪七公想找一处住房安顿宋青书,但是段皇爷坚持青书太小,要人照顾,所以尽管两人不愿麻烦人,但还是盛情难辞,答允了下来。   然后洪七公离去,宋青书开始清晨早起锻炼身体,上午习文,下午练武,晚上或出去闲逛,或安静休息,过着这样平静又充实的生活。   ☆、巧遇相逢   “公子,你这年龄正是玩闹的时候,别整日呆在这屋子里嘛?”说话的是一娇俏女子,名叫花约,正是豆蔻年华,青春活力之际。是段智兴派来照顾宋青书起居的侍女,本来以为小孩子一定调皮乱动,她一定会耗费不少精力的。没想到……花约看看端坐如钟的两岁小孩儿,无奈地叹了口气。   知道宋青书没有架子之后,说话也放松了些。   “你要是无趣,自出去玩耍就是。”宋青书握着本书正看得津津有味。   “我又不是小孩子!公子应多出去走走,大雪山就甚是好看!”   “十三四岁就是小孩子啊,出去作甚,那么冷。”宋青书淡定道。   花约一点都不像她的名字如花般婉约,一下就炸毛了,“两三岁的没理由说我是小孩子!公子初次来大理城,都不到处游玩,岂不遗憾!”   宋青书看她实在是好心,就放下书,仿佛大赦一般说:“好吧,既然你如此声嘶力竭地请求我了,那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了。”说完还假意地叹口气,表示拿你没办法。   “公子!!!”果然不该叫花约的。不过还好,宋青书至少是出了门。   阳光充足的午后。   “这就是大雪山啊。”宋青书坐在马车内,花约站在车外,感叹。   “公子公子,快下来,空气很好呢!”花约表示怎么能放过公子就躲在车上。   宋青书也不想再费口舌,裹紧衣服下了车,眼前的大雪山纯净幽稀,安谧文雄,是一处好风景。   突然想起,现在华山论剑两年后的冬季,这个世界的主角郭靖和杨康应该要诞生了,而牛家村的惨剧或许就正在上演,因为丘处机,完颜洪烈知道了包惜弱,为得到她不惜嫁祸罪名赶尽杀绝,致使骨肉分离家破人亡,也间接导致了之后的种种。宋青书忍不住有些同情心泛滥,但现在山高地远,想得再多也是无能为力。   “公子,花约抱着你吧。”又来了,宋青书长得白净可爱,在别人眼中又像装大人般的懂事,这样子可戳小姑娘老姑娘的萌点了,所以侍女们时不时就想抱抱捏捏,要是宋青书不同意,反而更加兴致盎然。   宋青书一脸无奈哀怨地看着她,坚决道:“我拒绝!”   “公子~”   宋青书扭过脸不看她,还想撒娇,没门,“咦,那边好似有人对峙。”   花约直起身看过去,“真的呢,公子小心些,果然还是花约抱着你吧。”说的极其一本正经煞有其事。   宋青书以白眼以对,上前走了几步眯着眼睛仔细看了一下,“其中一个好像是武三通武师兄。”   “嗯?真的是啊。”花约确认,武三通是段智兴四弟子之一。   宋青书眼前一亮,武三通对面的是一白衣少年郎,看来只十六七岁,身态纤瘦,面目青稚俊雅又高傲盛气,神态潇洒,手持折扇,似是一位娇生惯养的富贵王孙。   宋青书爱好的性别与自己性别相同,所以长得漂亮或帅气的男子总能让人多看几眼,虽然他现在还是个两岁小孩儿,但这一点都不影响自己内里三十岁的灵魂。   “南帝坐下弟子如此粗鄙不堪,真是让在下大开眼界。”那男子一眉一眼尽是恣意情韵,又有些清高自得,说话也是目中无人,挑衅意味十足。   “你到底是什么人?敢说我们皇爷坏话!你是活腻了吗?啊?”武三通摩拳擦掌按捺不住,直冲冲就过去一拳。   “呵呵呵,就凭你,岂不是在说笑话?哈哈哈!”男子大笑,他是真的未将武三通放在眼里,手中折扇巧妙地一转一绕,对着左肩一点,武三通就轻而易举地被震退。然后微笑着收回手,动作潇洒轻松,突然感觉到了什么,目光一转,眼神凌厉地斜睨了过来,“什么人?”   宋青书给这一眼的风情九分。   不过他看向的并不是宋青书,而是身旁如花似玉的花约,男子眼眸一亮,收起折扇,无视武三通就直接走了过来,“这位美丽的姑娘,有礼了,在下欧阳克,敢问姑娘芳名?”   一句不文雅的脏话在宋青书脑内闪过,这人居然是欧阳克!那个武艺高强的色鬼风骚男?能不能收回上面的欣赏?   花约教养很好的回了礼,“这位公子好,小女子花约。公子冬季持扇,倒是十分风雅。”意思就是说大冬天还拿着扇子装比。   “哈哈,大理四季如春,什么时候持扇相信都不奇怪,”欧阳克依然笑靥如花彬彬有礼,没有丝毫尴尬,“能在此与如此花容月貌的花约姑娘巧遇实属缘分,不如由在下坐东,去风情楼共饮一杯仙华酒?”   花约不可能看不出欧阳克的企图,一把抱起宋青书,冷淡道:“这就不必了,我还要照顾我家公子。”   被无视的武三通这才愤愤然地走过来,“原来是宋小娃娃,你们快走吧,不要与这等无耻之徒交识。”   而欧阳克大概这才看到还有一个小娃娃,毕竟他眼中只有美色。小娃娃粉雕玉琢的,穿着干净整齐的衣服滚滚的,睁着一双黑湛黑湛的大眼睛正看着他。   欧阳克这才恍然开口,“竟然还有个漂亮的小娃娃。”   宋青书感觉无奈这种情绪是自己专属了,“白驼山庄少庄主欧阳公子,想必不会与我等小孩女子为难。”   欧阳克一脸诧异,虽然自己报出名字出自哪里也瞒不住,但没想到是从一个三四岁小娃娃的口中最先说出,所以对能说出这一番话的宋青书感到很惊奇,“这位小公子叫什么名字?”   “在下宋青书,不知有何指教?”宋青书一向对花心滥情渣男很鄙夷,况且他还是个相貌上乘的渣男,说话就控制不住的冲,“欧阳公子要请花约怕是不行,我等这就要启程回府了。”   欧阳克好像思考了一下放不放他们走,最后还是笑着说:“在下怎么会强人所难?此次不巧,下次再约宋小公子和花约姑娘出来饮茶就是。”欧阳克暼了旁边的武三通一眼,“今日实在有东西扫兴,下次还望两位定要赏脸。”   宋青书敷衍地点点头,“如此,告辞。”说完向花约看了一眼,就头也不回的上了车。   花约收到信号,对武三通说:“武师兄,可要同去?”   欧阳克年少聪颖,又善谋懂毒,武三通根本不是对手。   武三通心里自然也明白,所以冲着欧阳克气愤地哼了一声,麻利地登上了马车。   花约勾起完美的微笑,对着欧阳克盈盈一拜,“欧阳公子,我等告辞。”   “姑娘慢走。”欧阳克也彬彬有礼地回礼道别。   马车行到城中,武三通说自己有事,咚一声就跳下马车,不知去向。   宋青书无趣地摇摇头,并不做计较,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车外热闹的集市,干果蔬菜,胭脂水粉,饰品用具,不一而足。   “那是什么?”宋青书指着一处吃食问。   花约钻出头看了看,回答:“是大理特有的青梅果,因为会在上面雕花纹所以又叫雕梅。公子想吃吗?花约去买一些来。”   “不用了。”现在吃喝都是花别人的,怎么好意思还买零嘴吃,看花约还没有罢休,就又指了一个小店面转移视线,“那个可是轧染布?”   花约点头,宋青书也跟着点点头。   “那好像有事发生。”花约指着那个扎染布店让宋青书看。   是一中年男子在将一青年男子往店外赶,能听到恶声恶气的叫骂,“好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好心收留你,居然在我背后捅刀子,我这尊小店还供不起你,赶紧滚!”   “掌柜的,我没有吃里扒外,那布真的有问题,不能卖给客人,在门是绝对不会撒谎的!”说话的人穿着个大灰衫松松垮垮,声音软糯没有一点气势。   “你你你!”这个掌柜的气急败坏,中气十足的,“好你个在门!滚滚滚!快给我滚!”   “掌柜的,掌柜的……”   声音渐渐远了,直至听不到,花约看宋青书若有所思似乎对方才之事很在意,就开口说:“公子别想了,这种事时常发生的,大家都是屡见不鲜了。”   “是么。”宋青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说的欧阳克出场三十五六岁,无奈。 然而年龄差也很萌。   ☆、武当正品   小日子过着,天气逐渐转暖,大理百花都在蓄势待发,阳光也好像有了生命力般的明亮。   宋青书体内的活泼因子好像也受到了感染,经常在金融融的黄昏外出,不带任何侍从,也不带钱银吃食,只偶尔揣两张自己练的字,一直到晚饭后天黑方归。   “公子~告诉花约吧,你不时出去做些什么啊?”花约一边替宋青书研磨一边絮叨。   宋青书腕比同龄小孩儿有力得多,现在写字还算有形。   花约看宋青书专心写字不理会自己,有些小生气,她想可能是因为自己是段室皇宫的人,不能做心腹,但是都相处这么久了,还不知道自己的脾气秉性吗?   宋青书余光看了看花约,什么都没说。到了黄昏时分,余晖温柔都洒下来,宋青书看看外面的天,默默添了一件衣服,揣好方才写的,不顾花约哀怨的眼神像往常一样出了门。   宋青书内力充足,一路小跑到了一间旧屋,敲敲门直接走了进去。   旧屋内有个小院子,一青衫男子衣袖高挽,正端着一个大碗从一侧厨房向正屋走,看到走进来的宋青书,露出了温和的微笑,想来此场景以发生了不少次,“公子来了,快到屋里坐,饭已经好了。”   此人轻声细语,面容秀气单纯,正是那日在街上见过的自称在门的青年男子。   宋青书对这饭菜香点点头,脚步轻快地走了进去,桌上放着两菜一汤,两碗饭,色香俱全,简单可口。   “公子,你吩咐的我已经找到几处,可是我…恐怕不能胜任这么重的工作。”   宋青书想赚钱,想打好以后无忧的基础,而大理让他看到了商机,再结合宋朝繁元的经济,一定大有机会,而宋青书选择去实现这一过程的人才就是在门。   在门虽然看起来瘦弱矮小,但其实他已经差不多已经有二十岁了,从小就流浪在大理,据曾经收留他的老乞丐说,他是在一座城门口捡到的,就取名在门,老乞丐死后,幸好还留下的一处小屋,他收拾整理出来不至于连安身之处也无。而在门生性善良软懦,单纯不善言辞,不会去做偷盗之事,营养不良身体瘦弱也做不了力气活,即使找了很多小活计都因为性格或者能力而不能长久,就使得他自己越来越弱,越来越自卑。   宋青书刚刚去结识他时,他还受宠若惊不敢相信,等宋青书连续几日诚恳拜访,在门才战战兢兢地接受,不过只得庆幸的是忽略了宋青书小得不正常的年龄。然后宋青书一边教在门识字学习,一边告诉他自己的打算。   大理有很多特色产品,价格低廉又精美有用,如果能经过产品和品牌包装销往中原或其他地区,一定能有很大收益。根据这样的想法,就会看到很多能利用的地方,而且现在不太平,除了大宋,其他地方都还未经开发。虽然这种两地货物流通一定有不少人在做,但是格局都太小,做不出彩。宋青书不同,尽管他上辈子没做过这,但是先进的现代思想一定能让他有所优势。   所以宋青书就拜托在门去调查了大理的特产,比如干果布匹,尤其是药材,了解具体的产品特征,然后寻找可靠价廉的货源,为“武当正品”品牌店的诞生营业做准备。   在门不善交际,但这些还是完成的很好,而且还将这个破屋整顿成家,足见他的细腻心思和能力,再加上宋青书现在人小又没有可用之人,所以这一切找店面采购货物,甚至运到中原,都要在门主事。   宋青书根本不管在门的话,在怀里摸摸,掏出一叠银票,“拿着这些银票,我可是将一切都托付给你了,不行也得行!”其实这些银票也是初生时的那个包袱里的,只是藏在了那把太极剑的剑柄中,是后来洪七公查看时才发生的,数额不小,一直以来都是用的那个钱银,如此宋青书才没有太过不好意思麻烦人。   而现在这钱正好用来当作起步资金,宋青书不得不感叹,那个包袱还有自己身怀内力真的就是金手指吧。   “公子!”在门焦急地脸都涨红了,“公子,我…我真的……”   宋青书就这样认真诚挚地正视在门的眼睛,一言不发。   在门在这样的眼神下,再想推辞的话也说不出,感觉心脏都在加速振动,不知道是恐惧还是激动,或者两者皆有,终于他咽了咽唾沫,“既然是公子吩咐,在门、在门一定全力以赴!”   耶!太棒了,成功!宋青书内心有点小小的欢呼雀跃,表面还是露出稳重自信的笑容,“在门,我相信你!”一边说,一边还吃光了饭。   “公子,喝汤。”在门嫣然一笑,然后给宋青书乘了汤。   “谢谢。”宋青书一边饮汤一边说着,“从明天开始,你就去相看一个大店面,越偏僻越好。然后就去采购货物,记住,不管是吃的还是用的,都只有一个原则,那就要最好的,在这个基础上,货比三家,才选价廉的。”   “是,公子,但这样成本很高的。”   “没关系,首先我们要为武当正品打个好名声,取得顾客信任,而且这第一次我们是运到临安,那里有钱的闲人很多,不愁卖不出高价。”这其实是宋青书在给在门灌输经营理念了。   “这第一次运输还要你跟着。”宋青书看了在门一眼说。   在门楞了楞,露出坚毅的脸色,“如果需要,在门在所不辞!”   宋青书优雅一笑,“又不是让你上刀山下火海,路途遥远定会有诸多凶险,你放心,我会请信得过的镖局一路护送。”   在门点点头,一脸天真,“这是当然,那么多货物可损失不得。”说完还自己肯定地点点头。   “你记住,没有什么比人命更重要,”宋青书严肃地对在门说,不理他呆愣的眼神,“我让你跟着去,主要是为了在中原开店,在临安寻店面就要地段好,然后按我说改造装潢,再找人将货物包装、定价、销售。”   在门又皱起了眉头,“这么多东西我都不懂……”   宋青书直接打断他的话,“不懂就学!反正都要靠你了,而这只是开始,以后还有更多挑战在等着你。”   毕竟他们不可能只在临安开一家店,也不可能只卖大理的产品。   紧接着,宋青书还说了很多,但也只能算开展武当正品的一小步,不过他们终于走上了最难的开始。   春天万物始,夏天绿意深,绿,代表着希望。   夏天正快步奔来时,宋在门已经大车小车的离开了近两个月,没错,在门已经随了宋青书的姓,代表了忠心,而宋青书给了在门武当九阳功功法和武当剑法。   在这期间,洪七公来看了宋青书,对宋青书做生意一事并没有多加干涉,只是勉励宋青书并提了一些有用的意见。   趁着洪七公在,宋青书就和他又走了一趟西域,大漠连天,万种异域风情,让人眼前一亮。   而想将生意涉猎西域,难免就要和白驼山庄打交道,幸好欧阳锋是个武痴,掌管生意的是那个见了美色就走不动道的欧阳克,想必不会出大问题。   在又一年冬季到来时,外出大半年的宋在门终于是平安归来。   ☆、皇宫记事   “辛苦你了,阿在,”叫阿门实在奇怪,宋青书一边吃得开心一边说,“也是很久没吃你做的菜了。”   宋在门还是那般,只是自信了,气质转为温华中带一点青涩,整个人都透着柔和的光,感觉到宋青书的亲近有些害羞地笑,“公子严重了,幸好没有辜负公子期望。”   “我就说你行的。”   “公子的法子自是好的,刚开始人们还不信武当正品店,但只要开了头,客人是不顾价格络绎不绝,而且公子料得准,其中药材很少收益却最大。”宋在门可能自己都未发现自己说得很自信,“未想这第一次就能小有收获。”   宋青书点点头,“过些日子武当正品小有名气之后,就可以开分店了。阿在,你想留在大理吗?”   宋青书的计划中大理只是个起点,而且他是宋人,主场肯定是会在大宋的,但宋在门是一直生活在大理的。   “公子,根据您的吩咐,现在武当正品的掌柜的可是我呢。”   宋青书被宋在门这俏皮的话说的一愣,明白他是会跟随的意思,两人齐声大笑了起来。   “对了阿在,你武功练的如何了?”   宋在门又是青涩一笑,“在门愚钝,堪堪窥得门襟。”   宋青书因为还小,只是练些基本功,但对功法理解却是深刻的,“有何不懂,你尽管问我,我应能有些帮助。”   “公子才智在门当然相信,”宋在门认真地说,又想起了什么一脸疑惑,“公子,不知为何我等这一路受了不少丐帮人士的帮助,还有一些说想来投奔公子呢!不过我等回程时很是小心,应是没有人跟随。”   宋青书一脸你在开玩笑吧的样子,“得到丐帮帮助倒也罢了,怎还会有人投奔?”我人格魅力太大了?开玩笑,三岁还没满呢。这也不像爹的意思啊,宋青书试探着问:“要投奔的丐帮人是不是都衣着干净?”   宋在门有些意外地点点头,“公子怎会知道?”   宋青书头上应该有三条黑线了,居然给自己爹找麻烦了,那些净衣派的人真的是心思诡异,俗称有病。   上次洪七公和宋青书逛了一圈西域,传授了宋青书降龙十八掌的修习技巧就又分开了,说不定洪七公就是回去处理宋青书造成的帮派事宜了。再这么两地长途奔波,实是太不方便,应该要考虑离开了。   虽然有了此想法,要离开却也不是一朝一夕,不过现在手中钱有进项,宋青书也不能死皮赖脸地继续客居皇宫了。   所以宋青书一边吩咐宋在门抓紧将大理武当正品店开办起来,一边准备过了年向段皇爷告辞,先搬出皇宫。   时间飞逝,宋青书满了三岁,已隐约有俊雅清贵的样子,举止有度,谈吐大方。   年后的这一天,天蓝云高,阳光白亮,宋青书心情很好的随着花约去见段皇爷。   花约有些吞吞吐吐地说,“公子,你、你是要走了?”   宋青书直视前方,一脸轻松道:“是啊,在此麻烦了段皇爷许久,该是离开了。”   “那、那公子,我……”   宋青书好整以暇地等着她说,不想突然从前方正面走来一个抱着孩子的贵妇,面色秀丽红润,身材姣好玲珑,口中正不断哄着孩子,“念通乖,不哭了,娘亲带你去看花,看很漂亮的花。”   花约被打断说话,又看清来人,语气不爽地行礼道:“刘贵妃安好,您不在苑中休养,出来做什么?”   “起来吧,我只是看今日天气好,出来走走而已。”那刘贵妃撇过头,小声说。   “既是无事,贵妃还是……”   “花约!”宋青书喝止花约未出口的话,瞧了一眼这个与周伯通纠缠不清的刘贵妃,又看了看那个未活过两岁的孩子,终究还是不忍,“贵妃身份尊贵,孩子也幼小,如此独自外出,岂不是让歹人有机可趁,贵妃也不必说皇宫守卫森严等话,相信只要是有心人怎么也会进来的。”说完别有深意的看了看孩子。   “咯咯——”那孩子倒是很高兴的支吾了两声。   “花约,走吧,皇爷还等着呢。”宋青书招呼气不顺的花约走了。   刘贵妃紧紧抱着孩子,看着宋青书那小小的背影,“他是谁?”   这边的花约可是有些义愤填膺,一直在宋青书耳边告状“公子!你可知那刘贵妃是个多么不守妇道之人!与人私通不说,居然还生下了…生下了……还有!竟不知廉耻地取名为周念通!真是真是……!”   宋青书看花约气得都不知怎么形容了,呵呵一笑,“好了,花约,再怎么说孩子也是无辜的,我只是同情那个孩子。”宋青书也不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为什么这位刘贵妃还有脸住在皇宫,不过算了,毕竟是个女人。   “公子就是心软。”花约嘀咕。   来到段智兴处,宋青书礼貌地见礼,两人热情实则略假的寒暄了一阵,终于话入正题。   “这些日子以来承蒙段世叔照顾,今日青书是来辞行的。”相处了那么久,一声世叔还是要叫的,不然也太白眼狼了。   “世侄不是还在念书?怎的急着走了?”   “离开中原太久了,也不想累的义父一直两地奔波,段世叔的教育之恩青书一定铭记于心。”   段智兴摇摇头,“不用,世侄还是如此客气。听说世侄的朋友在门生意做得很好啊。”   宋青书一挑眉,幸好不知道幕后是我,“啊,好像是啊,听说花了不少钱在大理呢。”这可是能带动大理经济的好事啊,段智兴应该很开心才是。   果然,“好好好!真是年少有为啊,青书以后要记得多来皇宫走走!”   真是太客气了,我来皇宫走什么走,“世叔放心,青书会的。”   段智兴点点头,“如此,我就安排人好好为你打点,也会让人护送你去七兄处。”   宋青书一脸受宠若惊,连连推辞,“不必不必,青书怎能还麻烦世叔,”又作恍然想起的样子,兴高采烈地说,“不过青书有一事相求!”   段智兴本来被推辞还觉得这小孩太死板,后又听到他有事要求,想必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果然还是小孩儿心性,“青书但说无妨,不必与世叔客气。”   “青书想要花约姐姐!”宋青书一脸灿烂地说:“花约姐姐一直像是娘亲一样照顾青书呢!”   “哈哈哈!原来如此,行,花约既然照顾你得力,那就转交给你做侍女!青书,高不高兴?”段智兴逗小孩儿。   “高兴!”哎呀我去,我竟然也有装幼卖萌的时候。   段智兴还想留宋青书共进晚餐,被青书用要回去告诉花约姐姐这个好消息为理由推辞了。   花约一直心神不安地等着宋青书回来,她一进宫就被分到了宋青书这,这一年多下来,工作轻松愉悦,不需勾心斗角,花约早就习惯了。但如今宋青书却要走了,她不想自己一人留在这不知深浅的皇宫。   于是宋青书一回来就看到了花约可怜求安慰的模样,有些好笑又有些感动,“花约,发什么愣呢?”   花约这才发现宋青书回来了,“公、公子,你已与段皇爷谈好了?”   宋青书看了看花约难掩失落的神色,故意高兴地说:“是啊!不日就可离开了,花约你快去收拾行李吧。”   花约看着宋青书没心没肺一脸高兴,又气又恼地眼泪都要出来了,“既是你要离开,那就自己去收拾!还当我是你的侍女吗?”   宋青书可从来没有惹哭过女子,赶忙假装摇头快速说道,“原来花约不曾想随我走啊?我还自作多情地去向段世叔讨了你,唉,如此,我就再去找世叔,说——”   “公子!!!”花约抹掉自己眼角的泪,冲着宋青书大吼,“耍花约甚是好玩吗?”   宋青书笑得风雅,“那花约跟不跟公子走啊?我可是厚着脸皮——”   “走走走!我当然跟着公子!”   宋青书很想好心地告诉花约不要激动,气大伤身,但想着狗急了会跳墙,兔子急了会咬人,说不定花约急了也是要动手的,所以还是算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什么时候能长大。。。   ☆、回程奇事   两个月后,诸事毕,在春暖花开的时节,宋青书带着宋在门、花约离开了繁花开放的大理,一路向东北。   自此,终于开始了自己当家作主的自由生活了!宋青书是想吃就吃,能更好绝不省事,好茶,精布,追求舒适的生活,终于不用过装穷或是拮据的生活了,宋青书可是个典型的享受主义者,当然,是在有条件的情况下。   连花约都对这样的宋青书感到惊讶,因为宋青书之前真的是能省则省,绝不多花一分钱,而且听说他与洪七公徒步周游时也是一切从简,毫无怨言,而如今……   “公子,你不会变成和那姓欧阳一样的花花公子吧?”花约惊恐地问。   宋在门在一旁擒着温和的笑。   宋青书一身精致蓝衫,暗纹流云,脚踏白靴,精工手制,头上倒也没有什么贵重发冠,只是用来束发的玄丝璎珞也是大理巧匠用极精贵的玄蚕丝手工编织,还有腰上所缚,腕上所戴,都是此物,别说,还真的有些世家纨绔子弟的样子。   “我已是很低调地炫富了,莫非是气质使然?”宋青书摊手无奈地说。   虽然没听过炫富一词,但看宋青书得了便宜卖乖又洋洋得意的样子,想想也就知道了。   “可是公子,你……”花约还想找话劝宋青书。   宋在门眯着眼睛笑,“早慧无常反为妖,公子才四岁,还是不要轻易被外人窥得为好。”成长了的宋在门,发现了宋青书的不寻常之处,不过无论如何,宋青书都是他的公子。   花约这才豁然大悟,毕竟她家公子真的是很怪异。   宋青书老神在在地点头,抬起头却看见几个骑着马的人向他们行来,“糟了,花约你个乌鸦嘴。”   宋青书三人赶路,就在郊外对付一顿午饭,马车停在一边,不想会遇到花约口中的花花公子欧阳克。   宋在门紧张地站起来,“公子?”他可是知道西毒欧阳锋的恶名的。   欧阳克骑着白马先人一头,身穿白缎子金线绣花长袍,手持折扇,风流倜傥,周围环侍着四个同样骑着马的白衣女子,骚包之极,宋青书甘拜下风。   “没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宋青书淡定地说,又拍着花约的肩膀开玩笑,“实在不行就花约上!”   “公子!”花约炸毛。   “宋公子,花约姑娘,别来无恙!在下紧赶慢赶,幸是未错过。”欧阳克还是彬彬有礼,下马拱手作礼,“不想武当正品宋掌柜也在,失敬。”   宋在门花约都礼貌回礼,只是并不言语。   宋青书似笑非笑,还没到西域找他呢,他倒是先找上门了,“莫非欧阳公子找我等有事?这荒郊野外的,怕是照顾不周了。”   “客气了,原来宋公子就是三年前华山之巅的天降之子,上次巧遇欧阳克实是眼拙了。”欧阳克是回家问爸爸了吗?不对,是叔父。   宋青书不耐与他勾心斗角,咬文嚼字,“欧阳公子如若无事,我等这就要赶路了。”说着三人就极有默契地开始爬马车。   欧阳克愣了愣,可能是从不曾有人如此对待他,皱起了眉又很快舒展开,拦住要为他说话的侍女,“宋公子既急着赶路,那我等也一道就是。”   宋青书一顿,这欧阳克如此执着到底有何目的,只能不作理会地上了车,宋在门驾车,开始上路。   如此两方相安无事地上了路,宋青书一直不停往嘴里塞大理的干果,一边思考,又觉得车外的马蹄声杂乱吵闹,甚是不爽。   花约看到宋青书皱眉,直接撩起车帘,“欧阳公子,你等的马蹄声吵到我家公子休息了。”   欧阳克对着美女一直是微笑耐心的,直接潇洒一拍扇,吩咐道:“你等先回去。”   四个女子着急,齐声抗议,“公子!”欧阳克一个眼神睨过去,四人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纵马离去,心中或许正在大骂宋青书。   宋青书也是没料到欧阳克竟就这样让步了,也不好再赶他,四人暂时和睦地行进了一座山路回绕,翠柏松青的大山。   “公子,到乌峰山了,此山虽景有情致,但听闻山上有山匪,我们是否要绕道而行?”宋在门在外驾着车说。   乌峰山其实和大雪山都属乌蒙山脉,乌峰山七峰峦动,云岗缭绕,其中林涛涌动,诗情画意,高入霄空仿若矗立在天穹碧落帷幕上。   “青书放心,有我在,小小山匪不足为惧,你尽可以放心观山赏景。”从来不知道欧阳克还这么自来熟,他正骑马行在马车旁。   宋青书察觉到欧阳克已经将注意力从花约转为了自己,或许是回家他“叔父”说了什么,也可能是听到了宋在门叫自己公子,“阿在,既然有欧阳公子护驾,咱们也无需担心了。”做保镖应该是欧阳克最大的作用了。   “公子,你可别学欧阳克!”花约对宋青书咬耳朵说得郑重其事,又一把拦住宋青书伸出的手,“还有,你不能再吃了!”   宋青书委屈地看向花约,他只是吃点干果。悄悄说,其实不是一点,一路都在吃。   “公子,小心!”宋在门的惊呼声打断了宋青书好玩的作秀,一直箭破空而来,带着火簇钉在了马车边缘。   果然啊,从遇到欧阳克开始,今日就是诸事不顺啊。   “阿在!”宋青书担心地喊了一声,掀开车门帘探出头,前方竟有两帮人在打斗,场面激烈,仔细一看对面那些还是官府的人!另一方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居然还有一只大猿猴!想必就是此山中的山匪了!   官府人不少,一直在射火箭,后面的宋青书他们可就被殃及池鱼了。   “阿在,花约!快下车躲到车后,火要烧起来了!欧阳!”事急从权,宋青书大吼,欧阳克站在最前面挡住箭雨,宋在门回头一把抱起宋青书,扶起花约下了车。   前面惨叫声此起彼伏,两方人马都有所伤损,如今已是大宋境内,那应该就是大宋官府了。   宋青书等在车后也不是办法,有女有少,欧阳克护不了三人就没法逃跑,只能先表明立场了,宋在门扬声大吼,“前面可是大宋官府?我等乃过路宋人!不知可否稍停片刻放我等离去?”   对面哐哐铛铛,斗得难分难解,一会儿才有人气定神闲道:“稍停片刻岂不是放走贼人?既然你等是宋人更应助我官府,即便到时为国捐躯也是死得其所!”   与之对敌的人顿时哼声四起,骂不绝口。   花约和宋在门也是气得跳脚,他们本是大理人,不想刚才入宋境就遇到这等奇事。   宋青书摇摇头叹气,自知现在宋境已难见好官了,倒不知官府要捉拿的人又是犯了什么事?   “欺凌幼小、无事生非的狗官!即使今日我等葬身于此,也绝不会向你屈服一丝一毫!”前方人群中有一洪亮坚定、气喘吁吁地女声骂道。   “哈哈哈!死到临头还嘴硬!弓箭准备!”   宋青书脑中灯泡悄悄地一亮,掩饰的咳了两声,对一旁看得起劲的欧阳克说:“不知欧阳公子可有把握一击必胜?”   欧阳克展扇摇起,“莫非青书想救那些山匪?即便不出手我等也可全身而退的,况且那可是大宋官府,青书可是宋人……”看着宋青书一直认真执着直视着自己的眼睛,败下阵来,“好吧。”   宋青书扬唇一笑,温润生姿,“麻烦了。”看来以后不能用年龄小做借口了,如今这世道没有什么比拳头更有话语权。   欧阳克答应之后,即刻驭起上乘轻功,陡然间已飘至两队人马中间,不管蓄势待发的火箭,身形飘忽让人难寻踪迹,然后直接对着官府人群出掌进攻,瞬间横扫前排众人。   双方被突如其来的插手惊地一愣,那被护在中间的大宋官员最先反应过来大叫,“快快,拦住他!杀了他!”   欧阳克眉一挑,露出一个邪魅的冷笑,面对不断提刀砍来的士卒左突右闪,竟是直接就要逼近那官员。   那人大惊失色,不断扒拉左右的人挡在面前,自己踉跄着后退,盯着一匹马直接冲过去,在手下的托举下翻身上马,一拉马缰,全然不顾还在拼斗的手下士卒,直接转身快速纵马向来路逃跑。   “哼,无耻之徒!”欧阳克十分厌恶,提气就想追上去杀了他。   宋青书快步走出来制止,“欧阳公子留步,不必理会那等人渣。”   ☆、劝诱人才   主事之人已逃,那群士卒群龙无首,慌乱地四处逃窜而走。山匪们也不追杀,只训练有素地开始搬运医治伤者。   从那群山匪中走出一位古铜肤色的提刀女汉,强壮结实,长脸厚唇,两颊生麻,虽不好看,但却有一身果断坦然的正气,让人忽略她的样貌,心生敬佩。   她脸有残血,胳膊也有简单包扎的纱布,背却挺得笔直,来到欧阳克面前,有些生涩地拱手作礼,说话字正腔圆,“在下乌峰山寨主乌坦,多谢少侠出手相助!”   欧阳克也是有感她的气质,才让他这个外貌主义者没有出言不逊,只彬彬有礼的点点头,示意宋青书那边,“是那位公子让我相救。”   乌坦转头,看着三四岁的宋青书一愣,又很快有礼地向宋青书道谢,“多谢小公子仗义出言。”   宋青书有了结识之心,也认真地拱手回礼,“乌寨主严重,小子宋青书,这等恶官不论是谁遇到都难姑息,不过此次还是要多亏欧阳公子愿意出手。”   欧阳克傲娇地点点头,心里想着这宋青书对这土寨主竟比对我还有礼,幸好你最后知道感谢我一下。   乌坦看宋青书人小却完全懂礼,甚是好亲近,也跟着对欧阳克作礼,“多谢欧阳公子。”   欧阳克一展扇还想装装逼,不想突然杀出一衣衫褴褛的小男娃,朝着乌坦囔,“在组在组!我们的哟草快没得了,张个办?”(寨主寨主!我们的药草快没有了,怎么办?)   宋青书头昏脑涨地在脑中拼拼凑凑才弄明白意思,招呼宋在门和花约拿着药上前,“乌寨主,需要的话我们这有一些备用药。”   “这……”乌坦有些犹豫,倒是那个娃娃一听有药就高兴地一蹦,“太袄了太袄了,你们都是袄人!木棍!渔网!有哟了有哟了!”(太好了太好了,你们都是好人!有药了有药了!)   又从人群中哆哆哆地跑出来两个男孩儿,聚在一起哜哜嘈嘈地说话。   乌坦看着三个男孩的粗劣不入眼的言行举止,看向宋青书一行人,担心他们会嫌弃不满。   然而宋青书嘴角微弯,侧耳很认真地在分辨小娃们话中的意思。   乌坦放下心,抓抓后脑勺,疑似红着脸向宋青书等人提出邀请,“宋小公子,若不嫌弃,可同我们一起休整一番,让我等以表感激之情。”   “正合我意。”宋青书笑着答道,“欧阳公子若是有事,可先行一步。”看出欧阳克有些不愿的神情,宋青书趁热打铁。   欧阳克皮笑肉不笑,感觉咬着牙说:“在下当然是要和青书同行的。”   宋在门和花约看出欧阳克无害,已经开启了无视他的状态,“公子,我二人能否去帮助治疗医者?”   宋青书问乌坦,“乌寨主,这是我两位家人,可否参与?”   乌坦和那几个小孩儿都连连点头,真是挺萌的。   于是宋青书等人就受到了众多人的欢迎,一个个惨兮兮却笑得很灿烂的人还很大方的一直塞各类水果给宋青书一行,心如白钻,淳朴善良。   “在主,那个造孽的绿眼小娃娃紧到在哭,张个办?”人群后面跑出一个稍大一些的女娃,指着后面说。(寨主,那个可怜的绿眼小孩儿一直在哭,怎么办?)   “都怪那个砍脑壳的挨千刀的魂淡宋官。”   “豆是豆是!”被叫做木棍、渔网的两个小娃齐声道。(就是就是!)   “发生了何事?”宋青书问。   乌坦带着宋青书走到后面,一个肤白瘦弱大约七八岁的小男孩一直在哭个不停,“那恶官是附近县镇的小官,一直作威作福,不知怎的听说乌峰山有宝藏,就想铲除我等又邀功又寻宝。本来我等依山为生,想着不与之正面冲突,未想到突然有这一个异族小娃闯入了山境,被官兵抓获,对他又打又骂,”乌坦难过地摇摇头,“唉,我等实在不忍,也不想一直受官兵所扰,所以这才出手。不想对方人马众多还是中了埋伏,幸得几位出手相救。”   宋青书摆摆手,“乌寨主不要客气了,怎么说我们如今也能算是朋友了吧。”   乌坦虽然觉得宋青书太小,但也没有丝毫轻视,反倒很重视的点头,“嗯!”   宋青书微微一笑,看向那个泣不成声地男孩,一身孤独难过的氛围,上前拿下他一直擦眼泪的手,一双翡绿澄澈的眼眸露了出来,“你为什么哭?”   那孩子着急地想用手遮眼睛,语无伦次着,“脏、脏脏,妖怪……”   宋青书从花约那儿拿了一块手帕,轻轻擦拭小孩儿哭得脏兮兮的脸,不过,幸好这孩子是坐着的,不然还够不到,完全忘记自己是个三岁小孩了!   算了,那都不是重点,宋青书对着小孩儿说:“现在不脏了,”看他还在一直摇头,拦住了向上前的几个黑壮的小娃,“你不是妖怪,你的眼睛不脏,很漂亮。”   那男孩一愣,看向宋青书,润泽的眼眸仿佛青翠欲滴,“不信你问问他们,你们说他的眼睛漂亮吗?”   众人乖乖点头。   那男孩终于停止了哭泣,眼睛越来越亮,整个人好像都乖巧了起来,任乌峰寨的人搬来搬去,只眼珠一直跟着宋青书转。   宋青书到处转了转,这个寨子真是太有趣了。那三个六七岁的男娃分别叫铁剑、木棍、渔网,还有诸如此类的锅铲、扫帚、水车;女娃们就叫虎妞、鹿妞、马妞,略有些不忍直视。而且他们不论男女老少,生活技能全都满点,男娃能战斗,女娃能治伤。而老人是受保护的,现在才从不起眼的角落里钻出来,抱着一堆的水果。   还有那只红脸大猿猴,宋青书回头去看,那身躯都够扛起两个人了,还颇有灵性,为保护寨中人还受伤缠着纱布,一双大眼滴溜溜的,很乖巧地坐在那,丑萌丑萌的,简直受不了。不时还有一只小金丝猴给大猿猴送香蕉,给寨中人送水果,厉害了。   这样的山寨,简直像是一个桃花源,但现在却被坏人惦记上了。   “乌寨主,不知你们以后有何打算?”   “宋小公子何出此言?”   宋青书皱皱眉,“难道乌寨主相信那恶官会善罢甘休?这次失利,他心中定然更是愤怒,怕是还会卷土重来,威胁更甚啊。”   乌坦倒吸一口气,也皱起了眉,又看了眼远处隐于云雾间的秀丽山景,“实不相瞒,我等都是无家可归之人,相聚在这乌峰山,人、山,早已情牵系深,如今这般境况……”   “既然你已想到会有如此后患,方才为何阻我要那狗官的命?”欧阳克上前问道。   现在的欧阳克还是个轻狂少年啊,虽然武功不弱但却不像之后那么攻心变态,所以宋青书对他稍微放下一点戒心,“杀了他才是后患无穷。”   乌坦附和点头,“我等虽被称作山匪,但一直友对乡邻,从未干过烧杀抢掠、谋财害命之事,若是杀了那等恶官,恐怕就会背上罪名被官府追捕。”   欧阳克摇头,“可现如今你等也是进退两难,还不如手刃狗官来得爽快。”   说得也有些道理,宋青书和乌坦两人哭笑不得。   宋青书上前一步,在乌坦反应之前行了一礼,“乌寨主,在下相信你等之间和与乌峰山之间,有着难以言清的深深羁绊,但如今,还是暂时斩断为好。”   乌坦十分惊讶,还有些生气,原来他也是不理解我等的吗?“宋公子这是何意?!”   “乌寨主,你好好想想,若你等还执意留在山中,乌峰山会如何?”宋青书看着乌坦怔忪的脸色继续说,“今日那官还只是火箭埋伏,他日说不定就会放火烧山逼你们现身,反正那些人也只是为了寻宝,不会对乌峰山有一丝一毫怜惜。”   “对山有什么好怜惜的。”欧阳克不屑地说,没错,他要怜惜的只有美人。   宋青书一个白眼送给他,“不懂就别乱说!”   欧阳克自诩是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翩翩公子,居然说他不懂“怜惜”,岂不是搞笑?还没开口反对呢突然意识到,这可是宋青书第一次对他有情绪表现,什么时候对他那么熟了?   宋青书没理疑似发癔症的欧阳克,继续和正在思考的乌坦说话,“我觉得,乌寨主是否应离开乌峰山了?”   “我、我怎能离开乌峰山!我寨中尚有七十多口人,这……”   “乌寨主,不是要你独自离开,你完全可以带领寨中人一起离开,既能避过那恶官伤害,也能保全乌峰山。”宋青书很想拍拍乌坦的肩膀安慰她,但这显然不现实。   乌坦狂摇头,“不行不行!我等久在山中生活,七十多人出山不知要如何过活?况且即使我等离开,那恶官也不会放过乌峰山的!不妥不妥!”   宋青书淡定地说,“他们意在宝藏,不会对乌峰山多做伤害的,另外,”宋青书话都嘴边有些踌躇,又暼了一眼方才被其他事物吸引走的欧阳克,“乌寨主,说实话我非常欣赏你和寨中的每一个人,而如今我真的很缺少人手。”   乌坦一脸震惊地看着宋青书,这么小的孩子居然想招揽他们!   武当正品会越办越大,人手会急剧欠缺,现在一个宋在门都已是分身乏术,所以宋青书才有了此想法,“乌寨主放心,青书是正经的生意人,当然这只是我的一个建议,希望乌寨主不要认为在下趁人之危。”虽然好像似乎确实有一点。   乌坦一边摇着头一边说,“事出突然,我都还没想过,况且也要和寨人商量。”   宋青书理解地点头,“这是肯定的,今日天色不早,我等也要赶路,如若之后你们决定出乌峰山,可向丐帮传递消息于我,我绝对欢迎!”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章写得不专心的,后面两章要好点。 宋代的时候还有乌峰王,想了下这文又没多大的格局,就改成山匪了。   ☆、西域之行   万万没想到!真的不能再如此优哉游哉了!   宋青书三人的马车被烧,差一点可就走不了了,幸好那些士卒只顾逃跑,留下了不少马匹,但是我不会啊!宋青书怒吼。   而宋在门和花约也是少有骑马,形势所逼,两人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马,勉勉强强能走,真心希望他们不要摔!   然而宋青书连勉强的机会都没有,才三岁!所以只能上了欧阳克这个老司机的马。   于是宋青书一路绷着小脸,神情凝重,内心一直在大声告诫自己,要奋发!要崛起!   欧阳克在他身后神气地摇着折扇,感觉自己真是太有用了。   “能别扇了吗?我冷。”宋青书面无表情地转头向欧阳克控诉。   “对对,宋掌柜,你腰要使力,缰绳放松。”欧阳克正兴致盎然地指挥两人骑马,“花约姑娘真聪明,做得很好。”   宋青书看他没空理自己,一使劲直接夺下了欧阳克随身携带的装逼折扇。   宋青书这是发小孩儿脾气了?欧阳克瞪大了眼,特别想伸爪□□他的头,但这肯定不行,宋青书说不定直接生气跳马,摸摸鼻子转移话题,“宋掌柜,你们这可是回临安?”因为武当正品就在临安。   欧阳克终于要说出他的目的了?宋在门隐晦地和宋青书对了对眼色,“不着急,或许四处看看。”   “如今此情况,不如宋掌柜往西去西域走走?让在下尽尽地主之谊。”欧阳克不顺手地想摇摇折扇。   “西域有些远啊,”宋在门也会吊胃口了,“况且那大漠连天的,我等怕是不适应。”   “宋掌柜说笑了,西域又不只大漠,还是有很多让人感兴趣的东西的,说不定我白驼山庄还能和武当正品合作呢。”欧阳克试探道。   “欧阳公子说笑了,白驼山庄怎会看得上小店。”宋在门自谦。   “宋掌柜才是说笑,谁还会和生意过不去呢。”欧阳克自然地将手搭上宋青书的肩,“何况如今我等在一匹马上,怎么说也算有些交情了。”   “你——”“公子——”宋在门和花约都着急地喊。   没想到欧阳克在这等着呢,宋青书嘴角勾起邪恶的角度,语气温柔,“欧阳公子既然盛情相邀了,我等也就不推辞了,只希望西域莫让我等失望才是。”   果然宋青书才是真正做主的人,欧阳克心里明白了什么,“宋小公子和宋掌柜尽管放心。”   爹,真是难过,青书本想一离开大理就飞奔来见您,然而,天不遂人愿,我等竟与那白驼山庄少庄主欧阳克迎头相遇,此等卑鄙小人竟挟持我等手无缚鸡之力之人去往西域,如今与爹重逢之日遥遥无期,但,青书拼死也一定会回来的!望爹悉知,子青书敬上!   进入西域境地时,宋青书给洪七公传了口信,以备后患。   西域浪淘万里沙,风刮遍地草,鹿蹄频频,驼铃远扬,如此潇潇异域的风情让第一次来此的宋在门、花约两人眼见一亮,心旷神怡。   “各位何必再与我客气,直接住进白驼山庄岂不方便?”欧阳克还在苦口婆心、锲而不舍地劝说宋青书等人,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何要放着舒适方便的白驼山庄不住而选择去那不干不净的小客栈。   谁会去你那蛇窟,想想就起鸡皮疙瘩,“欧阳公子还是快回去休整一番,明日还要麻烦欧阳公子做向导呢。”宋青书下逐客令。   欧阳克想想也对,“既如此,在下告辞,三位好生休息。”   欧阳克一走,三人就像小团伙一样头靠头聚在一起,商量大事,“公子,我们要不要趁现在离开?”   宋青书疑惑地说:“不走啊,我本就要让阿在到西域做生意,现在来了也是刚好。”   “我就说公子不会如此轻易就遂了欧阳克的愿。”宋在门果然如此地点头,花约再次在心中刷新了对宋青书的认识。   “阿在,从明天开始,一定要记住,如今我们是被人逼来的,这是让人不情不愿的生意啊。”宋青书一脸狡黠地说。   “那有好东西我们做生意吗?”宋在门问。   “你没明白我的意思阿在,其实去年你去临安时,我已来西域考察过了,武当正品会来到西域的。”   “原来公子早就想做西域生意了,这不是正好,为何要不情不愿的。”花约天真地问。   宋青书恨铁不成钢地摇头说,“要是那欧阳克说做生意我们就和他做生意,那我们地位何在?而且,怎么赚钱?”   宋青书又凑近了一些,双手抱胸,“现在是他们想与我等做生意,价格太高我们可是买不起的,明白了吗?”   “明、明白了。”宋在门结巴道,这公子太腹黑了,明明是自己想来西域做生意,现在却装作是被欧阳克逼来的,再表现得不情不愿一些就能逼得商家降价,降低成本赚更多的钱了!   “公子、你你你,简直……”花约也慢慢反应过来,这逆天的小孩儿!果然欧阳克要挟时公子露出的笑不是那么简单的,“但是公子,那欧阳克以武相逼怎么办?我等又打不过他。”   宋青书斜了花约一眼,“所以你俩一定要好好练武!现在不怕,我传信给爹了。”哼,本公子会怕他?   “冒昧地问,公子的爹是谁?欧阳克身后可是还有欧阳锋呢。”哦,对了,宋在门还不知道。   花约放心地拍拍胸脯,看宋青书并无阻扰之意,与有荣焉地说:“你还不知道吧,公子的爹可是与段皇爷齐名的九指神丐洪七公!我们可无需害怕了!哈哈哈!”   “花约,你一个女子笑成这样真的可以吗?”宋青书调侃道。   “公子!”炸毛了。   宋在门也跟着笑两声,他家公子真是厉害了。   第二天开始,欧阳克就开始带着宋在门四处走访,查看产品,极力游说宋在门做武当正品的生意,而宋在门也完全遵从宋青书的嘱咐,将降价行动做到极致。   倒是没想到,欧阳克就是纯做生意的目的,而且对宋在门也甚是耐心,难道是他的恋父情结发作,想做点什么吸引视线?他难道不知道他那个伪叔父只在意武功吗?   温和的春天要过去了,热起来的风卷黄沙宋青书可受不住,就让宋在门加快生意谈判,洪七公多半也快到了,我等就可以离开了。   欧阳克最近有些上火,想他一温润贵气的浊世佳公子,居然和人扯嘴皮谈价格,心好累!而且,完全看不出那宋在门竟是如此难缠之人!失策了。   那没办法,宋在门是坚决贯彻宋青书的方针,对货物价格能压就压,要以最小的成本创造最大的利润,想想也是有些激动。   最后,欧阳克要求马上在西域开一家武当正品,宋在门拒绝,虽然的确看中了西域的产品,但是否能销售出去还是要进一步验证,也要对西域进行调查,看西域是否需要并适合中原的东西,别看宋青书在大理的店说开就开,这其中居民对产品的接受度、消费水平,以及双方运输路线都要做很深入的调查,这可不是一朝一夕之事。   所以欧阳克再如此强求都是无用的,宋青书可不会被人左右。   生意谈完,安排齐备,宋青书就要赶在这春天的尾巴夏季的前奏离开。   “青书年幼,花约姑娘又花容月貌的,何必急着离开两地奔波,尽可以在西域多住些日子,我等也好加深一下了解。”欧阳克白衣翩翩,十几个白衣女子随在他身后,气势十足。   谁想和你加深了解,宋青书、花约两人心里撇撇嘴,嘴上还是很客气的,“虽然我等很愿意与欧阳公子往来,但青书已离家太久,家中老父定是很思念我了,所以要尽快赶回中原。”是不是客气得有些假了?   “青书如此龙姿凤章,想必令尊也不是凡人吧。”   “哈哈哈,”宋青书豪爽大笑,“说起来,欧阳公子的叔父欧阳锋与我父还是老相识。”   “噢?”欧阳克真的惊讶了,“不知令尊是?”   宋青书憨憨一笑,“家父姓洪。”   洪?洪七公!宋青书的父亲居然是那个老叫花!难怪他如此有恃无恐。想来我是拦他不住了,欧阳克心下了然,“原来是洪世伯,那欧阳克是不能阻了青书贤弟的拳拳孝心了,在下这就送你等出城,咱们下次再聚就是。”   这个欧阳克,就开始称贤弟了,脸呢?   “多谢。”稳住宋青书,一直这么告诉自己才行。   欧阳克一直热情好心地送人出了城,又“依依不舍”地表达了离别之情,才慢慢“不甘心”的回去了。   这时花约、宋在门才松了口气,花约有些心累地说:“他真的是个世家公子吗?”   宋青书缓缓摇头,“什么世家公子,他就是个变态。”   “哈哈哈!哈哈——”一阵大笑声传来。   宋青书一震,兴高采烈地往前看去,果然是个拿着绿竹杖、衣着干净的老叫花!宋青书直接往前一跃,兴奋地大叫,“老爹!”   洪七公接住宋青书,上下颠了颠,点点头,“胖了啊小娃!”   宋在门、花约也上前见礼,“洪老前辈,我是宋在门,这是花约。”   “洪前辈好!”花约兴奋地打招呼。   洪七公不顾宋青书的挣扎,把他往胳肢窝一夹,“叫我一声七公就行,还要多谢你等替我照料娃娃呢。”   两人连忙摇头说不敢。   宋青书还在像咸鱼一样扭动,语气没有丝毫不满,“爹你怎么来了?还在城门口等我们。”   洪七公使劲□□宋青书的头,“还不是你可怜兮兮地给我传口信,也不远我便来了。”完了点点宋青书的额头,“想你定能脱身,我也就不想去掺和,就在此等你们了。”   宋青书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嘿嘿,还是老爹最了解我。”   “对了,不久前有个女壮汉在丐帮打听你的消息,说是你的朋友,我等不明她的身份就只说你在西域,其他丐帮弟子没有我脚程快,今日我正好告知于你。”洪七公叭咂着嘴说。   宋青书一下就懂了,对花约说,“快把我的干果拿出来。”宋青书和洪七公相视一笑,“那人我确实认识,这样吧,阿在花约,你二人循着丐帮消息去找乌坦,先将他们一众人安顿好,然后前往临安来与我会和,不久我们便上燕京。”   “公子,那你呢?”   “是啊,公子不让花约跟着你?”   “嘿嘿,我与老爹一起去转转,两人可方便了,放心。”宋青书转转眼珠说。   宋在门、花约无奈只能答应,谁叫他是公子呢。   待到宋在门和花约随着丐帮离开,洪七公才停了嘴,宋青书抓紧撒娇,“有爹真好,有个丐帮帮主的爹更是特别好。”自己都快把丐帮当自己的用了,还是要尽力补偿一下便宜爹的。   洪七公撇嘴,神态略自得,“哼哼,现在才知道啊。还有你小子跟着我又打什么主意?”   “嘿嘿,果然不愧是我爹,”宋青书得瑟起来连自己都夸,“青书在外行走这一圈,才明白武功的重要性,也明白了有个会降龙十八掌的厉害老爹有多庆幸!”   看洪七公洋溢着骄傲之色,就知道宋青书这一波不亏。   ☆、不欢而遇   然后,宋青书开始了练武苦修。   天微亮就起床跑步,举玲练臂力,好吧现在没有哑铃,只能举石头。然后练习武当剑法和轻功,下午跟着洪七公学降龙十八掌,掌控内力挥掌拍树,原来和郭靖学掌一般无二,想哭。   不过因为宋青书从小就学练内力,脑中又有学过的掌法,人还机智聪明,肯定不像郭靖那般难教。而且此番学掌,还发现了宋青书脑中的降龙十八掌和现在洪七公的差异,两种一交流,倒让洪七公收获良多,掌法颇有进益。   另外,现在宋青书和洪七公赶路,都会有一段路骑马,这自然是为了以后不再出现让人带他共骑的情况出现,哼!宋公子可是很有自尊的。   晚间无事,宋青书还会和洪七公讨论内功功法,毕竟宋青书内里是个现代人,虽然已是适应良好,但这些功法对他来说还是有些抽象。   幸好有洪七公这个作弊器一般的存在,这肯定也是金手指了吧!宋青书悟了。   宋青书和洪七公就这样一路练武,就差没有胸碎大石、瀑下打坐了,然后一边向临安赶去。   炎夏薄衫时,宋青书两人到了信州,前方便是绍兴府。   空气咸湿,迎风如热浪,人往浓阴藏啊。特别是在那细水绿河边,更是要凉爽上几分,河上也摇晃着数艘小舟,于是洪七公和宋青书就在一旁的柳树下席地而坐,拿着两块大饼啃得不亦乐乎。   “爹,春树夏水的,这块姿色平平的河倒也有不少人游哦。”宋青书咽下口中的饼口齿清晰地随意说。   “乱用成语,况且游湖算是风雅之事了吧。”洪七公倒是吃得开心口齿不清。   宋青书递上一水袋,“此河流经全城,我觉得用来游玩反而埋没了它。”   “你小子……”   “呵呵呵——”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从不远处传来,原来是有一艘精致小舟停在了这儿岸边,能看见两个人影在船上,声音就是从中发出,“未想到路边小乞儿能说出这等话来。”是个温婉怡静的女声,不过话的内容就不怎么悦耳了。   宋青书和洪七公对视了一眼,都沉默不语。   船中女子也没有生气,笑意盈盈地咦了一声,“怎的不说话?可是饿了?这有许多吃食,比外面那些自是要好,可要?”   “多谢美意,不差那点吃的。”宋青书彬彬有礼地冲道,因为他以前被人高高在上的施舍过,也不问你是不是要,那滋味,可难受了。   船中的另一人好像为了不让人听到压低声音说了什么,那女子又俏皮地说:“还以为你要说不受嗟来之食呢,”说着自己倒捂着嘴笑了一下,“不过这可不是‘那点吃的’,想来这的东西与那御膳房里的比也是不差。”   “真有那么好吃?”洪七公情不自禁地咽咽唾沫,小声嘀咕道。   宋青书拉拉洪七公的衣袖,朗声说道:“可惜,我与我爹吃东西,一为裹腹,二为开怀,如果吃的东西不能让我等开心,那即便是御膳房做的我也觉得难以下咽,令人厌恶。”   那女子冷笑,“呵,小小……”就被人拦住了话语,一男子说:“阿衡,与一小孩儿作什么计较,况且我方才听那嘀咕……”   “这人声音耳熟,”洪七公听到男声愣了一下,恍然大悟,站起身高声道,“可是东邪黄药师?”   “原来真是北丐洪七兄,”一身材高瘦的男子揭开船帘走了出来,身穿青衣直缀,萧疏轩举,风姿隽爽,手持碧玉萧,正是桃花岛岛主东邪黄药师。   后又跟出一个女子,墨发黛眉,清丽脱俗,秀丽绝伦,当是个风华绝代的美人。女子不想路边乞丐居然就是九指神丐洪七公,但她很聪明,很好的将惊讶不露于面,默然打量。   那洪七公长方脸,颏下微须,粗手大脚的,身上的衣服也是东一块西一块的打满了补丁,尚且洗得干净,手中拿着一根绿竹杖,莹碧如玉,腰间还挂着一个大葫芦。   而他旁边那个方才伶牙俐齿的小儿,是真的很小,黑白衣衫倒是齐整,黑发扎髻,璎珞垂肩,脸嫩肤莹,稍稍挽起的衣袖露出纤细白净的手腕,脸上手上洁净无垢,很是一丝不苟。   “哈哈哈!幸会幸会,没想到竟于此巧遇。”洪七公开怀笑道。   宋青书知道那女子一直在打量他父子二人,也不理会,只在她回神时抢先说话,“黄岛主好,在下宋青书,方才多有冒犯还请海涵,在此也要谢过华山之巅救命之情。”   听得这话,洪七公好笑地想,青书见了四绝都得说这句话,哈哈。   “你就是那小娃娃宋青书!妙妙妙!救命之恩就不要说了,我黄药师岂会在意那些,”黄药师挥一挥衣袖,“难得如此之巧,七兄和青书小娃不若上船一叙,吃菜品酒?”   “好好好!我要尝尝你那菜是不是堪比御厨,哈哈哈!”洪七公对于能吃好吃的就很满意,抱起宋青书就往船上去。   从当年出主意安顿宋青书到现在,黄药师好像对宋青书表现出了很大的兴趣,或许是因为宋青书奇异神秘,机灵有趣,很符合他喜欢孤高不羁,特立独行的心态吧!   精工奇巧的小舟坐上一大一小两个大老粗,显得有些逼狭,但黄药师好像混不在意,旁边那女子也是不动声色。   洪七公也不客气,没有筷子也下嘴如有神,一点也不在意形象地大吃特吃,“不错不错!如此美味佳肴的确比之御膳房不差,不知是出自哪个名厨之手?”   那女子捂着嘴矜持地笑,“这般妙菜当然只有药师才能做出,我今日也是心血来潮,所以药师就做了些小菜。”   洪七公豪爽地吮吮捻菜地手指,看向那女子问,“这位是?”   黄药师这才从洪七公这般不讲究的行为中回过神,温文尔雅地介绍道:“在下疏忽,这是黄某的未婚妻,冯蘅。阿衡,这是丐帮帮主洪七兄,这是他的义子,宋青书。”   “七兄,小女子有礼。”冯蘅优雅地点头示礼。   “哈哈哈!未想到桃花岛这就要迎来岛主夫人了,恭喜恭喜!”洪七公笑着抱拳恭喜两人,“倒是我和青书打扰了两位游河了。”   黄药师笑得文雅,“七兄客气了,能在此和七兄、青书相遇也是缘分。”   冯蘅马上点头附和道:“是啊,未想到今日能得见九指神丐,还能见到传闻中的华山之子,阿衡真是有福,而且这位宋小公子还是个如此聪慧知礼的秒人。”   宋青书好似被夸得羞涩一笑,“谬赞了,姑娘才真是出口成章,礼貌周全。”啧,没想到还能见到冯蘅,有其女必有其母,看黄蓉就知道她娘也是不好惹之人,何况这女子在与周伯通第一次见面时就能迅速施计,不动声色地骗取了九阴真经。   但是,哼!宋青书也不是好欺负的,欺负他爹也是不行!   冯蘅看了眼未做声的黄药师,依然笑意嫣然,“宋小公子真是会说话,定是七兄的教导有方,原想着丐帮那般环境——啊!失礼了,阿衡不是那个意思……”一脸焦急,似乎为自己的失言十分歉疚。   黄药师怎会不懂冯蘅的话中之意,而且他虽然离经叛道,却最是看中忠义贤孝,不牵扯言及家人是他的底线。   而这也正好是宋青书的底线,没等黄药师喝止冯蘅,宋青书就冷笑了两声,“呵呵,青书幸得有义父教导,若是落到那些唯女子与小人难养的女子手中,怕是不知会变成怎样,想是还不如乞丐吧!”   听得此话,冯蘅笑意已不在,而她毕竟是黄药师的未婚妻,即使她先出言不逊也难忍别人对她这等欺侮之语,所以黄药师即刻握紧手中的碧玉萧,就想出手教训一下宋青书。   洪七公也反应迅速地握住身旁的打狗棍,他是绝对不会让人欺负宋青书的,气氛交着,一触即发。   为了不让他们打起来,就要让人在这时出场了。   “师父——”   “公子——”两个声音从船外响起。   四人面无表情地一愣,“是阿在。”宋青书说。   “是灵风。”黄药师说,曲灵风是黄药师的三徒弟。   宋青书率先起身,后四人都起身走出去,曲灵风和宋在门一起站在岸边,乌坦居然也在,还有几个丐帮弟子站在后面,这可是人多势众了啊,宋青书分神想了一下。   曲灵风最先迎了过来,对着洪七公行了一礼,在恭敬地看向黄药师报告,“师父,筷子我拿来了,路上遇到几个丐帮弟子,说在找洪帮主,我等就一起过来了。”   宋青书心里认可地点点头,黄药师的徒弟素质倒是不错。   宋在门也带着乌坦上前,只行礼道:“七公,公子。”   宋青书点点头,现在不便多说。   洪七公看了看眼下的情势,对着黄药师拱手,“今日多谢黄岛主款待,老叫花这就带着青书告辞了。”   黄药师看了看宋青书,似是对方才之事有些懊恼,有些想挽留的意思,看来他的确对宋青书很感兴趣。   宋在门适时上前,有礼地说:“黄岛主海涵,七公和公子舟车劳顿,就不能再与黄岛主叙旧了,今日多谢黄岛主款待,他日我家七公和公子坐东,再邀黄岛主,告辞。”语气温柔大气,让人无法抗拒。   黄药师很少被猜中心思还被阻了,有些猎奇心理,而且眼前的小子温温净净的,有些想欺负人了。   宋青书有些认命地转头对黄药师说:“黄岛主,青书在此多一句嘴,有些东西还是莫要强求的好。”说完也不顾其他人反应,带着人走了。   冯蘅看黄药师一直望着那群人走的方向若有所思,想着他又护短,就以为他还是对宋青书那席话耿耿于怀,就挽住他的胳膊,劝道:“药师,罢了,一个小娃娃而已,别为他浪费时间了,我不在意了。”   黄药师拍拍她的手,没有反驳。 作者有话要说:  看百度给冯蘅的人设也是温柔婉约恬静这样的,但我觉得她能第一次见面就骗了周伯通的九阴真经,就很不好说了。 然后射雕里面大致的年龄设定,出场的时候郭靖杨康十八,然后人物又说华山论剑是在二十年前,所以主角大两岁。黄蓉出场十四五岁,就定为十五,这章冯蘅和主角吵了架,然后骗了经就会生娃了。 还有穆念慈十六七岁就定为十七吧。 另外欧阳克,出场是三十五六,难过,我降了一点三十四五吧,然而我还是想他是受。   ☆、武当传承   宋青书一行人来到宋在门乌坦等暂时歇脚的客栈,才知道还有小孩子在,幸好够宽敞才能放下十几号人。   洪七公看宋在门领了人来,就想非常有眼色的回避,“我出去听听弟子们汇报。”   “爹,青书无任何事不能告诉你的。”宋青书认真地说,“您就留下听听吧,也好对青书疏忽的地方提点一下。”这不只是对洪七公表态,还是告诉宋青书以后的心腹,洪七公的地位。   洪七公欣慰地揉揉宋青书的脑袋,依言坐下了。   然而宋青书也跟着坐下,宋在门、乌坦和一个书生模样的中年男子才落座。其他人都站在后面。   “公子,我和花约与你分开后往东南和乌寨主汇合了,寨中除这几位的七十一人都暂时安顿在静江府,花约在那里照应。然后我遵公子吩咐往临安,不过这几位硬是跟了上来,”宋在门报告,然后示意乌峰山等人,“后听丐帮兄弟说你和七公在这附近,于是我等就直奔而来了。”   宋青书点头表示知道了,问乌坦,“乌寨主别来无恙,这位是?”   乌坦和那男子先起身,然后一众人一起向宋青书抱拳躬身,“多谢宋公子照应!我等以后尽听宋公子派遣。”   宋青书笑着压压手,在一堆比自己高的人面前气势丝毫不弱,“乌寨主是否太见外了,不是说我等早就是朋友了吗?坐下说话吧。”   两人这又坐下,然后乌坦坦率地向宋青书介绍她身旁的男子,“这是我的外人乌奉,精通医术。”   乌奉坦然见礼,“宋公子,初次见面。”   宋青书点点,乌坦又依次介绍后面的人,先是一十七八岁的女子,肤深脸小,细如凝脂,“这是树妞,师自我外人。”树妞对着宋青书笑得可爱又亲和。   然后是十二三岁的一儒衫少年,一脸严肃,和乌奉有七分相似,“这是我子,乌桥。”乌桥很是标准地作了一礼。   另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和三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宋青书都曾讲过,一个比一个鬼灵精怪,“这是花妞、铁剑、木棍和渔网,这几个孩子硬是要跟来,失礼之处还要请宋公子见谅。”   “放心吧,我会看着他们不让他们闯祸的!”想来是用心学过官话了,最是活跃的那个铁剑大声说道,马上就引来了其他几人的集体炮轰,“你才最不听话!”“铁剑最爱闯祸了!”   “哈哈哈!”宋青书和洪七公都爽朗地大笑。   乌坦和乌奉看无人责怪,才真正放下心来无奈地看着几个孩子。   玩笑过后,宋青书问道,“乌寨主,你等离山可曾遇到危险?”   “那日听了宋公子所言,我即刻回去召集了寨人商讨,本来还犹豫不决,但没几天就探听到那恶官招了大量兵马要卷土重来,”乌坦看了看乌奉,“所以我等当机立断决定离山,马上整顿一番就悄悄出了山,又留了几人藏在附近查看动向,那恶官率这兵马进山看我等已去,就下令围了整座山,想必现在还在‘寻宝’吧,不过幸好那恶官未毁坏山林。”说完乌坦还有松口气之感。   “乌寨主和乌先生能做下决定离开生活许久的家实属不易,不过在下还是十分高兴各位能够信任青书前来。”   “我寨中人都感到了宋公子的诚意,而且我等也要报宋公子上次相救之恩。”乌奉很坦率地说。   不过宋青书却摇摇头,“我邀请你等并不是要你等报恩,而是真心实意想为你、我,我们大家再建一个桃源之家。”   包括洪七公、宋在门等人都是楞了楞。   宋青书看了看宋在门继续说,“就像阿在,他虽名义上在为我做事,但实际也为他自己,因为我将他视为家人,所以我们所做之事都在为武当宋家而努力。”   “公子……”宋在门眼眶微红,想起宋青书对他的栽培和信任,内心更是坚定对宋青书的忠心,“在门都明白,绝不会让公子失望!”   宋青书欣慰一笑,“嗯。”   “原来宋公子之意是让我等做宋家家臣?”乌奉话说得冷硬,却并无怒气。   果然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通,“说家臣未免不太好听,家人岂不更好?”宋青书示意宋在门,拿出了备份的武当功法和秘籍,递到两人面前,“青书的诚意可不是仅凭感受的。”   乌坦乌奉二人惊讶的看着两本书,要知道现在的武功秘籍谁不是藏着掖着,外人绝不可授的,可现在宋青书就大大咧咧地摆了两本在面前。   这是那心思活泛的铁剑又窜上前来,一脸天真地对宋青书说:“弟弟,你和我们好不同哦!是不是跟着你就能和你一样聪明了?”   什、什么?弟弟?我居然被一个小孩儿叫弟弟了!我、我、我为何才三岁多!宋青书僵硬地笑着,“或、或许吧!”   “那跟着你真的能练武功吗?我以后想保护大家!”   宋青书继续僵硬地点点头。   “啊!那太好了!”铁剑可谓是高兴得蹦脚拍掌了,又想起了什么,好像觉得自己要求有些多,有些为难地说:“那、那我们有没有嘎嘎吃啊。”   宋青书迷茫地看着他,“嘎嘎”是什么好东西?   “‘嘎嘎’就是肉的意思。”后面那个乌桥面无表情地好心解释道。   宋青书也恢复了元气,指着宋在门说:“以后你们要吃肉就找这个哥哥,这个哥哥现在可有钱了,以后还会更有钱!”   “啊!太棒啦!”铁剑一听马上招呼上他的小伙伴们,“以后咱们就跟着这个弟弟吧,哈哈!”   “铁剑!你们也太——”乌坦想喝止他们,然而并不尽如人意。   “寨主!咱们跟着他们吧,有肉吃有武功练,以后再也不怕啦!”“是啊寨主,这多好的事情啊!”“寨主,我觉得他们说得对!”“爹,娘,我觉得这不亏。”“寨主,你们不是也想我等见识见识世面吗?”没想这些小孩儿都被宋青书说服了,宋青书也表示很惊喜。   “即便如此,铁剑、木棍、渔网!要叫公子!”乌寨主吼道。   宋青书很欣慰乌坦看出了自己的窘迫。   乌奉也是摇头笑了,“宋公子盛情啊,这一众小孩子都被虏获了。”   “那不知乌寨主乌先生是否动心?”   乌坦摇头,“本就是我等有求在先,宋公子能如此待我等,我等又怎会不识好歹?”   乌奉附和点头,“我等代表乌峰山寨共七十九口人,自愿入宋家,尊宋青书为主,福祸共享,万事不弃!”说完,乌坦等八人都单膝着地,齐向宋青书施家臣礼,小孩儿也不例外。   宋青书赶紧扶起带头两人,有些微恼,“做此大礼作甚?都说了我等是一家人。”   八人站起,都有些激动,乌奉说,“我等悉知公子心意,为表忠心,不若公子为我等赐姓赐名吧!”   宋青书倒是没想到他们如此郑重,连连摆手,“这怎么好,你等有名有姓,我岂能擅改?”   乌坦坦率一笑,“我等本就是无家之人聚在一起,都是自己取了名姓,”又指了指那几个小孩儿,“况且这几个孩子还小,名字又太俗气无礼,倒是想让公子取个好听的名字呢。”   几个小孩儿连连点头。   宋青书突然灵光一闪,脑海中浮现出武当七侠正气凛然、风姿翩翩的身影,又看了看这大小气质不一的几个年轻人。   “既如此,那好吧。”宋青书摸着下巴想了想。   “公子你可要给我们取个好听的名字啊!”铁剑忧心地说。   “树妞就叫宋树溪,溪水的溪;乌桥就不必改了;花妞叫宋花亭,亭亭玉立的亭;至于你三人,”宋青书指着那三小孩儿,“宋剑舟、宋木岩、宋渔声,如何?”   几个小孩儿识过字,正琢磨着自己的名字,乌桥依然一本正经地说:“既然名不改,那我就冠姓,叫宋乌桥吧。”又看宋青书有想劝说的样子,“反正我爹也不姓乌的。”   宋青书看着这少年老成的认真少年,只能点头同意了,然后拿起两本功法,感叹道:“从今日起,我也有很多亲人了。这是武当内功九阳功,之后我会给你们一些剑法或拳法秘籍,到时你们各自选取合适的修习,如此才能在这乱世保命安生。”   乌坦乌奉有些迟疑,面面相觑。   一直两手抱胸作壁上观的洪七公这时才说,“放心吧,青书的功法都是上乘武功,浅修可强身健体,精通后比之一阳指降龙十八掌也是不差。”   “爹你也太谦虚了,降龙十八掌有多厉害我是知道的。”宋青书装乖地说,“对了,阿在,本想日后武当正品店遍地是分店再说的,武当正品对所有过路的丐帮好汉都要免费款待。”   还没等宋在门提意见,洪七公就阻止说:“可别,我丐帮千万帮众,还不得把你店用垮了!”   “不会的爹。”   “会的,公子。”宋在门说。   宋青书无奈地说:“虽然帮主是我爹,但我等到底不是丐帮中人,不给些好处,怎好意思让丐帮传递消息?”宋青书又凑近宋在门,悄悄地说,实则都听到了,“我所言的是过路的、丐帮的、好汉,才有此优待!”不符合条件的自然就是不行了。   宋在门真是再次对公子的小阴谋诡计所折服,其他人也是无语。   “我可是听到了,青书娃娃。”洪七公非常不配合地说。   宋青书假装什么都没听到,“咳咳,爹,现在武当山上有门派吗?”   “没有,只是有不少道士在上面吧。”洪七公想了想说。   “如此甚好!乌坦,我给你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带着你寨中人前往武当山,山上有人就去深山,找一处开阔优美的地方建立为家,就叫武当桃源!”   众人都一脸呆滞,实是未想到宋青书会有此想法,原来武当正品是得名自武当山。   “好。”乌坦答道,可以重建家园了。   然后宋青书又看着刚刚才姓宋的兄弟们,激情昂扬地说:“你们可不要松懈!加上阿在你等七人,可是我等未来的武当七侠!莫要叫我失望了。”   额,武当七侠,是否想得太远了。有点脑子的人这样想。   “为何不叫你自己,那样就是八侠了,多好!”有了新名字的宋剑舟说,很显然是没脑子的。   宋青书说完正事放松了,跳下椅子,神气地说:“那怎么行?功法是我的,我可算是你们的师父呢!”占便宜就是这样的。   “可是你比我还小呢!怎么能当咱们师父?”宋剑舟特别有道理的地说。   宋青书故作高深莫测地摇头,“不不不,年龄不算,我可是武功最高的,将来是武当的宋三丰!哈哈哈!”   洪七公和宋在门疑惑地问:“为什么叫三丰?”   宋青书更是得瑟了,“第一钱多,第二武功高,这第三嘛,”宋青书卖关子,看众人的视线都集中了过来才说,“就是颜值高!哈哈哈!”自己太有才了。   “颜值是甚?”宋在门问。   忘了有代沟了,效果不佳,有些不爽,“颜值就是相貌容颜咯。”难得有点小孩儿心性的宋青书。   “噗——哈哈哈!”众人大笑,洪七公毫不客气地说,“你这娃娃脸皮忒厚!”   “哈哈哈——”   “我这是实话!”宋青书强调。   “哈哈哈——”   “我以后绝对会找到的!”宋青书辩解。   “哈哈哈——”   我去! 作者有话要说:  状态不好的,下章就长大吧。   ☆、眨眼之间   “永日不可暮,炎蒸毒我肠。安得万里风,飘飖吹我裳。昊天出华月,茂林延疏光。仲夏苦夜短,开轩纳微凉。虚明见纤毫,羽虫亦飞扬。物情无巨细,自适固其常。”炎夏夜幕,洪七公月下独酌,宋在门掌灯夜读,宋青书有感而发。   洪七公豪爽地喝一口宋青书孝敬的女儿红,看着这漆黑如墨的夜空,“你这诗未念完吧?”   宋在门听到宋青书念诗就竖起了耳朵,“嗯?后面还有吗?”   宋青书吃着干果磨牙,摇头,“多说无益,与其感怀忧心,不如直接去做。”   洪七公虽是个乞丐,但不是个文盲,而且知实事,识大义,他听着这话,撇了一眼宋青书,试探道:“倒不想青书还有此等志向。”   “我也不想掺和,只是这世道啊……”宋青书感叹。   洪七公继续闷头喝酒,宋青书继续磨牙,宋在门似懂非懂继续学习。   “对了,阿在,你今日表现很好啊!有礼有性,不卑不亢。”宋青书说,洪七公也点头。   宋在门眉眼含着温和的笑,语调上扬带着点小傲娇,“在门本就应时刻为公子七公着想,况且我也看出那黄夫人气性不怎么好。”   “的确是未想到那黄老邪看上了个小丫头。”洪七公咂摸着唇齿间的醇香。   爹这话虽无恶意,但说他老牛吃嫩草的意思我还是听出来了,哈哈!“黄夫人本性也不坏,就是有些娇生惯养的小脾气罢了。”洪七公也是点头附和,和宋青书相视一笑。   后来趁着这夏夜畅意,洪七公和宋在门问出了一直横在心底的问题,那就是宋青书为何对武当,如此执着,毕竟他可是降生于华山而不是武当。   宋青书单手托腮,嘴中咀嚼着,似是有些惆怅,其实他内心心底是想让自己真的成为宋青书,既是为弥补他的遗憾,也为自己能不被过去所困。   于是宋青书说:“武当,或许是我心中抹不掉的情结吧。”话音飘散中风中,不留痕迹。   如今有人才有机会,万事俱备只欠开始吹的东风了。   根据宋青书安排,乌坦乌奉返回带着寨人去武当山建府,剩下不愿走的宋乌桥、宋剑舟就跟着宋在门,学习见世面,首先先去临安,然后走访各地。   而宋青书,四绝都已见过,恩情分明,累累的时间够他把天涯都走遍。他要跟着洪七公练武,要寻访更多有用的物饰,还要去收下一直合作的镖局,相信假以时日,武当正品就能开遍各国各地。   如此铮铮岁月踏马而过,乱世争雄,武林风涌,各种离奇、惊人、风光的消息事件纷至沓来。   首先就是武林顶端五绝中的消息。大理皇爷南帝段智兴崩逝,其子继位,无数小道消息从皇宫中泄露,不胫而走。有流言说南帝沉迷练功,退位闭关,也有说皇爷为情所困,退隐江湖。由此流言蜚语闹得沸沸扬扬,猜忌不断。   而后不久,全真教竟突然通告,武功天下第一的中神通王重阳岁尽圆寂,自闭山门祭费白事。武林众人正各自惶惑之时,欧阳锋趁机袭上全真教,欲夺武林至宝九阴真经。   结果如何一时无人得知,直至两三年后欧阳锋一直匿于西域不入中原,由此既知他未掌握九阴真经,不然定会在武林兴风作浪。   紧接着祸事频出,桃花岛突然走出了身怀九阴白骨爪残害人命的黑白双煞,东邪黄药师驱徒丧妻,自圈岛中。   至此多年前华山论剑名声斐然的五绝之首中神通,确定其已最早辞世;而一国之主南帝段智兴生死踪迹也是扑朔迷离,无人得知;剩下西毒欧阳锋夺经不利,于西域白驼山庄销声匿迹;东邪黄药师邪名更甚,桃花岛寸步难入;只有北丐洪七公神龙见首不见尾,却一直在行抗金扶弱之事,侠义之名令全武林俯首。   当然,武林斑斓多彩,江湖偌大风光,无数的有志之士、年轻才俊都挤破头颅想大放光华,得名享利,但乱世倾轧,世事纷杂,想要出头实在不易,这其中却有一武当宋家异军突起,势如破竹。   随着武当正品店兴起于各国各地,众人惊其发展难以忽视。若说那只是普通商贾,但掌事运守之人却身怀独特武功,深含道韵,大气不凡。尤其是掌柜的宋在门,风华自度,温文尔雅,他往门口一站,即使来人再是凶悍,他都稳如温水,缠慢于理,不得进一步。   就连武当正品普通的货物押运之人都普遍身怀纯正内力,还有那行侠仗义、剑法独到的一代才俊武当七侠。宋在门无需多言;宋二女侠宋树溪天生丽质,妙手回春;三侠宋乌桥面冷心热,貌俊艺高;宋四女侠宋花亭乖巧可爱,掌法刁钻;五侠宋剑舟嫉恶如仇,武功高强;六侠宋木岩足智多谋,道心纯然;七侠宋渔声虽资质不好,但善良心软做了不少好事。   如此种种,皆在告诉众人,武当宋家已鹊起于世,枝繁叶茂。   而经多年的调查打探,才终于有关于这财势盛大、武功自成一派的宋家家主的消息,据七侠语义口径,家主不是掌柜的宋在门,而是称号“三丰”的神秘无迹之人。   由此宋青书内心很是尴尬,他常心言,太师父,你一定要原谅宋青书,我不是故意要抢你的名字,是他们想取笑我,就把我那戏言故意说给别人了,唉。   春风拂来,青山叠嶂,秀水微波,在那灵翠细竹之间,有一俊朗贵雅、蓝袂轻扬的年轻男子踏石步移,手起掌落,眼不能分快慢,一招一式章法自成,力劲雄浑天成,没错,此人便是刚年满二十的宋青书。   “公子,宋掌柜有消息传来。”十一二岁左右,娇俏素然的女子站在一旁恭敬说。   宋青书收力行气,打起太极,“小花芽,小小年龄花容月貌的,不要如此严肃,就该学学你娘。”   年年岁岁,物是人非,宋青书长成翩翩青年,有些人却已成家生子,比如宋树溪宋乌桥,而宋花芽便是宋乌桥和花约的长女。没错,那个伴着宋青书长大的爱炸毛的花约居然与宋乌桥情投意合,共结连理,如今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守在武当桃源相夫教子,还硬派了自己的闺女去照顾她家公子,誓要把家族工作做下去。   “公子,你昨日还说让花芽不要学她娘呢!”一旁肤色古铜,肌肉勃发,正在嚯嚯哈哈打拳的宋剑舟戏谑道。   宋青书凌厉的眼神一过去,立刻乖乖闭嘴了,问神色平淡亭亭玉立的花芽,“阿在是否又传来了桃花岛的消息啊?”   “嗯。”   “未想到青书与桃花岛也是关系匪浅啊。”欧阳克一身白衣轻裘,三十四五的年纪保养得还似翩翩少年,面容白净,依然风流倜傥,手持折扇款款而来。   宋青书二十了,预示着郭靖杨康十八了,射雕剧情即将上演。而欧阳克也是正在上线,行在去往燕京的路上,然后与目的地相同的宋青书不期而遇,就欣然决定结伴而行。并不是,甚是没想到欧阳克在这几年的生意往来中脸皮越来越厚,宋青书都有些甩不掉了。   “什么叫也啊?我家公子还和谁有关系?”宋剑舟对着欧阳克遥遥挥拳。   欧阳克风骚地摇着扇子笑而不语,又看向稳如泰山,身姿挺拔,面容俊雅的宋青书,“青书,如今金国完颜洪烈势大,你真的不与我同去?我相信王爷定是十分欢迎你的。”   “哼!”宋剑舟生气冷笑,他真是不知公子为何能容忍和这个恶心男同路这么久。   就连和他爹一样高冷的花芽也是抛去了不屑的一眼。   宋青书的黑发用他钟爱的玄丝璎珞束起,露出的面容俊朗,鼻削眉刻,比宋勤书少了一份阴历坚韧,多了一些阳光贵气,他微微一笑,“其实我心中并无多少家国之嫌,只是不喜随人呼和而已。”   这是因为宋青书来自现世,现在的国家只是以后的民族,特别对于宋,他除了无奈,真的是没有一点儿偏心,也无意站边。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存稿了,害怕。 外貌太难描写了,小言。   ☆、多方尝试   进了燕京,宋青书等就和欧阳克的美人团们分开了,去武当正品巡视一番,除了侍者们太过卑躬屈膝,其余都还不错。   安顿了一两日,宋青书无奈地招呼跟屁虫宋剑舟和宋花芽坐下,准备给他们安排工作。   “公子,你别任性!”宋剑舟知道宋青书又要甩下他们,所以一本正经地对他说,宋花芽虽未点头但还是能看出她一脸赞同。   !这个宋剑舟,幼时叫自己弟弟就罢了,现在还敢管自己!宋青书直接伸出一只太极手,“阿剑,你想知道我任不任性?”   “就知道使用暴力。”宋剑舟小声嘀咕,果然是跟着宋青书时间长了,学了不少。   宋青书根本不理,“现在起,你二人不用跟着我了。”在两人要反驳时继续说,“有个很重要的任务要交予你们。”   说到正事,玩笑都收了起来,“如今我们武当正品已到达发展巅峰,已积累了不俗的名气和声誉,而现在,我要武当正品在各地,开书斋!”   “书斋?”两人都惊疑出声,宋剑舟皱着眉说,“现今世道,生活都不易,谁还会有闲钱买书?那些想科举之人吗?”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读书人的确不少,但其中穷苦之人甚多,怕是买不起书,而那些有钱人根本无需买书!”宋花芽冷哼一声,她一直与七侠生活,和他爹一般早熟,而且嫉恶如仇更甚。   “所以我等开的不是一般书斋。”宋青书站起身,背着双手在堂中踱步,“如今的武林虽然风生水起,但真正治理国家百姓的是宋朝廷,而朝廷一直崇文轻武,整个朝堂甚至掌管军队禁军的都是文职,而这些人多是懦弱麻木,自私为己。长时间以来,宋军队由此疲软不堪,毫无抗敌之力。”宋青书摇头。   “那我等不应开武馆吗?书斋岂不更加助长文士?”宋剑舟问。   “治标不治本。你等都知道岳飞岳将军吧?”宋青书看见两人都露出了敬仰痛惜之意,“岳将军军事才能卓绝,那应是宋军最有希望的时期了,但结果世人都清楚。由此可见,既然武力压不了读书人,那就只能以毒攻毒,用读书人压制读书人了。”   “公子何意?”宋花芽问。   宋青书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武当书斋不仅要收录名书贵篇,还要放满各种领域的书籍,诗书礼乐,射御史数,甚至百姓百艺。”   “百艺?比如呢?”宋剑舟奇怪地问。   宋青书撇了他一眼,“天文地理,水利木工,雕刻冶炼,医术厨艺等等。”   “厨艺?此等书籍恐是无人翻看啊,公子?”宋花芽和宋剑舟都是满脸疑惑。   宋青书似笑非笑,“武当书斋一旦建成,便在斋中不起眼处挂上“万般皆上品,不只读书高”的匾联,内里一切书籍即对寒窗苦读之士、无权开蒙之家免费开放,可在内随意借阅不得偷拿出斋。”   “什么!?”宋剑舟宋花芽两人惊呼,“公子!此事怕是不妥啊,要不先通知宋掌柜来?”   宋青书叹气无奈,“阿剑你也不小了,比我还大几岁,此事就交于小花芽小花亭阿木阿渔你等五人共同负责,放心,我会让阿在看着你们,掌握大局的。”   “这,公子,你如此做到底为何呢?”宋剑舟还在为要做此等大事恍惚惶惑,宋花芽也是很紧张地问。   虽说宋青书知道历史,不愿卷入政事,在宋金蒙中作抉择,但他到底是汉族宋人,又穿越重活一世,什么努力都不做有违他的处世原则。   “记住,我武当坚决不参与任何政务,一切商业销售都是宣传手段,如若有人追问,就说是家主的决定,任何人无权过问。此话你等要告诫武当有关系的所有人,不可轻视。”宋青书不怕自己的地方不安全,说得郑重其事,又低声道,“我等无力改变政局,所以只能做些力所能及之事。”   宋剑舟回过神,隐约知道此事对百姓有益,所以也有心干一番作为,“公子说对穷苦百姓免费,那是要将富贵高权拒之门外?”   “我等这是开门做生意,不是惹麻烦。”宋青书想了想,“对于那些有钱人,进门读书买书只需答对三道题即可。第一,菜如何做最香?第二,生活如何过最好?第三,人什么最重要?”   宋剑舟宋花芽两人面面相觑,心里都是一个想法,公子的心思太难猜。   宋青书想着,自己还是应说明白点,“咱们这书斋如今只一个目的,让百姓明白,读书并非唯一出路,降低士官的影响力,从而意识到现在什么最重要。”   “既然不是士官,那是武官?”   “如今百姓的生活可谓是水深火热,而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能救他们的也就是自己而已,所以,什么能保护自己,什么就最重要。”宋青书负手而立,高深莫测地说   宋剑舟宋花芽被安排了如此重要繁杂的任务,马不停蹄就要开始行动,宋青书终于得以脱身,独自一人走街串巷,到了一处金红高墙,提气一纵,已站在府内。   府中有人来往巡逻,侍从丫鬟东西奔走,宋青书脚步轻盈,虚掠无影,朝着一个方向就去了。   不久就能够看见一十七八岁的富贵公子,正一个人练武,上悬下翻,他容貌俊美,气质卓绝,一身锦袍,服饰华贵,内里穿着湖绿缎子的中衣,腰里束着一根葱绿汗巾,更衬得脸如冠玉,唇若涂丹。   宋青书隐于一边,看他五指成爪,发劲摧石,竟如穿腐土,武功阴险毒辣,但还不成气候,凶残不足。唉,杨康还是拜了梅超风为师。   宋青书食指中指聚拢,适度凝气化作小剑,向场中射去。   杨康前一段时间对自己身世疑神疑鬼,心情郁结,幸有他父王完颜洪烈开导,如今又说即将会有各路武林高手前来投奔,他就转了心思,练起了武,誓要在大会上大出风头。兴致不错时,突然感到一股凌厉的剑气向自己袭来,他毫不畏惧双眼一瞪,脚下使力,掌指成爪,正面扛着剑气抓去,未想到剑气小而凝实,他只泄了一半,就被直接割掌而过!   不想却未割破流血,只钉气附掌,留下一道紫红的印子,杨康愣了一下,惊讶地捂着手喊道:“小师父?”   宋青书两步一闪,衣衫都来不及扬起就现出身形来到面前,“康儿,多日未见,功力见长啊!”   杨康喜上眉梢,迎上前来,“小师父,你终于又上燕京了!上次你教我的魔术我早已学会了,你却一直不来!”   宋青书十几年来多次上京,遇到了外出游玩的十三岁小王爷,唇红齿白飞扬跋扈一副被惯坏的样子,想起长大后杨康受曲折离奇的身世所伤,父母皆亡,心生邪念在歧途上越走越远,他就一阵怜惜,再加上那副像极了上辈子廖康的眉眼,让宋青书无法对他放任不管。   于是就用各种稀奇古怪的游戏零嘴主动认识了他,教他制作零嘴的小方法,变变小魔术逗得他开心大笑兴致盎然,糊里糊涂地叫了小师父,转眼就七八年了。   此次已是相隔一年未见,宋青书看着杨康拉着自己絮絮叨叨地诉说这些日子的趣事,说到上次与父王出征,声音就慢慢低了下来。   “怎么了?”宋青书关心道。   杨康踌躇了半会儿,可能想着宋青书是个能让他开心的不知情的局外人,而且也是唯一没有任何目的的朋友,所以还是开了口,“小师父,你说我怎会不是父王的儿子呢?”   宋青书心里叹口气,果然他对此心里有疙瘩,“如果你希望完颜…王爷是你父亲,那他便是。”   杨康傲气明媚的脸庞有些丧气,“但是我娘一直住在那个旧屋子里。”然后抬起头一脸恳求地看着宋青书,又像是说服自己一样,“可父王对我真的好得无微不至,出征时还舍身救我,我……”   “好了!”宋青书揉揉他的头,安慰道:“如今你父王未说什么,你娘未说什么,那你这般胡思乱想是为何?像个小姑娘似的。”   杨康阴森森地拍下宋青书的手,阴森森地说:“你才像小姑娘!不过为何小师父知道我娘也未说什么,我方才未说到我娘啊!”   “啊,”宋青书眉毛一挑,眼珠一转,笑得明朗神气,“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这世上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   “呵,小师父的牛吹得越来越大了,”杨康鄙视地看他一眼,又雀跃地说,“小师父,我新学的武功你看到了吗?比那丘师父教的好多了。”   “哦,方才见到了,九阴白骨爪嘛。”   杨康眼神一斜,目光潋滟意味不明,“小师父,你不会和那些伪君子一样,说此武功是歪魔邪派吧?”   宋青书冷笑,隐去的清贵气势冒了出来,“怎么?试探我,学会给我下套了?”   杨康看宋青书翻脸,有些慌乱,就装委屈,“怕是小师父不相信我吧,方才见我使这武功,就袭击我。”又伸出手。   “那只锻炼了一下你手上的神经,揉揉就散了。”宋青书看他的伤痕泛紫,想是他又乱于心情未努力练功了,没有挡住宋青书预料中的功力。   “那你给我揉,谁弄的谁负责。”杨康看宋青书眼色,伸手给他。   宋青书看着那像极了那谁的小心谨慎的眼神,接住了他的手,运功一下一下揉开来。   杨康瞟着宋青书已摆脱稚嫩的俊朗成熟的脸庞,想着他对自己刚柔并济的长辈般的教育,有些不满地嗤鼻。   宋青书斟酌了一下,还是决定说个底,正视着杨康的眼睛,认真地说:“康儿,我可以在此保证,不管你是否姓完颜,以后发生何事,我都会站在你这边!但,你要记住!绝对不能做谋利害命、作奸犯科和祸害百姓之事!”   宋青书知道杨康以后会走上歧途,但他又不想强硬地干涉杨康的选择,所以他只能努力从本质上改变杨康,从认识之初就开始给他灌输小节可不拘,但大义不可丢的理念。如今剧情即将开始一幕幕上演,他也说不准杨康现在的心理如何。   杨康此时很惊惧,慑于宋青书眼中的认真和严重,他想小师父怎么这样,自己怎会行那般不耻之事呢,但是又猛眨了一下眼,那我为何有些害怕想避开他锐利的视线呢?   见过杨康,宋青书又无声无息地出了王府,看他最后陷入沉思默然无语的样子,应是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不容易啊。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章会感觉有点神。   ☆、遵守原则   这两日时晴时雨,好不容易今日风朗天清,云高明媚,宋剑舟宋花芽连忙外出办事去了。宋青书留下来将脑中对武当书斋的发展计划和注意事项都林林总总地写了下来,准备全部交代下去,自己就可以安心跟剧情了。   “哈哈哈——你也看到他吃瘪的样子了吧?”宋剑舟未入门就已听到他响亮的大笑声,不知是遇到了什么好事。   宋剑舟、宋花芽一前一后走进来,没等人问就自己开始说了起来,“公子,你未看见真是太可惜了!方才我等在路上,看见欧阳克带着他的美人团正赶着路,突然蹿出了个小乞丐,在他那白衣上印了个大大的手指印!哈哈哈,然后又冒出个傻小子,逼着那花心男给小乞丐道了歉,哈哈!太可笑了!”   宋剑舟越说自己越开心,笑得都停不下来了。   “行了,幸灾乐祸的。”宋青书心不在焉地说了一句,欧阳克应是急着赶去王府,是了!穆念慈在招亲了,自己要不要也去?   宋青书站起身,往外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有些犹豫不定。   花芽不得不打断宋青书思绪,问,“公子,宋掌柜又传了桃花岛的消息。”   宋青书皱起眉,这阿在是怎么回事,竟对桃花岛之事如此在意。   十几年前黄药师的徒弟盗取九阴真经叛门而出,在江湖兴风作浪残害人命,他迁怒徒弟赶走众人,然后挚爱娇妻又难产而亡,留下幼女与他相依为命。   当年事情发生时,宋青书还是不忍心就带着宋在门去桃花岛走了一趟,拦下了盛怒的黄药师,他的徒弟曲灵风等这才只是被赶出岛,未有他害。   然后宋青书又与黄药师学音卜算,才发现两人很是志趣相投,倒是有些忘年交的架势。而宋在门最爱桃花,桃花岛的环境甚合他的心意,所以宋青书去岛上时就都跟着去了,不过他记得宋在门对黄药师没有好脸色啊,为何如此关心桃花岛的消息?   “你传信阿在,叫他赶来与我会面。”宋青书说道,然后脚步飞快地出了门,既然想看何必纠结。   宋青书东走西逛,闲庭若步,终于看到一处人口攒动,隐约能听到打斗之声,看来还不晚。   宋青书点地而起,飘上屋檐,正好看见人群中有两人打得有来有往,一身华贵锦袍正是杨康,一人编发厚袍武功纯正,正是郭靖!旁边还站着相互扶持的一男一女,男的旧衫长髯想必就是杨铁心,那十七六岁的女子就是穆念慈了!果然俏丽,一身红衫绛裙,虽脸有风尘之色,但明眸皓齿,容颜娟好,当得绝色,仔细一看发现她脚上少了一只绣红花的绣鞋!这个杨康,死性不改。   宋青书这一番打量,就又冒出一手持拂尘的短髯道士,直冲场内一招分开两人就直接遁走了!杨康也审时度势转身离去,郭靖说了几句追着杨康就去了。   宋青书看了杨铁心穆念慈一眼,叹了口气,也腾身而起跟了过去,掠过被杨康甩掉的郭靖,到得一处小巷,正好听见一句,“三花聚顶掌法,你的师父是全真教长春子丘处机吗?”然后一看,杨康已被制住。   宋青书运气缓缓抚掌一去,直接将王处一轻轻弹开,一把将杨康拉至身后,拦住了他的出言不逊。   “小师父!”   宋青书对杨康点头,又微笑着对王处一点头示意,“道长还是莫要冲动行事。”   王处一想方才自己受到的不可抗的内力,又看宋青书丰神俊朗一脸正气,年纪轻轻就已有如此深厚内力,未听过江湖上有此等人物,于是谨慎开口,“阁下哪位?不知为何阻拦贫道?”   “无名小卒不足挂齿,不过在下于此也多言一句,王道长还是莫学你那长春子师兄,这般冲动莽撞。”宋青书眉毛一挑,全真七子除了马钰,他都不怎么待见。   “你——”王处一本想问那小儿为何得知自己身份又言语不敬,竟突然感到背后行风,急忙转身一掌,好险挡下一红袈妖僧,那人不依不饶,王处一只能投入对抗。   “小师父!你武功如此高深,为何都不教我?”杨康没兴趣看那两人打架,一直记着方才王处一对宋青书的轻轻一掌毫无抵抗之力,就拉着宋青书不放。   宋青书唇角勾起,“只要你不违我原则,以后教你也无不可。”   杨康高兴得眉目灿烂如花,“为何要以后?你现在就教我吧小师父,你不知道,王府近日来了个欧阳克,口气之大让人讨厌!”宋青书是他从小到大亦师亦友的朋友,对自己又很宠溺,所杨康感觉什么话都能与他说。   宋青书心里有些叹气,如今所见,杨康丝毫未变,“康儿,你还记得我上次所言吧,”看杨康明显一愣,还是心软,“只要你表现得好,我会教你的。”   杨康又重新眉开眼笑,“那你随我回府,看我表现如何?”   宋青书想了想点点头,拍杨康的肩,“待我交代些事就去找你。”   待宋青书熟门熟路地摸进王府,正是比试武功之时,倒是凑上了热闹。   宋青书安然匿于一旁,对场中人品头论足,那等人完全不是欧阳克对手啊,不精彩。倒像是欧阳克的表演秀,他一身白袍在场中翻飞游走,出掌飞腿姿势优美游刃有余,果然是俊美又不失英气。   杨康不服想上场挑战欧阳克直接被完颜洪烈喝止,气得简直快跳脚了,对着欧阳克就呛了一句,“你绝对打不过我小师父!”   宋青书恨不得捂脸哭笑不得,小徒弟,你这就把我卖了。   欧阳克笔挺玉立,折扇在手中轻敲,“敢问小王爷的小师父是何人?不若请他出来,我等切磋切磋如何?”   “哼,我小师父宋青书武功盖世,一会儿待他来了你可别怕!”杨康一拂袖,留下一句狠话就走了。   欧阳克听得宋青书之名,神色龟裂,差点惊讶出声!宋青书忍着未笑出声,眉毛一挑,能看见欧阳克这般可笑脸色,就原谅康儿的大嘴巴了。   因着杨康的大话,宋青书就没有立即现身去找他,天色又渐晚,于是就直接寻了一处离杨康不远的房间,往床上一躺,休息休息。   不想这一休息就到第二日了,爽朗清晨,雀鸟啁啾,煦亮的阳光洒在宋青书脸上,叫醒了他。   宋青书一睁开眼,就看见笑得一脸风情的欧阳克坐在自己床边,吓得一激灵,条件反射直接一轻功滑到了房梁上。   欧阳克直接就轻笑出声,“呵呵呵,莫非青书还想做那梁上君子?”   宋青书被他一笑,摇了摇头醒醒神,掩去尴尬之色,飘了下来,反语道,“真是太巧啦!未想到一醒来就能瞻仰欧阳兄的美貌。”   欧阳克又捂着嘴笑,“这可是欧阳克的荣幸。”   果然,这个欧阳克已经不是原来的欧阳克了!多年的交道让他学会怼自己了!脏话!忍住!   欧阳克看宋青书脸色阴沉不定,似是要发火,马上扫视了青书全身幽幽地说:“青书,还是洗漱一下吧。”   啧,宋青书看看自己刚起床衣衫不齐,发松神惫的样子,十分不满地皱起眉,瞧了瞧一脸正经的欧阳克,“麻烦欧阳兄了。”   果然,青书这一丝不苟的性子,不会容忍自己形容不整,欧阳克心里得意,但面无异色,很快吩咐人送来了洗漱之物。   待宋青书恢复英俊翩翩的样子,欧阳克还耐心地坐在一旁,神色未变,“欧阳兄还有何事?”   欧阳克看宋青书对自己还是油盐不进的样子,泄气地叹息,一时委屈直接就说了心里话,“欧阳克自问对青书真诚以待,未有过半点伤害不敬之心,不知为何青书却一直对我戒备非常,无心相待?”   宋青书一愣,倒未想到欧阳克会对此事直言不讳,他也不是喜欢兜圈子的人,“相信欧阳公子能够看出,你我,不是一道人。”   欧阳克喉咙有些吞咽,好似气得有些失语,眉目含气更显飞扬,“是,我叔父乃西毒,人又心思深沉阴险,可是那完颜康也是大金王爷,自负傲慢目中无人,为何青书能够不计其嫌,全心相交?”   既已说到这了,欧阳克不等宋青书狡辩,快速道,“我一直觉得青书不拘小节,不以表言论英雄,而青书也的确如此,不过却是独独对我无由苛刻不留一丝情面!”   宋青书看欧阳克眼睛气得发红,想来他是真心想与我为友,但是,宋青书站起身向门口走了几步,回身说,“欧阳公子,我宋青书的朋友,不管身份高低,心思深沉可以,残害无辜不行;傲慢冷漠可以,负情薄幸不行;甚至与我为敌与金为友都可以,但是伤害我身边的人就是不行!如此而已,你可能做到?”   “我——”欧阳克一句试探或笑语都说不出,看着现在这个逆着光强势的宋青书,好像撕下来了俊朗阳光,认真的脸上透着冷硬和坚毅,仿佛他的感情和信任一付出便是不可承受之重,所以他要无声地拷问你的心,看你是否有那个觉悟和信心,去得到这世上最沉重也最真挚的感情。   宋青书转过身,看着门外灿烂无垢的阳光,突然想到:不对啊,欧阳克可什么都没有做啊。剧情里他投靠金国,屡次为难郭靖黄蓉,分裂杨康觊觎穆念慈,但如此种种都是他的立场和感情,谁还不能喜欢上一个人呢?而自己又并不在意阵营身份,即使杨康认金为父他也觉得情有可原,那又是为何一直对欧阳克心存偏见?何况如今他还什么都还未做。   宋青书无声笔直地站着陷入了沉思,对着讨厌欧阳克的理由抽丝剥茧,阴险毒辣?不,一直觉得他优柔寡断,被美色所误;为虎作伥?不,选择完颜洪烈的确比较明智;好美滥情?是了!爱美虽然人之本性,但他花心滥情,只不知他有无负心薄幸,对了!他还与蛇为伍,说不定现在身上就缠着蛇呢!   宋青书挣扎了一下,还是干咳两声转过了身,尴尬地摸摸鼻子,“欧阳公子,在下冒昧地问,你现在身上没有蛇吧?”   欧阳克一下瞪直了眼,他可没想到话题怎得转到这儿了,只语气冲冲地说,“我把蛇带在身上作甚?不嫌脏吗!”   宋青书一边放心一边赞同的点头,“是极是极,那不知在下方才所说,阁下可有异议?”   欧阳克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并无异议,我以后定是不会害你及你身边人的。”   “没有了?”   欧阳克直接拍案而起,微微仰着头,直指宋青书的鼻子,“还有什么!路遇老汉跌倒我的确漠不关心绝不会伸手去扶,但我吃饱了撑的无事去残害无辜吗!还有负心薄幸,欧阳克的确爱美惜美,但也从来你情我愿,你看我的婢女哪个说我不好!哪个说我薄情寡义了!”   原来自己真的犯了先入为主的错,对他有失公允了。宋青书看他吼得自己打颤,很想对他说一句冷静,但根据与炸毛花约的多次实践,此两字一出,怕是欧阳克就直接出手了,所以自己还是用眼神传递安慰之情吧。   待欧阳克平静下来恢复装逼模样,宋青书才说,“既如此,欧阳公子,我等以后就是朋友了,全心相待,真心以助。”   欧阳克又被这一转折转的一愣,怎、怎么绝交变成交友了?感觉自己平复的心跳又快了起来,他方才说全心相待,真心以助,十几年想交的朋友今日成了?“全心相待,真心以助,没问题!”抬头看着宋青书,“那以后就叫我欧阳吧,青书。”   “哦,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  剧情是跟的胡歌版射雕。被我自己这么一洗脑感觉欧阳克真是一事无成太可怜了。 不知道有没有ooc,感觉很神。 打斗无能,好多都无能,还写下去,感觉好励志。 想开新坑,但是又没法填,唉。 不知道为什么字数统计比自己Word统计的多一点,不知道是不是算了标题和内容提要。   ☆、情窦初开   宋青书一身蓝白衣衫站在晴空下,抬起手挡住眼前跳跃的阳光,俊逸挺拔的身姿仿佛与暖阳融为一体,倒不知道是他更亮还是阳光更亮了。   从此就可看出宋青书的性格,是不喜阴冷沉郁的,欧阳克站在他身旁,竟有些想向他背后阴影藏的冲动。   “小师父!”杨康终于是找来了,撇了欧阳克一眼,“你昨日怎得未来?现在为何又与他在一起?”   欧阳克镇定地笑,一展扇子抢先开口,“小王爷,实不相瞒,我与青书可是多年好友。”   宋青书一挑眉毛没有反驳。   !杨康非常惊讶,“你们居然认识?”是了,小师父来去自由,除了知道他的姓名,其它的自己一无所知,别说白驼山庄欧阳克了,说不定武林巅峰五绝也是他朋友呢?很想恭喜他猜对了。反正小师父还是得宠自己的,杨康有些泄气地想,“算了,既是小师父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了。”   宋青书未想到杨康会如此说,欣慰地拍拍他的肩,“康儿很乖啊,继续保持,小师父就教你厉害的武功,绝对打得过欧阳!”宋青书对着杨康指指欧阳克。   杨康立刻双眼放光,“当真?”得到宋青书肯定的点头,“太好了,欧阳公子,咱们走着瞧!”眼珠滴溜溜地转,想到了什么脸上带起有趣的笑意,向宋青书两人告辞兴冲冲地就走掉了。   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青书,小王爷叫你小师父,可你之前未教他武功?”欧阳克满脸兴致地看着宋青书问,“那你教些什么?”   宋青书一愣,难道告诉他教一些小玩意儿?还是放过我吧,眼珠开始转,脚也开始迈,“不教武就教读书习字嘛!”话音一落,人已飘了出去,只能看见一个匆忙的虚影。   真的是,还像个小孩子,欧阳克扇子抵着下巴,忍俊不禁。   好戏是在晚上,宋青书就溜达着回去听消息。   “小花亭和阿渔到哪了?”宋青书悠闲地吃着干果,问宋花芽。   宋花亭和宋渔声被宋青书派去筑剑了,武当七侠的太极剑都是根据宋青书的剑仿造的,材质外形已是几无不同,配合着武当剑阵,可谓事半功倍。但宋青书现在觉得自己的剑不顺手,或许是因为此世是双宋的结合,身高臂长都有变化,所以太极剑挥着就显短,这让一丝不苟的宋青书无法忍受。就派人去加长剑身,顺便打造宋二代们的独有剑。   “七叔他们正在回程中,不日就到临安,不过,大伯说……”宋花芽难得的有些吞吞吐吐。   小花芽叫宋在门大伯,那就是私事,宋青书眼睛一眯,“嗯?阿在说了什么?”   宋花芽觑着宋青书的脸色,“大伯说,他有事…不…想来燕京……”   宋青书眼中利光乍泄,然后感叹地说,“阿在也有想做的事了啊。”又有些恶趣味地说,“跟他说他要的消息在此,随他来不来。”   宋花芽心中的讶异没有表现出来。   “待阿在到了,你和阿剑就去办事吧,不知你等怎么想的,非要在我身边留人。”宋青书杵着下巴心不在焉地说,看着窗外仿佛在留恋什么的余晖,想法不得而知。   宋青书踏着夜色,悄无声息地潜到了杨康的别院,里面灯火辉明,琴瑟靡音,杨康稳坐其中,却神思不属,在等着什么人。   “青书真是个好师父啊!”一人从黑暗中走出,潘鬓沈腰,手持折扇,欧阳克又守株待到了兔。   “欧阳,你不去护着王府真的好吗?”宋青书很无奈,找到自己他很有成就感吗?   “小王爷也是要保护的。”欧阳克冠冕堂皇。   算了,多个看戏的无伤大雅。   刻钟时间,夜色渐浓,杨康等的人终于来了,红衫裙,清丽脱俗,亭亭玉立,正是穆念慈。   欧阳克眼前一亮,又神色怪异地转头看宋青书,那人正看得全神贯注,这是巧合?   宋青书换了个更好的角度,能清楚地看见屋内,杨康正在说话。   欧阳克也跟着宋青书移动,听着杨康邪肆调戏之言,颇觉好笑,满含笑意地问身边人,“青书,你不上去阻止?”   宋青书摇头,奇怪地看着他,“阻止什么?”人家培养感情呢,不对,这可是欧阳克和穆念慈!   “里面那姑娘美吧?”   “面容姣好,身姿亭亭,气质清丽,属世间罕有,怎么了?”欧阳克客观评价道。   宋青书皱着眉看向他,摸摸额头又摸摸下巴,很纠结的思考,然后斟酌着词句说:“你…我不反对你等公平竞争,但还是要识时务。”毕竟穆念慈和杨康是要生杨过的,你怕是真的没机会,又何必为此付出生命。   欧阳克明白了宋青书话中之意,目瞪口呆,他居、居然以为我看上那女子让我不要去抢!虽、虽然那女子的确气质独绝,惹人怜爱,但、但是,我、我什么呢?是了,为什么我就不能抢了!?   “青书未免太小看我了,我怎会输给那个毛头小子!?”欧阳克竭力压住气愤,冲道。   谁知宋青书好像很惋惜地摇着头,苦口婆心道,“欧阳,我知道你经验丰富,但是,唉,这好歹是康儿情窦初开。”   “所以你就是偏心完颜康!”   原来欧阳克是嫉妒杨康啊,的确,黄蓉对郭靖一心一意,穆念慈对杨康死心塌地,即使是养父都对杨康宠溺非常,这肯定让不得父爱的欧阳克极其不平衡了,宋青书安慰地拍着他的肩,示意看里面,“我没有偏心,你看,那姑娘心属康儿,我只是不想你多做无用而受伤。”   “此话当真?”   “当然是真……诶!跑了!”还是光脚!和欧阳克闲聊一会儿,剧情都要走完了,宋青书看了看杨康,还是追着穆念慈出去了。   宋青书看到穆念慈转身回眸,直接现身落到了她面前,“穆姑娘,且慢!”   穆念慈看着这突然出现的俊逸男子,惊恐地后退了两步,“你是谁?怎会识得我?”   “穆姑娘不必惊慌,我来只为送此物。”宋青书微笑着将他早已准备好的合适的绣鞋递给了穆念慈,小姑娘的确是长大了,或是不记得自己了吧。当年得洪七公好心,教导了她三日,自己曾去送过吃食,也算是有师兄妹之谊了。   “这?你是?”穆念慈满心疑惑,不肯接鞋。   “我姓宋,你放心,绝无恶意,拿着穿上吧。”   姓宋?穆念慈看他的眼神诚挚无害,还是勉强收了下来,“多谢宋公子。”   宋青书点点头,“快回去吧,不然家人要担心了。”不对,杨铁心该是在王府啊,忘了这茬了。   不过穆念慈想起自己未说一声就出来这么久,义父定会担心,于是匆忙对宋青书告辞,转头就跑了。   额,跑得真快。   “青书真是怜香惜玉,我是否也应与青书说一声识时务?”欧阳克真是阴魂不散。   宋青书已习惯了,淡定地不理会他的调侃,意有所指道,“欧阳,你确定不去王府看看?”   欧阳克脸色一变,又复杂地看了一眼宋青书,“青书何去?”   还赖上我了,既然如此,“同去。”可以去围观一下男女主。   宋青书欧阳克赶到王府,果然灯火通明人声沸杂,王府侍卫和一些武林人士正包围了三个人,正是郭靖黄蓉和杨铁心。   欧阳克一看自己不在,果然有事发生,暼了宋青书一眼,直接点足而出,汇力于掌,向人群的三人攻去。   “欧阳!”未想到欧阳克竟直接出手了。   但那毕竟是郭靖黄蓉,郭靖与欧阳克对掌直接被击开,黄蓉担心急忙伸手拦住欧阳克。   欧阳克看那女子正当韶龄,肌肤如雪,娇丽无匹灵气十足,出招又奇巧百变,看不出路数,就有些轻放试探之意。   黄蓉知道自己不敌眼前男子,看准他一个出招,直接就已后背相接。   欧阳克毫不知情击在黄蓉背上,小声惊呼,“软猬甲!”一边连连后退了几步,一时场中又成对峙之势。大金王爷完颜洪烈也站出来喝止了欧阳克,“欧阳公子且慢!”又对着郭靖等人说,“康儿当真打赢了擂台?”   然后郭靖就开始讲述比武招亲时的情景,黄蓉聪明机智,从中已看明事情经过,竟自称穆念慈,开始了哭诉表演。   宋青书站在不起眼的地方,好笑着摇头,果然到处都有戏啊,但这可瞒不了欧阳克,看他正蹙着眉,好像想上前去揭穿黄蓉。   于是宋青书轻轻松松地滑到欧阳克身后,微微俯身在他耳边说:“别急,再看看。”   欧阳克瞬间浑身一僵,心思混沌自然没有出头。   待那宋人王妃包惜弱站出来表示要放穆姑娘离开,宋青书才看过去,果然是柔柔弱弱艳冶绝色,风韵犹存,确是个红颜祸水,呵。   宋青书冷然轻声的嗤笑响在欧阳克耳边,感觉自己僵硬的身体又瞬间发软,余光能瞟到宋青书近在咫尺的白净坚毅的下巴,上面是浅色微薄的嘴唇,再上……不对,我在想什么?欧阳克迅速收回心绪,将视线投向场中,才发现王妃竟然将一众贼子放了,不行,我——   宋青书抓住欲上前作为的欧阳克的右手,举起示在他眼前,小声说,“王爷王妃既已发话了,你就别去逞强,看,都受伤了。”   是了,刚刚被软猬甲所伤,可这只是小伤,宋青书居然……   宋青书感受到欧阳克正奇怪地盯着自己,“嗯?怎么了?”转回视线来,才发现自己与他离得甚近,又从后抓着他的手,“咳,不好意思。”面对尴尬最好的方式就是一本正经。   宋青书后退几步远离欧阳克,一本正经地整整衣衫,“此间闹剧已收场,你回去记得上药,那我就先告辞了。”   “不在王府守着完颜康了?”欧阳克在灯笼光下的笑脸显得温暖了许多。   宋青书摸摸鼻子,“哪能天天守着,告辞。”说完全力驭起轻功,转身就不见了。   待出得王府,走在或明或暗,时寂时叨的小巷里,宋青书才仔细回想了一下,虽然方才欧阳克只说了一句,但话语中一直以来的暗讽试探没有了,反而添了一些家长里短的暖意,那怕是假的欧阳克吧。   而另一边目送宋青书融于夜色的欧阳克,眼含笑意,握着右手手腕,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轻如云絮,现在才有得到了一个真心朋友的真实感。   ☆、前期碰撞   再过一日就是完颜康的十八岁生日,他答应了随王妃到庙还神,欧阳克跟着保护他们安全,途中发生了一些很有趣的事情,就又在晚上抓到宋青书,“小王爷这两日出巡你怎得没跟着?”   宋青书嗅着手里杯中的茶香,随意道:“有你保护安全,不需我,况且是那王妃去拜佛。”又不知是对何事摇了摇头,这两日他都在纠结,因为杨康很快就要得知自己的身世了。   欧阳克未将宋青书的话当真,而且他在今夜出现,根据前两次的经验,必是有事发生,“拜神祈佑是女人的权利,作为男士自然只有遵从,只是青书似乎对王妃不喜?”   宋青书摇头不愿多言。   “今日倒是发现,小王爷是个孝子,怕是王妃说什么他都愿意去做。”欧阳克或许是与有同感,语气有些慨然,然后又突然话音一转,“今日还遇到了两位真假穆姑娘,青书是否知道什么,才对两个姑娘另眼相待?”   宋青书眸光一闪,笑得镇定,“欧阳不拐弯抹角了啊,我能知道什么?”   欧阳克一边有些苦涩地低声说,“其实谁又喜欢费尽心力地不断刺探人心呢,”一边起身从后桌上拿过一卷手帕展开在宋青书面前,“这是我无意捡到的。”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我不明白,此事与我无甚干系,为何你要来问我?”宋青书饮下一口茶,疑惑地问,“想封口?”   欧阳克苦笑,“原来青书当真知晓此中故事,我只是想了解一下青书对此事的看法,”又自嘲道,“封口,我能封得了你的口吗?”   宋青书这才相信欧阳克是真的有所改变,至少是对他,所以他也愿意据实以告,“此中是非因果,不是一两句能说清的,我只是担心康儿心里不好受。”   “青书真的对小王爷很是厚爱,”欧阳克小声如自语,又重新挂上自信优雅的微笑,“在下为赵王做事,必定会有所动作,青书……”   宋青书审视着欧阳克毫无纰漏的脸,叹气说:“欧阳,你做你的事,我行我的路,即使敌对相交,你也是我的朋友。”   “如此,就好。”欧阳克自决定扶助大金,一直对自己所要做的事坚定无比,然而此途中偏偏插进来一宋青书,前两日他方才打开心扉想与之真心相待,又担心两人立场不同会很快失去这难得的朋友,所以他一向坚定的心都为之动摇,不过幸好,宋青书果然不是一般人。   宋青书站起身,满含笑意地伸手在欧阳克眼前晃晃,“欧阳,府中如此吵闹,还不去瞧瞧?”   “啊!”欧阳克小声惊呼,回过神,这才意识到方才开始府中就隐约有叫骂打斗声,于是便与宋青书一起向声源处赶去。   首先便能看见以灵智上人为主的四五个人在围攻一个瞎眼女人,双方都是阴邪狠辣,斗得难分难解。一旁还站着一脸不高兴的杨康几人。   “啧,原来是梅超风。”宋青书嘀咕道,好啊,你徒弟女儿都在此呢,看你还敢赖着我家阿在。   “青书,你又知道?”宋青书虽然说得小声,但不妨欧阳克耳聪目明,听得很清楚,也将他脸上不愉的神色看得很清楚。   宋青书突然一本正经地凑近欧阳克,欧阳克以为他要说什么重要之言,也支起耳朵严阵以待,“其实,我什么都知道。”语气似是而非。   噗,宋青书居然在此时开玩笑说大话,欧阳克以为他小孩儿心性犯了,忍俊不禁,想夸他几句向他看去,却看宋青书一脸认真,在夜里眼眸也黑亮无比,不由心里一颤,心虚低头,难道他也知道我的身世?欧阳克又抬头想看出一些端倪,但宋青书仿佛已被其他事吸引了视线,不似方才看透人心的模样。   宋青书不理欧阳克心中混乱,直接拉过还在发愣的人,足下轻腾几步,换了一个方向,“看那。”   欧阳克抬眼去看,屋内竟有人声蛇影,而且那蛇莽如树干,长盘屋内,对着圈中人疯狂攻击,再看那人,“那小子竟又擅闯王府!”正是郭靖。   屋内郭靖脱身不得急中生智,一口咬上了蛇身,咕咚咕咚就开始饮血。   “咦~”宋青书一边恶心地别开眼,一边拉住想上去擒人的欧阳克,“你一身名贵白衣的,别去了。”   “我——”这是什么理由,欧阳克无语地看着宋青书。   “对了,那蛇血是好东西,你看上了?”宋青书还在大言不惭,“我知道你是养蛇的,但这——”   不等说完,欧阳克突然向左边飞去,宋青书一时不查没有放开拉着人的手反而被扯得一同行去,停下时一个踉跄,撞到欧阳克的后背,扶住他的肩膀这才站稳,“你做什么?”   欧阳克拍拍肩上的手,示意宋青书看下面,微微回头小声说,“那便是杨铁心。”   宋青书嗅到欧阳克身上的花香一愣,怎么最近经常发生此种状况,不着痕迹地往后退,这人身上居然有花香,不知是否是身边侍女太多的缘故,但不应是那种腻味的脂粉香吗?。   “是王爷请他来的。”欧阳克还在很认真地说。   宋青书这才回过神,心想原来今日的戏如此丰富,欧阳克已经反客为主拉住他跳下屋檐,找好位置,准备偷听了,最近这义务也太熟练了点,宋青书很无奈。   屋中完颜洪烈已言明自己的王妃便是包惜弱,然后讲述当年之事,原来他当年是为了追杀丘处机中箭受伤,包惜弱遇到后动了恻隐之心,明知“不是好人”也救了他,未想到完颜洪烈见包惜弱芙蓉娇脸、满眼怜惜,竟一见钟情不可自拔,于是就回去设计陷害郭杨两家,假意对包惜弱英雄救美,抱得美人归。   这个包惜弱虽仁慈善良温柔体贴,但却引来奇祸,后来又毫无主见屈于财权,宠溺儿子,才又有了后来这诸多繁事,当真红颜祸水啊。宋青书摇头叹息。   屋中两人争执一番,又动起手来,气血方刚是拳打脚踢,“欧阳,你不去护驾?”   “再看看不迟。”欧阳克淡定地说。   噗,宋青书捂嘴偷笑。   屋内两人不似外面如此轻松,气氛剑拔弩张,挥剑椅挡的,很是激烈,两人都是疾言厉色,只听那完颜洪烈道,“想杀本王!就算你杀得了我,你可以给惜弱荣华富贵、安逸的生活、身心的幸福吗?”   “打死我我也不相信,惜弱她不是这种人!”杨铁心立刻反驳。   “十八年来,你不会天真地以为,我和惜弱只是发乎情止乎礼吧?离开你之时,惜弱才二八年华,你凭什么让她为你守着!?”杨铁心的确没资格让她守着,但包惜弱却是自己守住了,宋青书叹气。   杨铁心被说得一个怔楞,直接就被完颜洪烈挑开架势,用手中利剑狠狠在他手上划了一刀,然后将杨铁心反手制住。   “这一刀,我是替惜弱还给你的!”   杨铁心喃喃着“惜弱”两字,似是陷入魔障。   “你口口声声说想念妻儿,但整整十八年,你都走到哪里去了?”完颜洪烈的确是对包惜弱情意深重,还在义愤填膺地为她打抱不平,“你不要告诉我你走遍天涯在找他们母子!丘处机,这个和她只有一面之缘的臭道士,早在十二年前就找到这里来!你呢?你找到哪里去了?窝囊废!!还有,十八年前,你让惜弱一个弱女子单身逃亡,那个时候她带着康儿,你身为丈夫无法保护妻儿,你算什么男人!?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惜弱已经贵为王妃,康儿是小王爷,他们前途无限,你可以给他们什么?你要他们跟你一起上街卖艺饱受风吹雨打吗?即使他们肯,你就有权利毁掉他们的一生吗?!”作为一个男人,竟让另一个男人为自己的妻儿打抱不平,呵。屋外宋青书又是叹气。   杨铁心心中苦涩,不顾伤口,架开完颜洪烈,挥拳与之对峙,又狠狠地说:“如果惜弱和康儿眷恋富贵和权力,我不会原谅他们的!有一个失节的妻子,还有一个认贼作父的儿子,我宁可杀了他们然后自刎!”   啧,屋外的宋青书没忍住嗤笑了一声,一而再再而三的引来欧阳克有趣的看着他。   完颜洪烈听了是极其愤怒,奋力踢开杨铁心,直接又是一刀,告诉杨铁心包惜弱母子两人根本不知道他还活着,一直狠狠戳他的心窝子。   杨铁心心中大恸,想着完颜洪烈所言,愤怒、不甘、愧疚、绝望,万种思绪如同一块巨石压在自己心头,失魂落魄地就往外走。   宋青书和欧阳克一直在暗处默默看着,“欧阳,这是你出的主意?”宋青书想起幼时遇到的少年欧阳,恣意潇洒,如今他还是变成了印象中擅查人心,心思深沉的样子,不过又似有不同。   “是我,你一定觉得王爷卑鄙无耻,我是助纣为虐吧?”欧阳克看着杨铁心踉跄的背影说。   宋青书轻轻摇头,以为他没看见,就还是开口,“也不完全。”   欧阳克这才颇有兴致地转头问宋青书,“我以为青书和他们是一起的,会尽力促使他们一家团圆呢?”你可真稳得住。   宋青书再次摇头,“那是他们一家人的事,理应自己做决定,不需我促使。”   “青书此意,是王妃小王爷会选择杨铁心?”欧阳克说得有些生硬,“我却是不信,这十八年来王爷做得还不够多吗?”   “正如完颜洪烈所说,要说这十八年来谁为父为夫做得好,我也说是完颜王爷。”   欧阳克轻笑,语气有些空灵无奈,“青书真是公正,王爷其实也只是爱上了一个人。”   宋青书望着漆黑无星的夜空,如果世间万事也能如此纯粹就好了,“他爱上一个人没有错,但他用了错误的方法,所以一开始他便造成了错误和伤害,即使用了十八年来弥补,伤害也依然存在。所以,注定他想要一个家的愿望无法实现。”   欧阳克听了这话有些急躁,“那可不一定!完颜洪烈的努力暂且不说,十八年来包惜弱和完颜康被尊为王妃小王爷,这就不是一夕能够割舍的。”   “没有什么东西是时间割舍不掉的,”宋青书有些飘忽地说了一句,又继续道,“况且包惜弱虽柔弱无主见,但她有身为妻子最好的品德,所以王府留不住她的。”   “我不信!杨铁心到底有哪里好,你不是不偏袒他的吗?”   “欧阳,我不是偏袒,其实我也很纠结,杨铁心是有苦衷才与包惜弱分散,但他身为一个男人,十八年来毫无建树,妻儿未找到,事业未打拼,白白蹉跎了这许多岁月。”宋青书看着欧阳克在一旁猛点头,有些好笑地想拍拍他的头,不过还是忍住了继续说,“但是,完颜洪烈是让郭杨两家家破人亡的仇人。”   欧阳克不知是代入了自己什么,很着急地想分辨,“可是这十八年来——”   宋青书伸手搭上欧阳克的肩,阻止他继续说下去,稍稍俯身直视他说:“所以,包惜弱倒还罢了,她是妻为夫纲,但是康儿不一样,他既要承接完颜洪烈的大仇,又真真切切地受了完颜洪烈的大恩,甚至付出了真挚的亲情,可如今事实马上就要摆在眼前,他才是最痛苦最纠结也是受伤害最大的人。”   “可是王爷怎么办呢?”是啊,十八年的倾心相对,因为一个男人的出现,满盘皆输一无所有。欧阳克低下头,声音有些含糊不清,也不知道眼中是否含了泪。   宋青书想,欧阳克应是从小就想得到父爱,当他知道自己暗里不怎么光明的身世时,怕是更加想得到他“叔父”的关注和疼爱,所以一直揣度他“叔父”的心思,找九阴真经是想投其所好,帮大金做事是想做一番大事吸引视线,这一切都和完颜洪烈的求而不得何其相似,所以他才费尽心力为完颜洪烈筹谋算计,如今也是感同身受的悲戚和哀伤吧。   “欧阳,你不是完颜洪烈,也不会是的,他做错了事,但是你没有,你没有错。”宋青书带着安抚意味缓缓地说道。   欧阳克心中其实触动很大,因为他一直觉得自己的出生就是错误,但是他又心有不甘不愿放弃,所以一直以来都极其的努力,也不知道是否有人能看见。而现在宋青书说,他没有错,如果真的没有错,该多好。   宋青书看欧阳克动了动,又故作搞笑调节气氛道,“其实我一直觉得这完颜洪烈是有些才能的人,如此折腾岂不是爱美人不爱江山了吗?你可得好好劝劝他啊。”   欧阳克这才抬起头,给了宋青书一个白眼,又突然错开眼神看着不远处小声道,“王妃?”   宋青书莫名其妙地接受了一记白眼,也跟着转头去看,包惜弱竟跟着杨铁心的方向去了。两人对视一眼,又暗搓搓地跟了上去。   包惜弱在王府门口截到了杨铁心,激动无比地想与之相认,声声唤着“铁哥”,泪流满面。   不想杨铁心却硬起了心肠,只说自己不是杨铁心,推拒不认。不知是被完颜洪烈说得无地自容想成全妻儿,还是心灰意冷对妻儿无比失望。   包惜弱泪如雨下,觉得自己十八年来苟且而活,愧疚于心,而她从来不重富贵权利,又知道自己受完颜洪烈欺骗以为杨铁心不在世上,所以态度异常坚定,想与杨铁心相认,想带着杨康认祖归宗。   然而此时,杨铁心却怯步了,“方才我说包惜弱懦弱好欺负却是错了,她是外柔内刚,比之杨铁心那等男子还要坚强果断,哼。”宋青书现在才真是有些看不起杨铁心。   “杨铁心怕是想成全包惜弱母子富贵荣华吧。”欧阳克勾着唇角说,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中。   “呵,成全?若是他不知包惜弱情谊就罢了,但是你看,身为女子的包惜弱都无所畏惧,”宋青书指着一个苦苦哀求一个狠心不理的两人说,“此时只有懦弱无能之辈才会逃避,以为自己那是好心的大方成全。”真不是男人,宋青书心里还是暗骂了一句。   最后杨铁心也毫无动摇,背对着跌倒在地的包惜弱,一步,一步地离开了。   宋青书看着焦急地抱起自己母亲的杨康,有些心疼地叹了口气,如今他心中怕是疑窦重重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中间完颜洪烈说的那一长串都是搬的影视,不是想凑字数,是觉得他说得对,算是不喜欢杨铁心包惜弱的原因。 因为我是想改变杨康,所以这儿就比较重。   ☆、初闻真相   “康儿啊,明天你就迈出人生新的一步了。”完颜洪烈和杨康安顿好包惜弱,在一边谈事。   这完颜洪烈的确心志不俗,发生了如此多的事,还能瞬间平复心情安抚杨康。   杨康倒像是奔波一夜,脸色有些疲倦和茫然,“明天?孩儿有一种感觉,总觉得今天晚上好像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要发生。”   完颜洪烈一顿又神色自如地说,“傻孩子,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杨康深呼吸了一口气,“孩儿也不知道,也许就是明天,将会给孩儿带来很大的改变吧。”说完看了一眼休息的自己娘亲,愣了一下,迷惘地跨出门槛,往回走去。   宋青书跟着杨康亦趋亦步地回去,心里不断泛起心疼和不忍,看见屋中还有受制的穆念慈,想必就是她告知了康儿吧,宋青书忍住想上前阻止的脚步。   杨康有些呆愣地碰了碰穆念慈的发,又迅速端起架子,坐于一旁,“我问你,你跟郭靖他们是什么关系?为何要一块儿到王府来偷药?”   穆念慈衣发微乱也不损疾言厉色,“你!还有你身边的所有人都卑鄙无耻!毒害王道长,还要赶尽杀绝,郭大哥不过取药救人,莫说是蛇,就算杀几个败类也是应该的!”   宋青书摇头,穆念慈都被杨铁心的大男子主义教坏了,苛板认死理,一心以国界论人,幸好还未不辨是非,尚有救。   “所以你们连我的娘亲也要害是吗?”   “你娘亲不守妇道,辜负了义父,更生下了你这个孽种,第一个就该杀她!”只听片面之词,独断专行,刚愎自用。   杨康最爱娘亲,生气地拍案而起,指着她说:“你说什么?有胆再说一遍!”   穆念慈毫无示弱,站直了身字句铿锵,“我义父杨铁心,二十年前和你娘成亲,但她贪图富贵投靠金人,嫁给完颜洪烈,更生下你这个孽种!不单你娘亲,还有完颜洪烈,还有你这个孽种!都该杀!”   杨康双眼瞪直,想到自己明日方才十八,如遭雷劈,满腹难以置信,痛苦地抓住穆念慈甩到一边,大喝,“你闭嘴!”   穆念慈撞着桌角跌落在地,竟看见杨康明日准备十八岁寿辰的消息,心里恍然大悟,震惊地看向杨康,“十八岁?那岂不是?”   杨康疾步走近,气急败坏地扬起手想掌掴她不让她说出来,“你闭嘴!”宋青书脚步一闪,平移而入,握住了杨康颤抖不稳地手。   穆念慈得此机会,直接皱着眉不知是痛苦多一些还是高兴多一些的喊道:“你是姓杨!你是杨家后人杨铁心的儿子!”   杨康浑身僵硬,目光呆滞,脱力一般得就往下坐,宋青书心疼地扶他坐到椅子上,无奈地说:“穆姑娘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穆念慈看着突然闯入的宋青书惊讶又疑惑,但如今何事最重要她还分得清,她指着一旁的杨康坚定道,“他是宋人!他是杨康!他是杨铁心的儿子!义父身为杨家后人,平生最恨金人,他怎能认贼作父!”   宋青书皱着眉挡在杨康身前,“穆姑娘,康儿认不认杨铁心还不一定。”   “小师父?”杨康呆呆地叫了他一声。   穆念慈皱紧双眉,气得满脸通红,“他是义父的亲生儿子!他不是什么小王爷,他是杨家后人!难道他要贪图权贵一直认贼作父吗?!”   “十八年前,是杨铁心丢下怀孕的包惜弱不管,而他身为康儿亲父,十八年来未尽一丝父责,身为杨家后人,更是籍籍无名,毫无作为,实是空享名号。”宋青书摇着头平静道。   “义父只是有苦衷!义父要遵守承诺找寻义兄之子,但他十八年来也一直心怀妻儿,从未放弃,而且义父侠肝义胆,一心为国,只是如今世道哪能容许义父出头?”穆念慈内心不知为何焦虑,又对着杨康说,“杨康!你是义父亲子,当能明白的啊?”   “穆姑娘,杨铁心需要人理解,康儿也需要。”宋青书拍着杨康的肩膀安慰他,“康儿与我说,前不久出征,完颜洪烈还舍身救他。这十八年来,康儿受到了完颜洪烈很多很多的父爱,如今要他去认一个素未谋面的流浪汉,这谈何容易?”   “所以,他和他的娘亲是要荣华富贵不要义父吗?”穆念慈扎心问道。   杨康有些着急地想起身,“我——”   “康儿,我不是那个意思,”宋青书按住杨康,又转头看着穆念慈,“完颜洪烈给予了富贵和爱,那杨铁心呢?就在方才,杨铁心还懦弱逃避,自认无脸认妻儿,离开了,你说,如此之人,有何脸面为父为夫。”   穆念慈一愣,她一直认为义父要不是对投靠金人的妻儿大义灭亲,要不就是挺起胸膛认回自己的妻儿,可如今,宋青书告诉她,杨铁心逃了。   宋青书看穆念慈不再言语若有所思,才转回认真看着杨康,“康儿,别怕,师父说过,无论你身份地位,或作何选择,师父都站在你这一边。”   “小师父,我真的是宋人吗?我是宋人,那这十八年来又算什么?我该怎么办?我应该怎么做?”杨康眼角低垂,像失了神气的凤凰。   宋青书声音低沉,舒缓轻柔,直慰人心,“康儿,你无需想应该怎么做,你只需问问你的心,”宋青书食指指着杨康的胸膛,“你作何选择,都无人会怪你。”   杨康痛苦地猛摇头,指着穆念慈神色不安,“不!不!他们、他们都会唾骂我,说我叛徒!何、何况娘亲十八年来都住在那个小茅屋,她一定希望我做回宋人的!肯定是这样的……”杨康激动不已,一直低喃着,不知是要说服谁。   “康儿!”宋青书大声唤道,引了杨康看着他才说,“我知你很爱你的娘亲,但你的娘亲不是你,她深爱她的丈夫,你不能阻止;而你享受了完颜洪烈的父爱,但她没有,所以她很难了解你的心情,但你可以真实地告诉她你的想法,你们是母子俩,她又最疼你了,你们一定能够相互理解的,对吗?”   杨康机械地点点头,口中一直说着:“是了是了,娘亲最疼我了……   唉,宋青书叹气,“我去看看你娘亲,然后你们好好聊聊,嗯?”待杨康点头,又扶起穆念慈坐在杨康旁边,想说什么还是憋了回去,无奈地看看两人转身出去了。   “他是谁?怎得好似什么都知道。”穆念慈看宋青书离开,平复方才激动的心情,打破了沉默。   杨康愣愣地回答,“他是我的小师父宋青书,他什么都知道。”   “你那武功是跟他学的?”   杨康摇摇头,异常乖巧地说,“待我表现得好,小师父才会教我高深武功,就在这两日了。”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怎的那么好说话,倔强地靠近穆念慈,定定地看着她。   “你、你想干什么?”穆念慈神色慌张。   这边宋青书出了门,向着正屋奔去,不想这郭靖黄蓉又去而复返潜入王府,欧阳克正带着人抓捕。   沙通天梁子翁等人在围攻郭靖,欧阳克和他的美女团欲擒黄蓉,宋青书见黄蓉兰花拂穴手出手刁钻指法精巧,点点头又摇摇头。   欧阳克见自己侍女全被制住行动,哼笑一声,直接执扇攻去,身影灵动,掌不留情,全然没有他以往怜香惜玉的举措。   欧阳克如此卖力不会真的想与自己比比,看是自己看透始末,王府留不住包惜弱母子的预言成真,还是他计谋成功留下他们母子。   宋青书眼见黄蓉一掌不敌,后退几步就要束手就擒,想了想还是现身,滑步而出,挥出太极之力接住欧阳克的蛤蟆功,左划右推就化力于无形,又配合步法随力而动将欧阳克的右手反制于背后,顺势一搂腰转身将他带离了黄蓉。   “小妖怪!”黄蓉惊中带喜地叫道。   “青书!”欧阳克慌中夹怒地出声。   飘扬的衣衫落下,宋青书放开手,谨慎地滑开几步,与两人都有些距离地站在中间。“欧阳,小蓉儿,大晚上的何事大动干戈?”   黄蓉听出不对,又见此时情况不容乐观,也不敢造次,“宋大哥,你为何与此等小人为伍?”   宋青书上前一步挡住生气的欧阳克,“小蓉儿,那边好似情况不对啊。”   郭靖遭人围攻,力有不逮被梁子翁所擒,张口就要吸回蛇血,“靖哥哥!”黄蓉惊慌出声,跃足而起,直接射出暗器银针,逼退众人,就想带着郭靖逃跑。   不想在西边假山中突然蹿出一黑怖女子,“郭靖!拿命来!”五指成爪,指尖泛黑,九阴白骨爪直向郭靖袭去。   “靖哥哥!”黄蓉心抖肝颤,只能大叫,“宋大哥!”   宋青书被黄蓉的尖声厉喊吓得脚下一滑,怎么想到我了,无奈之下移脚摆出架势稳住下盘,简单划掌却能感到至刚至阳的纯厚内力,对着梅超风就是一招亢龙有悔,三分出七分回,梅超风只觉被大力撞开,虽只退了几步远却半身麻木不得再进。   众人看向凭空冒出武功不可测的宋青书,宋青书不受影响,只收力回脚,拍整衣袍,笑得优雅得体,一派自然从容。   黄蓉一看得救马上上前查看郭靖情况,生气地指着梅超风道:“梅若华!你不记得桃花岛了吗?”   宋青书看黄蓉游说梅超风当外援,没有上前,欧阳克一时也未动,站在旁边说,“我果然未猜错,那是东邪黄药师之女。”   “既知她的身份,出手还如此没有分寸。”   “青书是担心她还是担心我?”担心我伤了她被黄药师寻仇,欧阳克想到。   “我不想你们任何一人受伤。”宋青书执拗道。   欧阳克大笑,“哈哈!青书果然还小,”毕竟才是双十年华啊,“我与他们立场不同,两相争斗,即使今日你能阻了我等,他日也必有一伤,鱼和熊掌从来就不可兼得的,青书。”   “能阻就当阻,即使有那一日,至少自己努力了,况且我对自己很有信心,能阻一次,岂知不能阻四次五次?”   欧阳克看着这个介于少年和青年的人,满脸坚定果敢,自信飞扬,终于知道为何他对杨铁心不忿了,而自己好像也与之变年轻了,有了那等年少轻狂的气性。   “他们要去找康儿了。”宋青书满含深意地看向欧阳克,包惜弱母子的去留很快就要揭晓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写了一百个字,今天还没开始写。   ☆、去留挣扎   欧阳克不想输,追着郭靖黄蓉就去了。   “康弟康弟!”   杨康听到郭靖的高声叫喊,打开了门,他衣袖高挽,皱着眉头,还能看见屋内穆念慈坐在椅上,卷起裤脚,露出小腿,脚在前面的木盆中。   现在你们还在搞什么play啊?宋青书很有扶额抹汗的冲动。   其实方才宋青书离去后,杨康并未想对穆念慈做什么,只是端来了水为她净足,抚着她伤痕累累的脚,仿佛看见了两人寻寻觅觅,深一步浅一脚地跋涉十八年来到自己面前。   而穆念慈看着他隐忍莫辨的复杂脸色,想起方才宋青书说过的话,似乎就明白了什么,很想伸手将他拥入怀中安慰他。   然而时间不等人,郭靖见杨康出来了,直接上前抓着杨康殷殷说道,“康弟,你快与我回去吧。”   杨康脸色黑沉难看,有些烫手似的甩开郭靖,“放手!谁是你康弟?”   “你、你是姓杨,你叫杨康,是宋人!……”郭靖赶忙道。   “让我来说吧靖哥哥,十八年前你娘怀着你因故来到王府,你的亲生父亲其实是那天比武招亲的大叔!他叫……”   穆念慈这时也走了出来,“杨康,跟我们一起……”   三人都在他耳边耳提面令,杨康、杨铁心、认贼作父等字眼一直在他脑中缠绕繁复,像一块大石压得他踹不过气,“够了!!你们都给我闭嘴啊!”   宋青书担忧地想上前一步,被欧阳克抢先,“小王爷,我这就赶他们离开。”   不想杨康像是焦躁无比,谁都不理,“你走开!”又冲着郭靖三人大吼,“你们为何都如此自以为是!他没来我是认贼作父!他来了我就一定要认他吗?啊?滚滚!都给我滚啊!”众人都知道杨康口中的他是谁。   连欧阳克见的如此情景也有些踌躇了。   “康儿!”   “康儿——”   杨康气喘吁吁面无表情地看了看喊他的宋青书,从他担心的目光中回了神,又看向朝他蹒跚走来的包惜弱,“娘……”   “康儿…”包惜弱与杨康相互扶持,“娘心里有件事藏了十八年,我很内疚,如今……”   “娘,你别说了!”杨康面色痛苦,语气竟带了些恳求。   “惜弱!你爱康儿的话就马上休息吧!”完颜洪烈又在此时赶到,简直不要太乱,他还在循循善诱,“不要再做伤害康儿的荒唐事了!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康儿是无辜的,难道你想康儿痛苦一生吗?”   杨康听到此话一愣,随即露出一个苦笑。   虽然完颜洪烈有用杨康留下包惜弱的心思,但他所说的话,是此事件中除了宋青书以外唯一站在康儿的角度替康儿着想的了,连宋青书此时都觉得纠结无比,更何况身为局中人的杨康了。   然而包惜弱有她自己的坚持,“我更不可以,让康儿一错再错,康儿,娘对不起你……”   此话一出,是再难挽回了,杨康眉宇紧蹙,一脸悲戚哀求,像是马上就要落下泪来,他低唤,“娘……”   “康儿,他们所言俱是真的,你姓杨,叫杨康,你爹是杨铁心,祖籍山东,你是宋人!”包惜弱哽咽着说完了这句话。   “所以呢娘?我就要去认那个一无是处、抛弃妻子的宋人吗?”杨康低着头,无力说道。   “康儿,那是你亲爹啊!你是姓杨!”   杨康听着娘亲难过的哭泣,感觉自己孑然一身独立于世,无人能帮自己,“娘,你也要逼我吗?”仿佛谁抽走了他的灵魂,摔倒在地,眼泪夺眶而出,“为什么都要逼我?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啊…娘你爱他不爱我了吗?娘……”   杨康在他十八岁生日的前一晚,知道了一个真相,却失去了一个世界,他就那样痛哭流涕,落在地板上变脏变干的泪水,就像过去他荒唐如梦的十八年。   完颜洪烈满心绝望般的愤怒,一甩袖子调头离开,带走一批人,包惜弱叫着康儿的名字与他一起哭,穆念慈郭靖想上前扶起带走他们。   宋青书很庆幸自己能够于此时去安慰那个满心创伤的人,他走近半蹲在杨康面前,“康儿,别哭了。”   杨康抬起头,眼泪朦胧中宋青书依然俊逸从容,安抚他频临崩溃的心脏,“小师父……”   “康儿是否记得,我是站在哪一边?”宋青书微笑着说,将困在这伤心沉重的压抑氛围中的众人解脱。   杨康的眼泪又开始止不住地流,只是方才是死的,现在的泪是活的,他大声又哽咽地吼道:“小师…父,是…和我一边的!”   宋青书搭着他的肩,语气轻快,“正确!表现得不错!不管你是姓完颜抑或是姓杨,我都是你的师父,如若你两个都不想姓,师父也绝不会让人逼迫于你。”然后站起身,立在杨康前方,“诸位,在下宋青书,希望大家稍安勿躁,我等不是康儿,不能了解他心中苦楚,也就没权利妄议他的去留,更不能逼他!”最后一句像是在警告。   黄蓉不服,“他是否贪恋权贵暂且不说,我等也的确是不好妄议,但这里有他的母亲在,他的母亲总可以做决定了吧。”   宋青书背过双手,笑颜如玉,“倘若有一日你爹要你嫁于…欧阳,你是否也会乖乖听话呢?”   “你——”欧阳克很生气。   黄蓉看了郭靖一眼,“你胡说什么?这两件事根本不一样!”   宋青书敛下笑容,“一样,你爹不问你意愿要你下嫁,现在众人不顾康儿心情要他认爹,都一样。”说完看了包惜弱一眼,她正抹着眼泪不知是否听进去,穆念慈有些担忧地看着杨康。   只有郭靖认真思考了宋青书的话,拉住即将暴跳的黄蓉,拱手作了一礼才说,“这位宋公子,虽然我未怎么听懂你说的话,但康弟现在的确很难过,所以你说得或许有道理,”没想到最聪明的是他,“但完颜洪烈是金人,而康弟他的确是宋人,他爹也的确是杨铁心,这怎能不认呢?”   “恕青书冒昧,郭兄弟的父亲已去世十八年了吧?”   郭靖点点头,“是,我虽未见过他,但他一直在我心中。”   “那如若现在有一个对你很好很爱你的大侠想当你的爹,你是否愿意呢?”   郭靖一愣,立即摆手道,“不行!我当然不愿意了,虽然我爹在我出生前就死了,但我娘一直跟我说爹的性格事迹,所以他在我心目中已经陪了我十八年,是我唯一的爹!”   宋青书笑得温柔,“是了,即使你爹已去世十八年,你甚至一丝父爱都未享到,如此都不愿再认一个特别好的父亲。”宋青书环视了一圈神色各异的人,又看回郭靖,“那你为何觉得,康儿应该抛弃陪伴了他十八年的父亲呢?”   “什、什么?我没有想康弟抛弃父亲,只、只是完颜洪烈是金人,杨大叔才是他的亲生父亲。”   “你口中的完颜洪烈的确是个金人,但他像你爹一样,陪伴了康儿十八年,甚至给予了康儿富贵和父爱;你不愿再认父亲,为何还要再逼康儿认杨铁心,这个一事无成没来看过康儿一眼的父亲。”   “你这是强词夺理!都是找的借口!”黄蓉拉下正绞尽脑汁思考的郭靖。   宋青书没有看她,声音有些虚妄,“你不是他,如若真的只是借口倒好,就不必如此为难了。”   “我明白了!没错,一直以来,在康弟眼中,完颜洪烈才是他的爹,如今康弟得知真相,的确是不知是该爱他还是恨他,我们不能如此逼着康弟,杨大叔也不能凭白得一个大儿子!”郭靖自顾自地相通了,甚至觉得杨康认了爹就是抛弃了完颜洪烈,便宜了杨铁心不劳而获,于是他哆哆哆地跑过去蹲在杨康身边,“康弟,对不起!大哥绝对不会逼你了!杨大叔他的确未尽到责任,你暂时别认他了,不过你必须得认大哥!大哥一定会好好对你的!”   “靖哥哥,你怎得被他三言两语就策反了!”黄蓉跑过去恨铁不成钢地说,“你不让他认爹,他贪恋富贵荣华怎么办?”   郭靖很耿直坦然理所当然地说,“不会的,康弟不会那样的。”语气很是坚定,毫无动摇。   宋青书也走上前,拉着杨康站起来,“康儿,你要不想姓完颜也不想姓杨,那你可以姓宋,以后整个武当都是你的后盾!但你要坚强起来,不能逃避不能懦弱知道吗?嗯?”   杨康在宋青书锲而不舍地糖衣炮弹和眼神攻势下,终于狠狠抹掉脸上的泪,“对!我不是杨铁心!我绝不会逃避退缩!”   宋青书满意又欣慰地点点头,郭靖也在一边为杨康高兴,“太好了康弟!不过,你以后可以姓郭,我是你大哥,我们是一家人!”郭靖是个好兄长,即使未得到杨康的回应,但他也是真心为之高兴。   “康儿,去跟你娘亲好好谈谈,忘记我之前所言了?”宋青书拉住兴奋地郭靖,让杨康自己去解决事情,杨康双眼通红地回头看了看两人,扶着包惜弱私聊去了。就这一眼,宋青书就相信,杨康虽表面未理会郭靖,但其实心里已经开始接受他了。   两母子开始最后谈话,也就没有其他人什么事了,穆念慈脱力一般坐到门前,郭靖黄蓉也在旁守着。   一直未离去的欧阳克悄悄拉着宋青书到了一边,“青书,你怎能随意将武当说出口,你不知如今有多少人想对付武当‘宋三丰’吗?”   宋青书愣了,今日发生了如此多的事,欧阳克竟是想着担心他,这人……   “怎的不说话?”欧阳克奇怪地问。   “无事,我不惧任何人。”宋青书盯着他说,看他无语地丢给自己一个白眼,这自然温和的举动怕是他自己都不知道。作为欧阳克三十多年来得之不易的唯一朋友,宋青书所得到的情感远比自己给他的多,这感觉亚历山大,但也感觉有些幸运和期待。   夜尽昼来,多事之夜总会过去,该丢下的彷徨失措不能留,不然如何迎接新的希望和新的困难。   几人就这么在门外坐了一夜,宋青书是典型的早睡早起,一夜无眠在这霜降清晨时最是倦怠。   “十八年会改变很多事,你们说,他们会跟我们走吗?”穆念慈望着天色渐亮却没有朝阳的天空说。   “我相信康弟!即使他选择留下,也不是为了荣华富贵。”郭靖还很是有精神地说。   “靖哥哥!你真是被小妖怪洗脑了!”   被叫小妖怪的宋青书内心很是满意,郭靖真是个神助攻。   黄蓉看宋青书一派从容镇定,心思灵动一转,大声道:“原来宋大哥果真就是武当的宋三丰啊!”   “就是那个遍布天下的武当?”穆念慈惊呼,看向宋青书。   “是街上的武当正品店吗?宋公子是掌柜的?”郭靖也看向宋青书。   宋青书有气无力地摆摆手,毫不在乎地说:“低调低调。”   正说着,紧闭一夜的门开了,杨康和包惜弱神色坚毅地站在一起,郭靖穆念慈赶忙迎了上去,宋青书也站直身,拍了拍衣衫。   “十八年来的事情原委,我俱已听娘说清楚,娘的心意和愧疚我也都明白了。”杨康看了看一直关切注视自己的郭靖,又看了看坐等一夜的穆念慈,对着宋青书说,“小师父,康儿累得你费尽心力了。”   显然杨康已向包惜弱说明了宋青书的身份,所以她感激地看着宋青书,“是我让康儿受了十八年折磨,是我毁了康儿,幸得宋公子关爱康儿,多谢。”   “无事。”宋青书摇摇头,看向杨康。   杨康除了眼眶泛红,不显疲态,昨夜失去的精力似乎已充满,他坚定地说,“小师父,康儿不会让你失望的!十八年的恩怨就在今日了结了。”说完和包惜弱两人挺直胸膛,想前走去。   杨康的决定,宋青书已经知道了,果然他还是杨康。 作者有话要说:  好冷。   ☆、宋人杨康   杨康等人走过士兵林立,戒备森严的府道去见完颜洪烈,宋青书看这架势,还是默默跟上了。   “惜弱,康儿!”完颜洪烈也是一夜无眠,一直等着这对母子,此时很殷切地迎上来,可还是能看见他微颤的手,“我知道你们恨我,但真真假假,孰是孰非,都很难有定论的。惜弱,我知道我错了,但你能否念在我为你们母子付出十八年感情的份上,原谅我!”   宋青书看了看立于一旁神情专注的欧阳克,完颜洪烈的确说得情真意切,又继续对着杨康道:“康儿,爹爹为了你连命都可以不要,这你是知道的,而你为了我,曾经对天发誓愿意折寿十年,我也是亲耳听到的。康儿,以前发生了什么,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你出生时,守护在你身边的,是我!抚养你长大十八年的,也是我!”完颜洪烈越说越大声,情绪愈发激动,“给你金钱、荣誉、地位的,也是我!于你而言,我才是真实的!”   听了此话,欧阳克郭靖都面有异色,不知是触到了他们的哪块心房。   杨康也眼眶湿润,颇有些艰难地说,“我知道。”然后沉稳缓慢地捞起前袍,双膝着地,跪在了完颜洪烈面前,深深地磕了三个头。   穆念慈黄蓉惊讶地看着杨康,郭靖有些恍惚,宋青书还暼到欧阳克紧张地移了下步子,完颜洪烈惊中带喜地就要扶起杨康,“好,好!无论发生何事,惜弱永远是我最爱的妻子,康儿,也永远是我最亲的儿子!好孩子,快起来,不管如此,我都不会介意的。”   杨康面无表情地站起身,声音低沉却很清楚地说道:“可是,我介意!”众人脸色各自变幻,只包惜弱宋青书早知如此脸色不变,杨康直视着完颜洪烈,“不错,你对我母子二人十十八年的抚养照顾确是事实,但是,十八年前金宋勾结谋害我郭杨两家也是事实!更别提你对我娘的欺骗。”   杨康神色坚定,仿佛在十八岁的一夜之间心智成熟,“你我之间,有恩,有仇……我也不想纠缠到底,就让它们,相互抵消吧。”然而对自己接下来要说的绝情之语也难免泪满眼眶,“从今日起,我们之间的种种恩怨…一笔勾销!我们母子二人…与你,一刀两断!”   完颜洪烈站立不稳地后退两步,难以置信地看着母子二人,眼中情绪复杂,悲伤、震惊、怒气,如坠地狱。   郭靖一边却是由地狱到天堂,脸上都是欣慰高兴之色。   欧阳克有些呆愣地展开折扇,皱着眉看看已不是一家人的三人,又询问似的看向宋青书,好像不清楚事情怎得到了如此地步。   宋青书口难言,心里叹气,只能眼带安慰。   杨康逐渐恢复平静,“娘,我们走吧。”说着扶着包惜弱走向刀枪相向的门外。   门外无数士卒、白驼山庄侍女都严阵以待,蓄势待发,只要听得一声令下,就会对曾经的王妃小王爷全力进攻。   这时突然有一男一女从天而降,男的强壮挺拔,女的可爱玲珑,手持太极剑就要对士卒动手。   宋青书心骂脏话,生气地上前拦住宋剑舟、宋花亭,“住手!鲁莽!无礼!哪凉快哪待着去!”   郭靖等人本来戒备着周遭护卫,此时被打岔,茫然地看着三人。倒是穆念慈惊喜地上前问候,“宋四女侠,许久未见!你怎会来此?”   “啊,原来又是你这个小女娃,幸会幸会!”原来宋花亭曾出手为穆念慈杨铁心解决过麻烦。不过宋花亭两人被宋青书呵斥,不敢多说话,只能持着剑灰溜溜地站在一边。   这时完颜洪烈也反应过来,着急地小跑着追了出来,拦在杨康母子面前,欧阳克随之而出,站在想动作的宋花亭二人面前,“宋四侠、宋五侠也来了,青书可未让你等插手他人家事。”   欧阳克对宋青书的称呼让二人眉头一皱,又看宋青书的确无动于衷,宋花亭暂且有礼地点头示意,“欧阳公子,幸会。”而宋剑舟就没那么好脾气,哼了一声不理人。   “惜弱,康儿,别走!算我求你们了!”完颜洪烈眼中再无他人,言辞恳切,连王爷的架子都不要了,“康儿,爹爹错了!惜弱,我这样做是我太爱你了!我…你们别走…你们不要如此惩罚我好吗?你们留下来,我一定用余生补偿你们,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惜弱你知道,我从来没求过任何人,可这次我是真心的…我真心求你们能留下来……”   欧阳克难受地咽嗓子,有些恨铁不成钢又有些不忍心地撇开看完颜洪烈的目光,宋青书不动声色地靠近他,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声地安慰他。   “惜弱,你要是愿意,还可以继续住在小屋。康儿,你喜欢武功,爹爹帮你找天下最好的师父!我只求、只求我们一家人能,在一起……你们走了,剩我一个人…怎么活呀……”完颜洪烈堂堂王爷,做错了事也只能低头,却也不一定换得来他人的停留。   世间安得双全法,杨康目无实质,既已下定决定,就不能再心软动摇。   包惜弱倒是耿直潇洒得多,说话也柔中带刚,“王爷,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她从头上拿下两支金发簪,毫不犹豫地摔在了完颜洪烈脚边。   “从今日起,我恢复宋人身份,我的名字,叫杨康!”杨康终于褪尽犹豫青涩,昂首挺胸地说出了自己的身份。   这一锤定音砸得完颜洪烈头脑发蒙,竟句话难言,“康……”自己这织了十八年的梦就要醒了?   欧阳克难掩惊讶失措之色,一时绞尽脑汁想扭转局势,一时又挫败无力想放弃。   包惜弱、杨康神色坚定地与完颜洪烈擦身而过,郭靖等人也或得意或欣慰或怜悯地跟着走掉。   宋花亭宋剑舟看了眼宋青书跟上,宋青书回头向看着他的欧阳克投了一眼,像是在说,没关系,不是你。   于是,一众人背着完颜洪烈气急败坏地辱骂声,穿过重重士卒,离开了这混杂骄傲与泪水的王府。   “你们以为你们是谁?贱民!你们是宋的贱民!你们自私、无情!你们就连做大金的乞丐也不配!走啊!走啊!走啊!!”这声嘶力竭地吼骂,不知又是伤了谁的心。   这边,杨康包惜弱已换成宋人装束,手握布裹的短枪,轻装简袱。   “那不是小王爷吗?他……”   “看他的宋人装扮,怎么回事?”   “那岂不是虎落平阳?你说若是……”   杨康顶着各色目光和指指点点,众人也皆不理会旁人之语,兴致勃勃地到了杨铁心郭靖下榻的客栈,然而房中却空无一人。   那厢王处一出面拿出了杨铁心出走留言,言明杨铁心独自离去不想众人寻他的意愿。杨康皱着眉听,心里不知作何感想。   “一个大男人,还搞什么留书出走,累得我家公子烦心!”宋剑舟看宋青书一夜未眠脸色不佳,本想一出王府就让他去休息,未想到这杨铁心又来这一遭,心中比那金王爷还要看不起杨铁心,于是就不爽地嘀咕。   声音虽小,却不惧人听到,所以在场之人都听得清楚,黄蓉最先呛道:“我等又未求你家公子跟着,要是不满,自顾离开便是!”   “黄蓉!不许对我师父不敬!”不想却是杨康最先喝道,或许他心里也觉得宋剑舟说得对。   “杨康!你敢如此颐指气使地呵斥于我,以为你还是大金的小王爷吗?”黄蓉从来娇生惯养,未有人对他大声说过话,更别说是杨康这个她讨厌的人。   郭靖看杨康脸色沉郁,想他一路来受人非议已是难过,蓉儿如此说更是揭他的伤疤,于是赶忙拉住黄蓉,小声劝她不要气言。   杨康也似不想与黄蓉争论口舌,只是对宋青书说:“小师父,要不你先去休息,我等还要去找人。”经此一事,他将事情看得很明白,也知道了宋青书对他的重要性。   “是啊,宋公子不若先去休息?”包惜弱也劝道。   宋青书坐在椅上,摇摇头,心想,明明众人都该休息。   “哼!你们不见了人,还不是要我等找。”   “好了剑舟,不要吵到公子。”宋花亭拉住宋剑舟,对众人说,“公子早已吩咐人找寻杨铁心,你等便跟着我们走吧。”说完看着宋青书等待示下。   宋青书先是对着杨康等人,“你等放心,我的朋友已找到杨铁心,为防意外我等先离开金境,马车已候在门外,诸位赶快收拾一下吧。”然后才转向宋家人,“阿亭都到了,阿渔和阿在呢?”   两人对视一眼,宋花亭才说:“大伯说公子既要返回宋境,就在那等你了。”看着面无表情的宋青书赶忙接着道,“小花芽是跟着杨铁心,我和渔声到了之后,就决定一个和剑舟来助公子,一个去追小花芽。”至于为何是宋花亭来助宋剑舟,自然就是一些说不出口的私心了。   宋青书未对宋在门的事情多言,只点点头,起身往外走,“走吧。”   上马车之前,宋青书看见杨康回头望天,默默注视了良久,才踏上马车头也不回地离开。   宋青书也负手站在车上回望,眼神深远,自己的出现看似并未改变什么,却也不清楚这前路等着杨康的会是什么。何况还有一个意外——欧阳克。 作者有话要说:  游戏太耽搁进度了。 没想好杨铁心包惜弱的生死。   ☆、态度不一   众人紧赶慢赶,终于到了宋境,宋花芽也传信说明了她与杨铁心的位置,宋青书等人便直奔而去。   越靠近越能感觉到包惜弱不安酸涩的心情,和近乡情怯差不多的道理,只是她有身为妻子的执着和品德,所以从来不曾胆怯地停下她的脚步。   这也是宋青书觉得包惜弱比杨铁心强的地方。   神佛庙残破凌乱毫无香火,只铜身菩萨孤坐莲台,走到庙门就能听见里面有争吵声,“宋七侠,快放开我!”中年男声洪亮急躁。   “是郭大叔!”“义父!”郭靖穆念慈都激动出声,连忙就要入庙。   此时杨铁心被五花大绑盘坐在地上,看见众人一拥而入一愣,然后就看到了一身宋装脸色疲惫的包惜弱和杨康,一时复杂心绪泛上心头,难以言表。   “公子。”宋渔声清秀可亲,宋花芽高冷明丽,都礼貌地给宋青书打招呼。   你们这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吗,宋青书无奈道:“还不快松绑!”   包惜弱自见到杨铁心眼泪就已决堤,缓行两步,干脆地跪在松了绑无甚反应的杨铁心面前,啜泣着说,“铁哥,惜弱错了,都是惜弱太过软弱,无论如何,我当年都该咬紧牙关把康儿养大,等待铁哥,”哭声凄惨,闻者伤心,“铁哥,惜弱真的知错了……”   杨铁心一言不发,也跟着在包惜弱面前跪下,无声落泪,内心的悲痛负疚可想而知。   杨康快走两步,也咚地与包惜弱跪在一边,“娘,你何错之有?这十八年来你一直郁郁寡欢,不为名利所动,住在那旧房子里擦枪!”语气激动,还带着一丝委屈。   穆念慈听此话赶忙上前解释,心情复杂地对杨康说:“义父也无错,这十八年来他吃了不少苦,只一心想找到你们,一家团圆。”   此间是非种种,一众旁观者都难体会其中纠缠苦楚,只看这四人便也懂了,一切都是老天作祟,才有这般糊涂因果。   “过去已是这般艰苦,就不要再抓住不放了,何况前尘如烟,更应珍惜现在。”宋青书诚心所劝,又示意郭靖去扶起了人。   包惜弱似是觉得宋青书说得有理,抓着杨康的手拖向杨铁心,“康儿,快叫爹。”   杨铁心眼神平直无波,难以看出他是否有期待的情绪,杨康对着这个陌生无为的男人,脑中一团浆糊,怎么也无法开口叫一声爹。   宋青书早知会如此,只能调协道:“既已一家团圆,以后日子还多,不如我等先好好休整一番。”   “是啊,时间还多,不用逼康弟,而且今天应是一家团圆的好日子!”郭靖没心没肺道。   黄蓉附和,“好!既如此本姑娘就亲自下厨,庆团圆!”   继承了黄药师厨艺的黄蓉自然也不弱,凤凰下蛋、碧海游龙、良金美玉……然而再好的美食在心有郁结的人面前都形如摆设,外面食不下咽的杨康,里面给足空间的杨铁心包惜弱怕也是味如嚼蜡,倒是宋家几个,把杨家之事当作下酒菜,边吃边聊,很是欢愉,引得黄蓉频频丢来几次刺话。   “阿剑,交代你等的事立即去做,莫要再跟着我浪费时间。”现在宋青书身边已经有武当三侠加宋花芽,身份真是岌岌可危。   “公子放心,我等绝未耽误正事。”宋剑舟一本正经。   呵,“明日你就与阿亭启程,不办好事别来见我,还有必须得谨记我所说之话。”宋剑舟从小调皮有主见的很,只宋花亭像个老妈子一样管他,所以治他的方法简单得很,小样儿跟我斗。   宋剑舟苦着一张脸向宋渔声求救,和宋花亭一路对他可是苦不堪言,特别是如今有了别样心思的宋花亭。   然而宋青书话已放出,几无可能改变。   这边穆念慈才安慰完杨康,杨铁心就低着头出了庙,脸色沉沉地往外走。   进去一看,包惜弱隐忍拭泪,桌上菜食丝毫未动,十八年来形成的千百个结,真不是那么好解,倒应了那句相见真如不见。   杨康见包惜弱又伤心落泪,仿佛化身小刺猬,推搡着还在晓之以情的郭靖,“你们走!出去!别再吵我娘!”杨康不理为郭靖出头的黄蓉,只又对着他娘说,“娘,就康儿陪着你好不好?”   然而现在的包惜弱,一心在与杨铁心的十八年重逢,只想独自静静。   杨康被包惜弱赶走,满脸不忿,脚步冲冲地就往外冲,宋青书闪了一步,最快跟了上去。   周遭杂草萋萋,夜色寂凉,远处树影重重,也不知杨铁心往哪走了,“为什么?!为什么!”杨康发泄般地大吼挥臂。   “康儿。”   杨康闻声转头,神色竟有些狰狞,“小师父,为什么?他有何资格让我娘伤心?这十八年来都是迫不得已,我娘没有错!你再看他——”杨康指着远处,双眼充血,“他就没有错吗?还跟我娘甩脸色!”   宋青书上前扶住杨康颤抖地肩膀,轻拍安慰他,“康儿,你冷静些。”   杨康似乎又失神了,喃喃道:“为何我娘还如此待他……为何不怪他……为何不要我陪……”   “康儿,她不只是你娘,也是杨铁心的妻子。”宋青书语重心长,“以前是子为母纲,现在是夫为妻纲,你要体谅她。何况以后你也能找到一个如此待你的妻子,不离不弃。”   “娘…不爱我了吗…”杨康无意识低着摇头,情绪低落。   宋青书呼噜一把他的头,“怎会?你娘是否爱你你还不知吗?只是她与她的丈夫失散十八年,作为儿子不能给她一点时间吗?而且以后还能有一个爹疼你。”   “我、可是那个、他…”   宋青书知道,杨铁心无论是何方面,他都无法轻易接受,“那你为何又愿意离开王府,恢复宋人身份呢?”   “我还没那么厚颜无耻赖在大金,况且完颜洪烈的确害了我郭杨,为了我娘我也不能……我也不想受人唾骂。”杨康说得很执拗,对杨铁心未置一词就知道他的态度。   “康儿,你做得很好,以后也都会好的。”杨康静坐在河边长吁短叹,内心挣扎很是激烈,宋青书讲理还行安慰手法就相形见绌了,而那个能慰人心的人又在暗处裹足不前。   宋青书无法,还是无声后退,吓了暗自窥探的穆念慈一跳,“宋公子?”   “穆姑娘,”宋青书站在穆念慈身旁,和她一起看向杨康寥落的背影,“想去就去,他也需要你。”   穆念慈轻轻摇头,“宋公子,原来你是恩师七公之后,念慈之前有眼不识泰山了。”   “原来你知道了,如此你也算是我的小师妹了,我希望你和康儿都能好。”   “杨康有你这个小师父,实在幸运,但是我…不行。”穆念慈看着杨康的目光很是纠结,“我们是兄妹。”   宋青书轻笑,“可康儿现在很难过啊,为了这虚无的名头,你要让他独自一人?”   “我也不想!但是……”   “康儿正处在转换身份的敏感时期,他的父母一心又在彼此,现在很需要有人关心他,真正为他着想。”宋青书看得出穆念慈心有杨康,所以很自然地摆了个请的姿势,助她上前。   穆念慈踌躇半刻果然还是迈出了脚步,宋青书看两人虽争吵了两句最后还是并肩坐了下来,点了点头。   往回走了两步便看见郭靖也找了来,喊着康弟和穆姑娘,看见宋青书就跑了过来,“宋公子!你看见康弟和穆姑娘了吗?”   宋青书指了指不远处两人的背影,又拦住郭靖意欲上前的步伐,“让他们好好谈谈心吧。”   “宋公子对康弟真的很好。”郭靖乖乖地点头与宋青书聊天,“不过我是康弟的大哥,也会对康弟很好的。”   “你不希望杨家一家能破镜重圆吗?”   “当然希望啊,可我不想逼康弟,况且杨大叔现在对康弟也不好,”郭靖很有自己的逻辑,自顾自地说起来,“我虽然很笨,但已经努力在学聪明了,我以后定会好好照顾康弟,不再让他经历那般痛苦和难过。”   郭靖永远都会记得杨康得知真相的那个晚上,与包惜弱无力悲戚的抱头痛哭,致使以后对杨康这个弟弟无私的包容和疼爱。   “你一定要将这些话都告知康儿,”宋青书对郭靖说,“你是个好哥哥。”   郭靖对宋青书报以憨厚善良的微笑。   有郭靖和穆念慈在,宋青书放心地回到破庙,准备和那四宋算账,一走近就能听见他们的窃窃私语。   “方才竟是那些臭道士的消息,刚刚才与那欧阳克分开,公子这又是哪管来的麻烦事?”宋剑舟无语道。   “其实…”宋花亭斟酌着说,“公子不是第一次管那穆姑娘的闲事了。”原来上次宋花亭为穆念慈抱不平也是遵了宋青书的意。   “公子让我准备的绣鞋也穿在穆姑娘脚上。”宋花芽又石破天惊地说了一句。   宋剑舟一脸恍然大悟,“公子莫不是到了少年慕艾的时候了?”   宋渔声也震惊地附和,“说不定真的——”   “阿剑阿亭,如此悠闲不如现在就启程?”宋青书直视着两人,语含威胁,宋剑舟两人麻利地起身拿剑,头也不回地就走了,宋花芽宋渔声也瞬间低下头,假装什么也没说。   宋青书满意地点头,突然耳朵一动,竟察觉暗处有异声,“什么人?”   黄蓉于一旁生郭靖闷气,看到一白影闪过,心思灵敏连忙大叫:“是欧阳克那贼子!他定是不坏好心!”   宋青书没忍住直接追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沉迷别人家的小说无法自拔。 一般更文是从Word复制过来,发之前会再看一遍查错字之类,今天发现我好像是复制了再查的,有点懵。不知道之前错字多不多。   ☆、心有情思   宋青书追到树林,那抹白影已是近在眼前,嘴角一勾就想说话,不想欧阳克却倏地回头执掌攻来,出手凌厉,面无表情。   宋青书心中诧异一闪而过,也不以降龙十八掌接招,只用武当八卦掌与之周旋,同时不慌不忙地说话,“欧阳,怎得于我出手?”   欧阳克身法飘忽,内力不凡,却也奈何不了宋青书丝毫,“宋公子,如今你我可是敌我两方,倒是宋公子深藏不露,青出于蓝胜于蓝,”欧阳克一错身吐气于掌,“再看我这一招!”   宋青书听他阴阳怪气,双脚齐肩,化力收掌,竟是不准备反抗。   欧阳克本就离得不远,出招又用力,看见宋青书的架势陡然变色,硬生生运气偏身,一掌朝旁边树上撞去。   腿状粗的树表面泛黑应掌而断,宋青书看欧阳克手腕力不对,赶忙从后捞住他的腰,抬手以柔力隔开冲硬的掌力,收回他的手腕。   如此勉强运气,对手腕还是有所损害,宋青书巧劲揉着欧阳克的手腕,有些不高兴地低头问道,“你为何出手这般重?”   不想正是对上欧阳克近在咫尺的目光,自己一手在人家腰上,一手握着人家手腕,这是多么熟悉的一幕。宋青书心中懊恼,又不自觉被吸引,两人近得呼吸可闻,自己鼻尖似有若无地触着他的脸庞,皮肤白皙,眉目英气,三十多岁的人竟没有皱纹,这不科学!还有鼻间缭绕的花香,让宋青书的gay心有些复苏。   宋青书恐怕就是自己的劫,欧阳克想到。面前这比自己小了十多岁的人俊朗正气地让人自惭形秽,但欧阳克还是不甘心地死盯着。他本想暗自游说王妃小王爷,不想听墙角一时心绪波动漏了马脚,就又出了如今这般状况,“哼!我那一掌不仅强力还含奇毒!”不管怎样,欧阳克气势不能弱。   “噢?这般厉害,怎的打到树上去了?”宋青书看他露出傲娇小性,便放下心中杂念,有意说笑。   “你……”欧阳克恼怒地挣动。   宋青书微笑着抓得更紧,在他耳边说:“我知道,欧阳其实并不想伤我,但你也别把自己弄伤,那么傻。”   “青书真是心怀博爱,对谁都温柔体贴。”杨康、穆念慈、自己,也不嫌累,欧阳克话赶话,头往另一边斜去。   宋青书看不到欧阳克的表情,但眼前的一只耳朵便出卖了他紧绷的心情。   “欧阳,我——”宋青书正想解释些什么,聊完天谈了心的杨康三人往回走就发现了欧阳克。   杨康警惕地上前,“欧阳克!你来作甚?”   欧阳克与宋青书对视一眼,默契地收了手,宋青书拍拍衣袍正经地站于一边,欧阳克也恢复了风流倜傥,看了杨康穆念慈和郭靖一眼,“在下是遵了王爷之命,来看看小王爷生活是否习惯。”   “哼,我姓杨!已不是大金的小王爷了。”杨康此次毫不犹豫就说了出来。   “小王爷,话还是不要说得太满,”欧阳克挂着温文尔雅的笑,“你与王妃初闻真相,一时冲动为情义能够理解,待时间长了,现实就会摆在眼前,到时你定会后悔。”   “不会的!杨康和义母绝非一时冲动。”穆念慈高声道。   欧阳克看见穆念慈脸一黑,“呵,可笑,一个是大金位高权重的王爷,一个是居无定所的流浪汉,姑娘还是不要太天真,把情义当饭吃。”   “人都是有情有义的,没有情义的那是狗,比如你!”黄蓉从后面赶了上来,正好看到欧阳克把穆念慈气得脸红,立即伶牙俐齿地回道。   欧阳克一顿,随即像是从胸腔中笑出声,“呵呵呵,是啊,诸位都是忠情正义之士,”抬起头是满脸的恶意,“但情义可挡不了刀箭啊!”   “你什么意思?”杨康着急道。   “实不相瞒,王爷已率兵赶来,宋四侠宋五侠又已离开了,如今的王妃和杨铁心都是独身一人。”欧阳克意有所指。   众人脸色一变,杨康更是着急地往回走,“欧阳克,若是我娘有半点闪失,我定不会放过你!”   欧阳克无关痛痒,动作优雅实则快速地拦在了杨康面前,“若是大金的小王爷说出此番话或许我还会有所忌惮,但是你……”神情平淡但语含高傲,最是刺激极有自尊心的杨康。   杨康变成宋人受尽议论,最恨别人看不起自己,此时被欧阳克一激更是怒发冲冠,运起九阴白骨爪不管不顾就向他攻去,“你给我滚开!”   “康弟!”郭靖穆念慈担心地想上前助阵,不想又从林丛中钻出四五人,正是梁子翁灵智上人等人,看来的确是为了完颜洪烈那边而拖住众人。   宋青书心不在焉地打打这个,帮帮这个,眼睛却一直注视着欧阳克和杨康那边。杨康虽也算年少聪颖,颇有武得,但欧阳克毕竟比他多了十多年的内力和经验,况且杨康一直生活安逸练武不专,欧阳克却一心想得关爱刻苦修习,两人差距不可谓不大。   这不,欧阳克震开双爪就是一掌,杨康直接嘴角含血被打在地,宋青书看欧阳克又是吐气于掌,眉毛一挑,一招双龙出海击飞灵智上人,快速滑到杨康面前,伸掌一对,接下了这一击,“欧阳,手下留情!”   欧阳克飞旋退后,卸下余力,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又执掌向一旁的黄蓉打去。   宋青书果然一刻不停飞身前去相救,不想欧阳克却是虚晃一招引去宋青书,自己强行转身依然向杨康攻去。   宋青书眉毛一皱,已是有些赶不及,眼看欧阳克就要得手,那边穆念慈突然冲了出来,大叫:“杨康!”一边脚步玄妙,灵活下腰与欧阳克对掌,丝丝正气盘旋冲击,竟是逼退了欧阳克!   欧阳克惊诧莫名,蹙着眉后退一段距离,握着自己的手腕若有所思。   宋青书看得丝毫不落,想了想随即飞身入场,步伐轻松游曳其间,游刃有余地出掌拂穴,三下五除二地就解决了炮灰们,或点穴不动,或倒地哎叫,未要人性命。然后对着被穆念慈扶起的杨康和郭靖等人说,“你等先回去寻人,这里交给我。”   “这……”郭靖犹豫着自己是否该留下帮忙。   宋青书微微一笑,“无事,我能应付,那边更需要人。”   杨康、黄蓉还是很相信宋青书能力,于是四人干脆地离开,欧阳克不知是否是有自知之明,站立一旁没有阻拦。   “有青书在,怕我等事难成了。”欧阳克心有戚然,一手持扇一手自然垂下,摇头说。   “我只会护人安全,其它的并不会插手。”宋青书一步步走近,气势陡盛,“只是……”   欧阳克硬忍着未低头未后退,是了,宋青书曾言不能害他身边之人,自己也曾承诺过,如今这般境况,才明白当日之言真是万难两全。那个失控的自己真是讨厌,因为他我可能要失去很重要的东西了,“我也不想的。”他轻声地不知说给谁听。   “你怎的哭了?”宋青书的声音炸响在欧阳克耳边,他下意识地伸手摸脸。   “我没有哭!”欧阳克傻傻地没摸到眼泪,才回过神立即反驳道,心里又对宋青书没有生气的言语松口气。   “你的眼睛有泪。”宋青书对着欧阳克的视线说了一句,又自顾自地拉起了他紧握的右手,低头举到眼前看手腕。   “你、你干什么?”欧阳克没明白这事情的走向,便有些慌乱无措。   “你今日两次胡来,手腕不要了?”说着宋青书就试探着捏了捏,果然欧阳克感觉疼痛反射性地缩了一下,“这可是练武大忌,把手张开。”   宋青书说得自然,可欧阳克感觉很不自在啊,他试图挣开手未果,只能乖乖地张开手,手心竟握有一枚黑色小药丸。   “这是何物?”   宋青书一直盯着欧阳克,不撬开嘴不罢休,他这才眼神飘忽地说:“是…解药,你方才与我对掌,那是我西域的毒,还是服一粒为好。”   宋青书心内五味杂陈,盯得欧阳克都要缩回了手,才慢慢低头,就着他的手掌,嘴唇一抿,这颗滋味难辨的药丸就进了肚,然后默默无语地开始运力按摩欧阳克的手腕。   欧阳克又撇开了头,方才宋青书温热的唇的触感莫名清晰,而且现在宋青书纤长分明的双手还按着他的手腕,像在他手心点了火,脸都有些发烫,还带着浅色的红晕,不知是疼的还是羞的,更是让他显出不合年龄的青涩。   “你、你不怪我对你等出手那般重?”欧阳克难以相信如此和谐甚至温情的气氛,还是小心翼翼地问出了心中疑惑。   “我也不知为何,就是不怪你。”宋青书头也不抬地说。或许是对欧阳克的期望不高,当看到他毫不留情地向杨康出掌时,有一种意料之中的想法,便没想怪他,这是否也说明了自己对他的底线放得很低?   尤其他还拿出药和问这句话,反而让自己有些揪心。宋青书抬头看向欧阳克,他对自己疑惑地眨眨眼,又在自己一直的盯视下有些难为情地错开视线。   宋青书不禁开始审视自己的内心,对于穆念慈,是因为她之前和洪七公有些渊源,又是自己比较看好的一个女性,所以愿意对她有些照拂。而杨康,因为他的命途就对他颇多关注,况且他还有自己熟悉的眉眼,但也正因如此,自己很明白杨康不是他,所以之前的心疼照料也只是基于亲人。   而欧阳克,三四岁就认识了,却也用了十几年的时间才真正成为朋友,也就是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欧阳克表现出了不同的自己,对于自己这唯一的朋友,不顾后果地付出了许多自己都未分清的情感,使得宋青书时刻为他动容牵念,甚至不忍心破坏和不接受。   而不得不接受这份感情的自己将要付出的是什么,宋青书很清楚,顺其自然吧,总不能让时间如此辛苦雕琢,自己还拿不起放不下。   欧阳克看宋青书有些苦涩又有些温柔的笑,试探地叫道:“青书?”   宋青书收回心绪,看向对着自己收起浑身刺的欧阳克,终于不克制地摸了摸他的头,“傻瓜。”   一个二十岁的男孩宠溺地对着三十多年的男子,想想就很是怪异,但至少画面很温馨,局中两人也笑得很纯粹。   “走吧,去看看事情发展如何。”宋青书招呼欧阳克,“这几日不能用力出掌,待手腕完全好了才行,以后也不能再如此了,知道吗?”   欧阳克迟疑地跟在身后,看着前面挺拔的背,还是没舍得反对宋青书说的任何话。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都是挤出来的字,只能推锅给这不好的天气了。   ☆、破镜重圆   包惜弱在杨铁心走后独自一人黯然神伤,但经过一番心里纾解,还是不愿轻言放弃,便出门去寻找杨铁心。   月光皎皎如瀑,才不至于在这深夜不辨路径,当包惜弱看见杨铁心隐约于夜色显得脆弱的身躯,当杨铁心看见包惜弱反射月光泪如泉涌的脸庞,仿佛都已明白对方心中的千言万语。   未想到在这寂寥无声繁树草茂的坏境中,有了沟通的契机,只是天不遂人愿,完颜洪烈已率兵悄然而至,刀枪箭矢已层层围上。   包惜弱低估了完颜洪烈对自己的执念,恍惚还以为他是那个温言好语的王爷,但很显然,完颜洪烈不忿十八年的心血付之一炬,好言相劝未有效果,就只能使用他独有的杀手锏,武力相逼了。   在如此情急之时,反而使杨铁心包惜弱心心相印,丢开了心中疙瘩见地,懂得怜取眼前人,真情流露一致对外。   完颜洪烈看到自己竟助两人破镜重圆,简直怒火焚心,直接就以杨康的性命逼迫包惜弱做选择。   不想包惜弱果然是一个外柔内刚的奇女子,竟假意投降靠近完颜洪烈,实则掏出自己暗藏的匕首想要同归于尽。为儿为夫,一弱女子之躯也是毫不畏惧。   然而完颜洪烈虽难以置信却也仓皇躲过,即使杨铁心后发而至对着胸膛直刺一刀也未立即要了他的命。   如此一来反而直接激起了金兵,大喝一声就齐齐放箭,生死关头杨铁心情深意重一心保护妻子,转身将她护在身后,以挺直的后背迎接万千箭雨。   就在杨铁心肩上中了一箭,两人就要万箭穿心之时,远处传来杨康吓得声嘶力竭地吼叫,“爹!!娘!!”远水救不了近火。   幸得宋渔声宋花芽已及时赶到,宋渔声飞身上前推开拥抱的杨铁心包惜弱,连忙挥剑挡下箭雨,宋花芽随即而至,左手拿剑右手拿枪,朝着箭阵全力掷枪,径直贯穿两人削弱力量,自己也冲进去与宋渔声并肩作战。   不想这正面箭雨刚歇,后面又冒出搭箭拉弓的金兵,宋渔声虽在七侠中武功最弱但也是如今最有战斗力的人了,他赶忙拉开护住气喘吁吁的宋花芽,调转方向顽强地抵御箭雨。   须臾杨康等人赶到,金兵看主犯皆在更不肯罢休,一波箭雨一波肉战轮番上场,如此以寡敌多,僵持了下来。   待宋青书赶到,看见的就是双方剑拔弩张不死不休的场景。杨铁心肩上中箭失血过多倒在包惜弱怀中,杨康等人也或多或少身上添彩,就连宋渔声也是手臂中箭,腿上有伤,但手中依然紧握太极剑。   宋青书心中一怒,看一旁还有举箭的金兵虎视眈眈,疾步而上,内力雄浑的亢龙有悔咆哮而出,凌厉一掌直接将一串箭兵掀翻在地,意识不清。   欧阳克能感觉到宋青书上前带起的劲风,再看他出手力量十足干净利落,就知他是因众人受伤生气了,不过即使如此,也控制了力道未伤一人性命,心下有些无奈摇头。   宋青书落在宋渔声宋花芽身边,蹲下查看伤势,宋花芽看他脸色不好,连忙解释:“七叔是为了保护我。”   “嗯,我知道,做得好。”宋青书面无表情地点了几下止住流血,又继续道,“回去加强修炼。”   一句话让松了一口气的宋渔声心里又像吃了黄莲一样,苦啊。   杨康看宋青书来了,脱力坐倒在杨铁心身旁,要哭不哭地唤道:“小师父——”   宋青书处理好宋渔声,连忙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把脉,翻动眼皮,幸好有跟宋树溪学一两手,能应付急事。   杨铁心虚弱不堪,撑着未晕过去,后背已被鲜血浸染,宋青书勉强点了两个穴道止住流血,“得赶紧请医拔箭。”   黄蓉也在一旁道:“没错,这种精细专业的还要请大夫来才行。”   杨康刷地一下眼泪落下,生死面前什么误解别扭都不存在了,他透过朦胧地泪眼看了看泣不成声的包惜弱,又看了一圈环峙的敌人。   “康儿,你长大了,要坚强一些,”宋青书安慰道,又看了看众人情况,“穆姑娘、小蓉儿,你俩伤势最轻,一人立即去附近镇上请大夫,一人去通知和你等有联系的道士,以防万一。”   杨康抹掉眼泪,拿起杨家枪,“我助你们杀出重围,拜托了!”   宋青书拦住已是强弩之末的杨康,“康儿,留下陪着你父母亲,有我在,无事。”穆念慈黄蓉也随之点头,杨康这才放心下来。   宋青书于欧阳克对视一眼,一边朝他走去,一边示意穆念慈两人走出去,果然一路畅通无阻。   “看来王爷也受伤了。”宋青书对欧阳克说。   “青书是来与我谈判?”   宋青书笑得温柔,“我想已不需谈判,结局已定了。”   欧阳克苦笑摇头,“青书在哪边,哪边就如作弊啊,”如此说,宋青书就知道战事已歇,金兵要退了,“不过这非我本意。”欧阳克看着伤势严峻的杨铁心说,他只是想以武相逼挟包惜弱回去,未想真的动手。   宋青书眯着眼笑,又用未动过人的左手揉欧阳克的头,“我知道。”   朝阳渐渐洒下,驱走紧迫黑暗,金兵撤退,众人能喘口气,搬扶着回到庙内,包惜弱一直陪在杨铁心身边,“康儿,你方才……”   杨康放下枪直接跪在两人面前,方才他看到杨铁心和包惜弱鹣鲽情深生死与共时,脱口而出的爹,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内心除了有怨,还有很深的情,“娘,对不起,爹,对不起!”   包惜弱又哭又笑地摇头,杨铁心竟也恢复了些微意识,看向自己已经十八岁的儿子,虚弱开口,“康儿,是为父对不起你娘俩,未能好好保护你们。”   杨康母子都摇头,“铁哥,不是你的错……以后我们还有很多日子……”   “没错爹,康儿什么都不想了,我们以后都放下过去,一家人好好在一起好吗?”杨康一手擦拭包惜弱的泪痕,一手抓住杨铁心沾满血迹的手。   “好孩子…苦了你…”杨铁心微微握紧杨康的手,“好好照顾你娘,杨家的热血还延续在你身上……”杨铁心觉得自己命数已尽竟是开始说遗言了。   “爹、爹,你不会有事的,康儿还未学正宗的杨家枪法呢,你坚持住……”杨康俯下身不住说。   包惜弱也紧紧抓着杨铁心另一只手,“铁哥,你不能睡,我们刚刚才团聚……”   郭靖在一旁看得很揪心又舒心,也懂得不上前打扰冰释前嫌的一家三口。   还好命运未和杨家开玩笑,杨铁心虽受损严重,但未中要害性命暂时无忧,大夫来得还算及时,终于是没有造成遗憾。   “爹,你别急,还没好利索呢?”杨铁心修养了七八天元气渐复,就在床上待不住,杨康这就在劝阻他。   包惜弱在一旁安详地穿针引线,时不时满足地看看父子俩。   “哈哈哈,世事真是难料,谁能想到完颜洪烈来这一遭,反而促进了杨家破镜重圆啊哈哈!”   “是,他怕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哈哈!”   “恶果得恶因,万事皆如此。”   当日黄蓉请来了大夫,穆念慈也找来了不少人,全真教马钰、丘处机、王处一三位道长,还有郭靖的江南六怪师父。   现在几人就围坐在一起谈天说事,看杨家融洽和睦不免就欣慰感叹几分。   “此间事了,嘉兴烟雨楼之约就近在眼前了。”丘处机说道,六怪都对视着点头。   宋青书和他们很是心照不宣地认识交流了一番,没兴趣深谈,而黄蓉更是与这些人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两人反而抱团眉来眼去地交流。   这不,黄蓉就看不惯他们幸灾乐祸自说自话,故意找茬道:“若是这位丘道长一找到杨家妻儿就带他们出魔窟,也不用费这般波折了。”   “哼,你以为想带走就能带走的吗?小丫头!”丘处机以为黄蓉只是个年轻女子才这样觉得,所以不欲与她计较。   “本事不够大就直说嘛,找什么借口。”黄蓉不看他,一副随意的口吻。   “诶诶,这里哪有你这小魔女说话的份!”六怪之一说道,因为黄药师的徒弟害死了曾经的一怪,所以对黄蓉没有好脸色。   黄蓉拍案而起,“哼!你等这帮丑八怪,以为我愿意与你等说话?一点忙都未帮上还敢说我是小魔女,在此大放厥词!”   “你爹黄药师是个大魔头,武功阴邪旁门左道,你就是小魔女!”   黄蓉又淡定地坐下来,“哼,我爹爹武功高强,博学多才,你等是嫉妒!”翘起腿按住要起来劝架的郭靖,“靖哥哥你别着急,要不是因为你,我才不愿和他们坐在一起呢!你等也别不服,妄自称为前辈,有未想想你等到底做了什么?”   宋青书也附和着摇摇头,众人看见了,气道,“你说,我等做了什么?”   “呵,归根究底,郭杨之祸是丘老道惹来的,后来你等双方承诺救助两家忠义之后本是善举,却不想又顾自耍狠斗气,定什么十八年比武之约,让人家好好一对义兄弟互相攀比打斗,实在本末倒置愚蠢至极!”   六怪中有人不服想争辩,“我等也是为了——”   “诶——”黄蓉打断他,“你等敢说你等并未逼迫施压于靖哥哥?可怜靖哥哥从小失去父亲,还要受你等的压迫管教,真是自私!”   “我们我们……”众人都是讷讷不得言。   “郭靖的确未享受到童年。”宋青书不嫌事大的附和。   “哼,要不是靖哥哥善良憨厚,谁愿意被一些相貌武功都差强人意的人欺负。”黄蓉扭头,心疼地看着郭靖。   “蓉儿!师父们有对我好的!”郭靖两边劝道,“你们不要吵架。”   “唉,其实黄姑娘宋公子说得不无道理,此事的确是我师弟鲁莽。”全真教丹阳子马钰是唯一不以武力论理的人了。   “师兄!”丘处机不服,开始叨叨解释,“事情种种不能以一言以蔽之!你又不是不知……”   马钰性格好是好,就是耳根子软,“既然比武已无意义,不若就改成嘉兴烟雨楼团圆之约吧。”宋青书声音不大不小,足够所有人听到,“这是两个孩子的事,不若就他们自己决定?”   “对,没错!靖哥哥你觉得如何?”   郭靖憨憨正经地说:“我是不想和康弟打架的,只是——”他试探地看向六位师父。   杨康站出来解围道,“既如此,半年之后我等郭杨两家就与诸位道长和师父相聚嘉兴庆团圆!”   “好!待了结段天德报得大仇,我等就一起过节!”郭靖高兴地说。   宋青书跟黄蓉递了下眼色,黄蓉也高兴地说,“靖哥哥,到时也要把你娘接回来啦!”   “好!好!我要带娘回牛家村!”郭靖一心兴奋激动,旁人也就不想拒绝扫兴了。 作者有话要说:  /(ㄒoㄒ)/~~。这是我刚刚挤出来的字,不好看很神,蛮抱歉。 突然增了十个收藏,我有点怕。 要感冒不感冒得忒难受,昨天还看了跨年。 跨年快乐!元旦快乐!新年快乐!   ☆、分头行动   郭靖杨康都已十八,既已自己做了决定,全真教道士和江南六怪闹个没脸就准备即刻离去,去搜寻段天德的消息。   临走之前丹阳子马钰来到宋青书面前,“宋小弟,时光荏苒转眼你已是年轻才俊了,不知洪七前辈近来可好?”   宋青书有礼地点头示意,“一切安好,劳道长挂念。”   “七公毕竟与我等师父也算旧交,”马钰摇摇头表示宋青书太客气,“希望宋小弟莫要与我师弟计较。”   马钰很清楚,宋青书对全真教心有偏见,而他的爹丐帮帮主洪七公是个很硬的后台,自王重阳仙逝后,全真教就如同散沙群龙无首一时难以振作,此时更需帮助而不是树敌,何况是如此强大的敌人。   宋青书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微笑着说,“马道长严重了,青书不曾计较什么,”然后还是好心地加了一句,“希望全真七子能团结一致。”   马钰顿了顿,有礼地道别走了。本来全真七子个个不凡,但也因此谁都能为自己的想法说话,没有一个让人信服的主事之人,若王重阳去世前明言将教中事务都交于马钰,也就不至如此了。   这只是个插曲,宋青书没放心上,倒是宋花芽传递消息回来,带来了不好的消息。即使是在宋境,竟也开始有对杨家四口的通缉令。   “不知这完颜洪烈又打得什么主意。”黄蓉语气不佳道。   “我等还是不易在此久留。”穆念慈道。   郭靖点点头,又对杨康说,“这样吧,我和蓉儿先行去寻找段天德踪迹,康弟你带杨大叔杨大婶回牛家村安顿。”   “这恐怕不行,完颜洪烈既发出了通缉令,又岂能不知我等会去牛家村?”杨康分析道,“去那只能自投罗网。”   “难道我们无家可归了?”包惜弱皱着眉忧愁道。   杨铁心握住她的手紧了紧,坚定彼此的心,“找段天德报仇也有我杨家一份,康儿你就与靖儿一起去,你娘,由我来保护!”话音一落两人眼神对视,深情胜言。   既然父母要过二人世界,已经长大的杨康当然不能反对,“那念慈妹子?”   “似乎你俩比武招亲过?”宋青书不经意说一句。   黄蓉马上反应过来接道:“没错,这可关乎穆姐姐的名声,不能随便了事。”   穆念慈有些难为情地低着头,包惜弱认真地看着杨康,“是了,康儿既然打赢了比武招亲,就应该负起责任,不能做言而无信之事。”她拉过穆念慈的手握在手心,安抚道,“念慈是个好姑娘,康儿定不会辜负你的,你就跟着康儿,互相有个照应,待我和铁哥安顿好,就为你们成婚。”   穆念慈手心出汗,忐忑地看向杨铁心,包惜弱也就跟着殷殷地看向他,在这样的目光下,这大老爷们也只能乖乖点头。   “小师父,你呢?”杨康转移话题。   宋青书意味不明地看了黄蓉一眼,“我要去见一位故人。”又嘱咐杨康,“康儿,你等要小心行事,不要暴露行踪。”   “我知道了小师父,半年嘉兴之约你也要记得来。”   如此,一帮人分头行动,杨铁心包惜弱一起隐匿周游,杨康等人就去寻段天德报仇,宋青书离去做自己的事。   待众人刚刚分开,就收到由白雕传来的信,郭靖的蒙古朋友说在中原疑似有段天德的踪迹,让他速去。   “大哥,你竟认识蒙古人,还是蒙古王子。”杨康放下过去,便感受到了郭靖深厚的兄弟情,也没有比武嫉妒之心,很容易就叫了大哥。   “托雷是我的安答,我也不知他们怎会来中原,不过既有仇人消息,我还是想去看看。”郭靖说。   “那是当然,不过我等还是兵分两路,我和念慈沿途打探下去,以防段天德耍弄奸计。”杨康看郭靖点头同意,又没忍住嘱咐道,“但大哥,你要记住他们是蒙古人。”   “康弟这是什么意思?大汗托雷都对我有恩,而且蒙古也是抗金的,我相信他们的。”郭靖很认真地说。   “傻哥哥,唇亡齿寒的道理都不懂。”   杨康也叹口气,但既已接受彼此,就要真心相待,所以即使会破坏郭靖心中美好,他也为郭靖分析道:“大哥,铁木真虽待你如子,但你应清楚他还是一个君主,并且是有野心的君主,照如今的世道,若蒙古灭了大金,焉知下一个不是大宋?”   郭靖惊地呆了,他根本未想得如此之远,但杨康的话清楚地告诉他此事很有可能发生,哪一个君主会不想统一天下呢?   杨康安慰地拍拍郭靖的肩,“大哥,趁还早,赶紧接了你娘亲回来才是。”   “靖哥哥……”黄蓉担忧地拉住郭靖的手,其实她很早就想说了,但怕伤了郭靖那颗钻石般的心。   不管郭靖心中如何翻江倒海,事情还是要做,日子还是要过,而一间间极具议论性的独特书斋也如雨后春笋般陆续在各地悄然出现。   三月草长莺飞,煦风和暖,宋青书等人到得一小镇,城陌交错,热闹繁杂,杂耍小摊多不胜数,行人百姓脸上都挂着淳朴又真实的微笑。只是希望这和平升平景象不是一场梦幻泡影,转瞬即逝。   此时宋青书难得在当地武当正品处理事务,“到底怎么回事?阿在不去处理?”原来竟是传了急事来,而宋在门现在仿佛是到了叛逆期。   “有人找二姐的事。”宋渔声说,“现在二姐已避回武当桃源了,三哥在等公子示下。”说着瞟了瞟宋青书的脸色。   “谁那么大胆想欺负阿溪?”以宋树溪高超的医术,不会有人想得罪她。   宋渔声有些吞吞吐吐,“是…是江南邢一书。”能感觉宋青书猛地射来的目光可怕犀利,谁让那邢一书要找医治好他的宋树溪的事,“其实也不是欺负,就是报恩不当。”   宋青书想了想那个来自江南富商家,天真得如白痴般的二十多岁男孩邢一书,心累地捏捏鼻梁,“他到底做了什么事?”   宋花芽实在看不下去宋渔声的不说重点,直接干脆地说:“邢一书说谁救了他,他就对谁以身相许。”   噗,宋树溪三四十的人,儿子都已十岁了,只是体弱一直养在桃源,她的丈夫是原乌峰山寨里的青梅竹马,一直相濡以沫情谊甚笃,邢一书的以身相许简直就是胡闹。   宋渔声看宋青书一脸不可思议,解释道:“二姐都拒绝过了,但他认死理,不死缠烂打不罢休,二姐回桃源他还想尾随,幸好三哥在拦住了他。”   宋青书很生气,“阿在呢?”   这下宋花芽都犹豫了,与宋渔声一阵推辞还是硬着头皮说,“大伯说他自己去找曲灵风了。”   “他找别人家徒弟做甚!”宋青书要不是一直很自制,座下这马怕就危险了,但他虽如此问,其实他很清楚,宋在门肯定是听黄药师的讲述,很看好他那几个徒弟,所以才心急火燎的。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阿在竟有了这种挖人才得乐趣的怪癖,宋青书脑内天马行空,语气故作气愤实则无奈,“让阿在把这事解决了,我什么风都找给他!”   “那我们如今去哪?”   “很久没见爹了。”   宋青书三人速度不快不慢,一路上见了不少对杨康等人的通缉令,也不知是否有出事,待到了临安附近,已传来洪七公正在教两人武功的事。   “我是没给他吃过好东西吗?”宋青书终于又吃到干果解馋了,对洪七公依然受菜肴诱惑之事感到很困解。   对自家遇到爹就有些幼稚的公子绝对不能反抗,“吃过吃过。”宋渔声宋花芽很默契地说道,见宋青书没有不悦,才接到,“听说他们还偶遇了牧蛇的欧阳克,不知来此有何目的。”   “嗯?”宋青书随意的眼神又转了回来,“欧阳克在哪?”   宋渔声很显然未读懂宋青书的意思,“公子放心,已经有人去查了。”又兴致勃勃地说,“对了,在门哥说他到了之后即刻就要去找人。”   “即刻是多即刻?”宋青书果然还没从幼稚中走出来。   “大伯说,”宋花芽接话,“现在就可以出发。” 作者有话要说:  楞了一会儿就三点半了。   ☆、在归云庄   在平坦官道上奔驰的一辆低调马车内,正坐着汇合后就急着去找人的宋青书、宋在门、宋花芽、宋渔声和,邢一书。   “阿在,这是怎么回事?”宋青书看着眼前和自己抢干果的邢一书,他就这么点爱好了还和他抢,简直脑袋大。   “邢公子家在江南,也算顺路。”宋在门解释。   邢一书衣冠楚楚,二十多的年岁还唇红齿白,粉嫩如稚子,此时他卖力地摇摆头,“我才不是回家,我要考察宋家人,看谁能让我以身相许。”   宋青书面无表情地看向宋在门,意在询问你干了什么。   “公子,我尽力了,至少邢公子已不再强求于树溪,况且,”宋在门停顿了一下,故意扬声道,“花亭也不小了,或许邢公子会是良配,你说呢渔声?”   宋渔声正在外驾车,和他说就等于告诉了宋剑舟和宋木岩,这三个小子小时候就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如今更是同气连枝亲如兄弟。   宋青书真是对宋在门刮目相看,其实他也很想对宋花亭宋剑舟的事助一把火,但始终未找到机会。十几年了,宋在门当初那个怯懦自卑的形象已模糊不清,如今这个近四十岁的大叔,气质儒雅自信,沉稳大气,毫无衰老之色,已不是好惹之辈了。   车外的宋渔声也是同感,这大哥与公子互相学习,越来越坏了,阿剑,兄弟只能说一声保重了。   太湖碧波幽幽,浩渺绿沉,湖中一叶扁舟小,情怡心旷,宋青书等人看似无意地漫步周边,不急不缓。   “对了,阿在,你怎的未与黄岛主一道?”宋青书白蓝衣袍整洁倜傥,很合适此番雅致风流景象,俊朗熠熠的面庞都像添了一丝书生气。   “他正四处找寻女儿呢,”宋在门很奇怪地问,“我为何要与之一道?”   “那我不是传消息在燕京了吗?”   宋在门耸耸肩,“或是不信公子也或是有何事绊住了吧,公子,你真的知道在哪吗?”看宋青书似乎也是瞎走,实在忍不住还是问道。   “对啊,怎的还不到,我饿了!”邢一书就是个拖油瓶。   “没事,到处走走总会找到的,”宋青书不在意地说,眼睛又往前一眺,“看,那不就是!”眼前是一座精致庄园,走近便看见大门上书归云庄。   “原来青书是要到归云庄,”邢一书眼睛眯眯,“你们认识陆庄主?”   “陆庄主?”宋在门问。   “对啊,归云庄陆乘风庄主可做了不少侠义之事,我都有所耳闻呢!”邢一书兴高采烈地上前扣门,果然迎门的很有眼色,一看宋青书等人衣着不凡,又听得邢一书大名,很是热情地将众人迎了进去。   庄内一路亭台楼榭,布局精巧,窗内有画,一处花盛的桃花林还暗含奇门八卦,这让很熟悉桃花岛环境的宋在门宋青书点了点头。   不过还未见到庄主,就先出现了一头戴儒帽,文质彬彬的少年郎,他正皱着眉头压着一被绑缚的男子。   “我姓杨!是宋人,不是大金小王爷!”不想那被制的人竟是杨康,他正气急败坏地解释道。   那少年郎认识邢一书,有礼地跟众人见礼,“诸位好,在下陆冠英,邢公子多日不见别来无恙?”   “无恙无恙,陆少庄主这是做什么?”邢一书问道。   陆冠英微笑中带点青涩,“噢,我等这次抓住了大金的小王爷,正想把他关押起来。”   “我都跟你说了,我不是金人!”杨康真是有口难辩,挣扎着一抬眼才看见宋青书,“小师父?!”自己这般丢脸没用的样子又让小师父看见了,杨康心中懊恼。   “嗯?”陆冠英警惕疑惑地看向宋青书,看他光风霁月挺拔正气,不像是会屈于金国淫威的人。   “陆少庄主,他是杨康,的确是杨家之后。”宋青书替杨康解释,又好笑地看着他。   “可我听见那金宋走狗都叫他小王爷,绝对未听错!”陆冠英很严肃地说。   杨康立即解释,“那是因为欧阳克抓走了念慈!我不得已才与他们虚与委蛇,小王爷也是他们擅自叫的,可是听他们所言,欧阳克根本未带念慈回去,我、我好不容易才甩掉他们,结果一时心急竟又被这帮人抓了。”   宋青书一脸沉思不语,倒是陆冠英有些尴尬地说:“你,你真的是宋人?”   “当然了!你快放开我,我要去救念慈!”   “对不住了,杨兄弟,”陆冠英这才赶紧替杨康松绑,“我等是担心大金有何阴谋所以才……”   杨康揉揉自己的手腕,“算了,我也知你等是好意。”由此可见这段时间与穆念慈相处,他的确是变了,懂得体谅别人了,   “康儿,你准备如何救穆姑娘,现在你可不是欧阳克的对手。”宋青书问。   杨康摸了摸腰间的铁牌,低下了头,“我想去找梅超风。”   “什么?梅超风!”陆冠英惊讶,宋在门瞧了瞧宋青书也看向杨康。   杨康看众人都很奇异,宋青书也是一直意味不明地看着他,所以斟酌着还是开口,“虽然你等都认为梅超风是邪门歪道,但她是我师父,一直对我不错。”   宋青书与宋在门对视了一眼,倒是陆冠英激动地就要重新拿住杨康。   “冠英,何事竟在家里吵嚷?”杨康躲过陆冠英一擒拿,两人正要大打出手时,走出一身着儒生衣巾的中年男子,手里拿着一柄洁白的鹅毛扇,脸色有些清瘦,身材甚高。   可以看出平时很严厉,他一出现,陆冠英就停下了动作,反射性地恭敬站着,陈述事情,“爹,他是梅超风的徒弟,我想拿住他。”   “什么?”陆乘风按捺自己急躁的心,摇头讪笑道:“未想到师姐还有脸收徒弟,这位小公子,恐怕你要先留在此地了。”   又是来者不善,要是平时也就罢了,可现在穆念慈吉凶难料,他不能被困住行动,杨康皱着眉退到宋青书身旁,全身紧绷。   “陆庄主是想拿下梅超风交给黄岛主?”宋青书总是破坏一触即发的气氛。   “你是谁?你知道什么?”陆乘风听那话俨然是对当年之事知之甚详,但看他年纪不大,不知对桃花岛是害是利,就直接出手试探。   宋青书有趣地挑挑眉,桃花岛的武功套路两人都很清楚,脚步滑动退后避开一招,宋在门直接在侧面抢断,对上陆乘风出招拆招。   宋在门虽未佩剑,但太极掌也是威力不小且标示性不弱,陆乘风很快就对他们的身份有了认识,而且宋在门不知是否和黄药师交流比较多,姿势风度都有一些飘逸孤高,让陆乘风心中疑惑不已。   宋青书决定,以后不能再放任宋在门和黄药师交往了。   陆乘风知道自己连其中一个都难奈何后,也很有自知之明的停了手,拱手作礼,“原来是宋家侠士,不知与桃花岛有何渊源?”   宋在门方才一番试探,陆乘风虽武功不是特别精深,但思虑周全,稳重知礼,所以心中对他是肯定的,“在下宋在门,你师父不日或就到了。”   陆乘风脸上闪过欣喜,还是克制着,“竟是武当宋掌柜,失敬失敬!只是在下已被驱逐出岛,不敢自称桃花岛弟子。”   宋青书挑眉轻笑,“看你这庄子架势,便是桃花岛的人。”   陆乘风苦笑,“师父虽驱我出岛,但我还是心存回去的妄念,也只能这般聊慰心怀,倒是让各位见笑了。”   “当初是你师父做得不对,迁怒于人。”宋在门可不会恭维黄药师,甚至因当初他的妻子对宋青书洪七公不敬而没有好脸色,所以宋在门就实话实说了。   但这话在陆乘风听来却深感恐怖,师父那样的人怎会和怪罪自己的人做朋友,但听那口吻又不似作伪,如此一来,那可能就是比朋友还亲近的关系了!不明觉厉这词很适合现在陆乘风的感受。   “庄主!少庄主!门外来了不少人!”突然有归云庄下属跑进来报信。   陆冠英首先上前一步,问道:“都是什么人?”   “有一个人自称是铁掌水上漂裘千仞,还有扬州六怪和一男一女,都说是为助攻梅超风而来!”   陆冠英看了看陆乘风,陆乘风环视了一圈众人,“冠英,你先去迎接一下诸位英雄,皆请进来,礼貌一些。”然后看向杨康,看样子还是不准备放杨康走了。   “是,爹爹放心。”陆冠英答应了行礼出去。   虽在别人的地盘,敌众我寡,但想保杨康出去也容易,所以宋在门等人都等着宋青书的决定。   宋青书搭上杨康的肩膀,“康儿,你先留在归云庄,外面应是郭靖黄蓉,段天德有消息了。”   “但是小师父,念慈在欧阳克手上,我——”杨康急道。   “你放心,穆姑娘应是没事,我这就去找欧阳克救她,这可比找梅超风快多了吧,还是你不信师父能救出穆姑娘?”   “当然不是,何况欧阳克还是你的朋友,”杨康想自己的确敌不过欧阳克,宋青书去可谓万无一失,“好吧小师父,麻烦你了。”   宋青书笑得很有深意,“交给我放心吧,一定救出穆姑娘!”   “公子啊,你又要去就那位姑娘啊?”宋花芽默默在一旁问,“我跟着公子一起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去,你与阿在就在归云庄等黄岛主,看戏吧。”宋青书潇洒道。   杨康看着救穆念慈很积极的自家小师父,心感不好地扯扯他的袖子,小声问道:“小师父,你不会喜欢念慈吧?”   我的天!什么鬼?宋青书心中一阵草泥马刷屏而过,另三人也是很八卦好奇地看着自己,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会让人以为他对穆念慈有意?   杨康看宋青书愣愣地未说话,又想到自己与穆念慈心意相通,忐忑地说:“小师父,念慈虽名义上是我义妹,但也是我未婚妻,你——啊!”   宋青书直接给了杨康额头一个暴栗,“康儿你真是想太多,你师父我喜欢男人!”说完调头就走了。   剩下一帮惊呆了的众人,只宋在门有些预料,果然如此地点点头。   “等下,那如此一来,公子有意的——”宋花芽讶异过后活络起来的思想再次有些凝滞,“是欧阳克!”   额,宋在门表示,这他还未想到。   杨康心想,不愧是我与众不同的小师父。   而一直围观的陆乘风庄主表示,你等这帮人果然奇特非凡,不是常人。 作者有话要说:  沉迷农药怎么办。 明天的还没写。 之前把调头打成掉头了,昨天才发现。唉。 下章谈谈恋爱吧。   ☆、有所表示   杨康既然在附近被抓到归云庄,说明他和穆念慈失散的地方也离得不远,何况宋青书这边又一直有关注欧阳克,所以他们的位置并不难找,这也是宋在门等人放心宋青书一人独去的原因。   于是宋青书根据消息,首先去了欧阳克穆念慈下榻的客栈,一询问店中小二,却说两人一前一后跑出去了。这就有些看不懂,莫非是穆念慈自己逃脱了?   宋青书花了不少时间沿途寻迹,天色渐暗,他也逐渐远离了城镇,在郊外穿进一片小树林,较深处的周围分立着大大小小残破陈旧的怪石铸,已能听见一些声音。   “不必知道你等是谁了,一个不留便是!”声尖刺耳,中气十足,是梅超风!宋青书听到声音深感不妙,赶紧加快了脚步。   “前辈,她是杨康的人!”绕树穿石,宋青书已能看见一身白衣执扇背对而立的欧阳克,他浑身紧绷,正在伺机出手。而梅超风盘坐在一块残石上,左手中抓着粗大的铁链,另一端是被紧紧捆住神色疲惫的穆念慈。   不想梅超风根本不听人言,低头伸耳,听声辩位,运力直接催起右掌下的大石铸,“呵哈——”用力一挥砸向左边动弹不得的穆念慈。   欧阳克利落收扇,足下一点,飞身而起,一脚就要踢飞那大石铸,而梅超风等的就是这一下,随石而至的就是她阴邪狠厉的九阴白骨爪。   “欧阳——”宋青书全力向前,随手抄起一块石头就向梅超风掷去,希望能牵制她。   欧阳克踢飞石铸,右腿悬空已暴露在梅超风掌下,灵机一动只得用左脚撞右腿,偏离梅超风掌道,只险险被掌风剐蹭到。   而梅超风听到又一人出现,一急速石头也直往自己面门,不能再对欧阳克乘胜追击,变爪急挥,石头四裂炸飞。   欧阳克右腿还是受了伤,略微踉跄着站回地上,他见宋青书来了心中就松了一口气,脸上也挂出笑意。   然而现在梅超风并未放开手中铁链,她一边用力拉来,一边直接聚爪飞向穆念慈,她很明白柿子要挑软的捏。   梅超风这一拽一飞,就躲过了直取她的宋青书,欧阳克见情况危险,没办法为救穆念慈只能再次迎上去,和梅超风对打。   欧阳克腿上有伤行动大打折扣,梅超风也知此情况,出招很有针对,两三掌下欧阳克就节节败退,逼不得已双手挡住,被一爪震退,半跪在地上,要不是铁扇是特制的挡下一些攻势,欧阳克身上怕就要出现几个窟窿。   宋青书心急如焚,直接从梅超风身后袭向她的左手,她身子顺势一让,挥爪而来,宋青书步伐飘忽,一闪绕至身前,用武当绵掌与之纠缠,打得她头晕爪乱。   说来宋青书还很熟悉九阴白骨爪,毕竟上一世也学过的,所以对着梅超风这半成品很是轻松,不过她伤了欧阳克,自然要得些教训。   宋青书绕过利爪,一掌拍向梅超风左手手腕,铁链随之松掉,然后慢退两步,聚力行掌,一招亢龙有梅气势汹汹向梅超风拍去,七分出三分回,直打得她嘴角含血,飞退撞石,垂头喘气站不起身。   穆念慈正挣脱铁链,宋青书赶紧走到欧阳克身边,执起他的手腕为他把脉,气息紊乱有些内伤,幸好未伤及肺腑,又看他右大腿内侧有丝丝黑血渗出,心里不舒服地皱起眉。   宋青书扶欧阳克坐下,谨慎地在伤口上方点了两个穴道。   欧阳克看宋青书担心不虞的神色,安慰道:“我没事,只是小伤,何况我从小与毒为伍也不怕爪上有毒。”   宋青书不高兴地抬头觑了他一眼,“你先打坐调息一下。”然后帮了与铁链较劲的穆念慈一把,“没事吧穆姑娘?”   “多谢宋公子,我无事,只是康哥……”穆念慈一得自由就赶紧追问杨康的下落,可见她的心意。   宋青书递给她稍安勿躁的眼神,“你俩怎的遇到了梅超风?”   穆念慈喘气平息,看了欧阳克一眼,“我被欧阳克所擒,趁其不备跑出来慌不择路,就闯入了这里。”   宋青书了解地点点头,走到梅超风面前蹲下,“这位穆姑娘可是杨康的未婚妻。”   梅超风咳嗽两声,用袖子擦掉嘴边的血,“我才不信!”   “你不信便罢了,倒不知有关你师父的事,重不重要?”   梅超风猛地抬起头,一双明亮却无神的眼眸狠狠地盯着宋青书的方向,“你说什么?我师父怎么了?”   “你可知你师父很后悔?”宋青书好整以暇地瞎说。   梅超风愣愣地,伤神地说:“师父一定是后悔有我这个徒弟了……”   “是啊,你罪孽深重倒也罢了,可怜了你几位师兄弟皆为你所累,而你还毫无愧疚悔过之心。”宋青书说得字正腔圆,饱含感情,“如今你师父正赶往陆乘风的归云庄,要让他知道你等师姐弟相残,不知会作何感想。”   陆乘风一直记恨受梅超风陈玄风连累被驱逐,所以想捉拿了梅超风交给黄药师,而梅超风却心念陈玄风的死拼命抵抗不屈,两师姐弟已斗了不少时日。   “陆、陆师弟……”梅超风有些迷茫地低喃,又激动地抬头朝天,眼含热泪,“是陆师弟逼我!师父!超风知错了——”   “你现在在此喊他也听不到,若是你有心,就赶去归云庄见你师父吧,”宋青书说完站起身,走回穆念慈身边,而梅超风听了宋青书的话想起身上路,却又无力地坐下,“穆姑娘,康儿郭靖皆在归云庄,不如你就与梅超风一起去吧。”   穆念慈听到杨康平安无事的消息很是高兴,又面露犹豫,“这……”   “放心,梅超风已无力害你,何况康儿的确受她教导之恩。”   穆念慈想了想点头同意,又问:“宋公子不与我等一起?”   宋青书微笑,“我与欧阳还有事要做,你等先行。”   穆念慈一愣,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走向欧阳克,“欧阳公子,虽然你抓我困我,但方才两次舍身救我而自己受伤,穆念慈在此谢过了!”说完向欧阳克抱拳鞠躬作礼,走到梅超风身边扶她起来,一步步坚定地走了。   “已走远了,还发什么楞?”宋青书无声无息地蹲到了欧阳克近前。   欧阳克温暖真心地笑对宋青书,“很少有人于我道谢。”   “那你为何那般拼命救她?又为何强行捉拿她?”宋青书歪着头,眼神从下往上地看着欧阳克。   “我挟持穆念慈当然是王爷的指令。”欧阳克觉得宋青书怪怪的。   “可你并非将她押到金人那去。”   “那是我还未来得及她就逃跑了,况且再怎么说她也是个姑娘,我也不好将她五花大绑。”欧阳克理所当然地说,今日的青书怎的如此寻根究底。   是了,欧阳克可是个对女子多情有礼的花花公子,也可叫做优柔寡断的绅士,“欧阳还真是怜香惜玉。”宋青书感叹般地说。   不想欧阳克突然面无表情地撇过了头,“算了吧,在下哪能和青书比怜香惜玉,要不是见你对这位穆姑娘多加保护,我怎会担心你生气而不愿伤她。”   最后说话越来越小声,但宋青书听得是清清楚楚,不想自己控诉不成反被控诉了,可为何众人都误会自己对穆念慈有意,他真的冤枉啊!   宋青书仔细想了想,除了宋家姑娘,自己似乎只对穆念慈表示过另眼相待,的确很让人想歪,然而,自己爱好的性别根本不同好吧!虽轮回年月过,自己改变了很多,但有些本质的东西却无论如何都不会变的。   “欧阳,我不喜欢姑娘。”比如第一不变的便是诚实如一,直接不拖拉。   “是是是,青书不喜…欢…姑娘……”欧阳克本来很随意地复述宋青书的话,以为他要说不喜欢穆念慈,却不想他说的什么?不喜欢姑娘!这是何意?   欧阳克明白了什么,本来狭长略显阴历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而且宋青书那张阳光英气的俊脸就在眼前,专注柔和地看着自己,好像一下出现了无数野兽在胸腔里蹦跳,有些喘不过气,脸都涨红了。   宋青书看欧阳克一副被雷砸得神思不属的样子,也不想多说,靠近过去一手揽住他的肩,一手伸向腿弯就准备抱他起来。   “你你、你做什么?”   “我带你回客栈啊,伤口还是要处理的。”宋青书一本正经地说。   “我、我自己可以走。”   宋青书很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欧阳,你难道是嫌弃我的取向?”   “不不,没有,我……”   “既然没有,那抱着背着扛着,你自己选吧。”   “啊……”欧阳克茫然不知怎会变成这样,宋青书说的他更是选不出口。   宋青书看他为难地不知所措,很好心地自己帮他选了,就着方才的动作将欧阳克抱了起来,感觉如此最不会碰着伤口。   一路上,只要欧阳克表示要下地自己走,宋青书就会装可怜地问他是不是嫌弃自己看不起自己,直闹得欧阳克哑口无言。   其实欧阳克脑中还是一片浆糊,刚刚被宋青书的坦白惊了神,这又被他轻松自然地抱在怀里,实在没有精力再去计较其他什么了。   而宋青书突然如此做的原因,是因为他感受到了危机感,所以一定要先做些什么表示一下,免得多生变数。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取名“二次出柜”的。   ☆、不知所起   宋青书带欧阳克出了郊外,因已入夜,又避开了人多的街道走,所以不至于引得太多关注。   但要进客栈被看到就是难免的了,所以欧阳克还想做最后努力,“青书,累吗?马上便到了不如放我下来?”   “欧阳,你怎的和练武之人说累?”宋青书一边说一边还加快步伐表明自己步步生风,然后就这么走进了客栈。   有客人进门,店小二一回眸,明灿的灯光下,一个风流倜傥的男子抱着另一个俊美柔弱的男子,怎么看怎么让人想入非非。   宋青书可不管他呆愣的目光,直接吩咐道,“有劳打一盆温水送来,”然后施施然地上楼回房。   待欧阳克已被放下脱了鞋坐在床边,才慢慢回神,几乎要惊叫出声,他个活了三十多年的大男人竟被二十岁的小年轻弄昏了头,抱了一路!他明明没有什么事!青书到底是何意思啊?欧阳克有些茫然又有些紧张地看向宋青书。   宋青书接过小二送来的水,关上门阻隔了他探究的目光,走回来就看着欧阳克眸光发亮地看着自己,故作不知地问道:“怎么了,有何不适?”   看欧阳克摇摇头,宋青书将木盆放在床边,很自然地说:“那把裤子脱了吧。”   宋青书停顿片刻大喘气地补了一句,“清洗一下伤口,”又调侃惊楞了的欧阳克,“欧阳,你想到哪去了?”   欧阳克蹙了一下眉又很快松开,拦住宋青书蠢蠢欲动要伸过来的手,捞起自己的衣袍,直接上手将右边裤子一把撕开了,“我自己来就行。”   宋青书一顿,抿住了唇边的笑意,“别动,我去借剪刀。”   “不用了。”欧阳克又一用力,裤子就从大腿根裂到了底,白皙劲瘦的长腿露在了空气中,膝盖往上的内侧有一条长伤痕,破皮泛黑。   宋青书拦住欧阳克弯下腰想碰水中布巾的手,“我来,你又不方便,还是你嫌弃我?”说着试了试水温,满意地将布巾拧到半干,然后就凑近了蹲下。   “你不用一直用此话激我。”欧阳克低头注视着宋青书的脑袋,心绪渐渐平静下来。   宋青书神情专注,手上小心翼翼地轻轻擦拭伤口,嘴上漫不经心地回答着:“我是真的有担心啊,这真的无毒?”伤口周围都是黑血。   “没有,即使有也奈何不了我,”欧阳克慢慢将手中的折扇放在身侧,声音轻柔,“青书,你为何对我这般好?”定定地看着宋青书抬起头,眼眸中倒映着他从未见过的自己,还是小心添了一句,“虽然你对众人都挺好的。”   “那你觉得我对别人和对你,一样吗?”气氛温和静好,宋青书也不由放轻语气,声音低沉。   “你待人当然都是一样好的,对我却是有些不同……”   “是嘛,有何不同?”宋青书歪着头问,笑容阳光俊朗,更显得年少轩昂。   “其实你对人的情感层次分得很清楚,北丐宋家是亲人,东邪是朋友,经过王府之事,杨康是徒弟却近似亲人。”   欧阳克果然心思细腻,擅查人心,将自己看得很清楚,宋青书有些吃惊地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你我应算朋友之列,但你……”欧阳克被宋青书灼灼的目光看得忍不住要红脸,只能眼神飘忽时不时瞟他一眼,“你对我,不知为何,更…亲近。”   宋青书自己点头肯定,“好像是的哦。”   欧阳克看他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儿,很想拍开他的脸,“也不是,最开始压根不搭理我,然后很诡异的同情我,现在,与我耍无赖。”   厉害了我的欧阳,宋青书笑得很开心,“那欧阳想我如何待你?”   “那你为何如此待我?”欧阳克居然也学着宋青书歪头问道。   “我就是想对你好,想与你亲近啊,至于为什么,你应问自己,为何让我想如此。”宋青书一本正经地说。   “你就是与我耍赖!幼时板着脸大人模样,如今却是越长越像小孩子,”欧阳克感觉自己被宋青书带低了年龄,“不要一直看着我,腿还晾着呢!”终于受不了地用手移开了他的脸。   宋青书乖乖地低头,继续料理伤口,“那你不愿与我亲近吗?”让你不要那般冷漠固礼可是不容易了。   我求都求不来的怎可能不愿意,“我当然愿意了,只是怕你亏了。”其实欧阳克真的很不明白宋青书为何会看得上自己,他身家背景可说强大,家人多朋友也不少,他们也多讨厌自己阴沉的性格,与宋青书完全不同,可他却特立独行地与自己交往。   总得来说,宋青书在欧阳克眼中就是一个奇葩,一个从天而降珍贵的奇葩。   “没有人比我更赚了,傻瓜。”欧阳克对人是很有距离的,但只要被他放在心上,便是一件荣幸非常的事。   宋青书语含宠溺,从怀里掏出药,轻轻地涂上伤口,偷看了面无表情的欧阳克一眼,俯身靠近对着伤口吹气,小声说着,“不痛不痛。”   从宋青书身上掏出来的就没有不好的东西,药越好痛楚也越大。   简直猝不及防,欧阳克右腿不自在地一动,立刻拉住宋青书手臂把他扯了起来,脸红润润地吼,“宋青书,我真是对你刮目相看!”   宋青书顺势起身,理所当然地说:“吹一吹就不痛了。”看欧阳克气得都要站起来了,马上投降退后,“好了好了,我不说了,时辰也不早了,洗了脚今夜就乖乖休息吧,明日再调治内息。”   “把我当小孩哄吗?”欧阳克小声嘀咕,拉着宋青书的手臂不放,“我自己来就行,你去休息吧。”   事不过三,欲速则不达,宋青书点头同意,不过还是看着他净了脚端了水出去才罢休离开,没让欧阳克的脚沾一下地。   深夜难眠,欧阳克静静仰躺着,一天跌宕激昂的心才彻底冷却下来,想到宋青书还如在梦中,或许自己以后的生活也会发生很大改变了。   而宋青书也在自省这一日,自己完全是循着心走,有些事做起来其实很简单也很充实,心中不定的想法也明朗了。   这一夜或许还是好眠的。   次日一大早,欧阳克醒来就看见了宋青书的留言,写说自己外出买很出名很好吃的城东肉包子,让自己等着他,不要乱跑,还真把自己当小孩子了。   当然欧阳克还是很好心情地乖乖等着了,不想刻钟时间,竟看见郭靖黄蓉从街上路过,好似在追着什么人,欧阳克想了想还是坐着未动,没跟上去。   然而事与愿违,事情却找上了身,原来郭靖两人追的是那养蛇的梁子翁,一月不到的时间梁子翁竟已不敌郭靖了,而他慌不择路地逃进了这家客栈的后院,正在欧阳克的眼皮底下。   梁子翁以为自己逃过一劫,放松了警惕,不想黄蓉已鬼灵精怪地到了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   傻、蠢货!欧阳克顿了顿,心里暗骂,梁子翁毕竟与自己同阵营,见死不救实在说不过去,我只出手救人,不伤郭靖黄蓉就是,欧阳克暗道。   然后欧阳克从窗而落,执扇挥退两人,郭靖黄蓉连忙闪避,不过似又想起郭靖已今非昔比,稳脚聚气就要和欧阳克硬拼。   欧阳克看郭靖熟悉的降龙十八掌的招式,想到宋青书深觉自己更不好出手了,就想开口阻止,“我——”   结果两人根本不听人言,郭靖架势摆开掌力就直接来了,没办法欧阳克只得见招拆招,可郭靖已不是好惹的了,不是缩手束脚就能解决的,何况昨天他还受了伤。   欧阳克聚力于掌,化力随腹,这是蛤蟆功全展功力的一招,郭靖也全力正面对招,内力高深之差还是让郭靖败下阵来,黄蓉立即上前扶住人,不善地看着欧阳克。   “在下只是想——”   一声满含内力的洪亮吼声突兀压迫而来,欧阳克说话再次被打断,只能后退全力抵御。   那人轻盈落在树梢,长方脸,颌上微须,一身干净乞丐衣,手持绿玉杖,并且一只还是九指。   欧阳克一愣,来人竟是丐帮帮主九指神丐洪七公,宋青书情似亲生的爹!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后面还可以写,但是昨天太不专心了写了一天,感觉都ooc了。 感情进展太激进了不好,需要一个梗来迸发:-D。 不方,很快的。   ☆、琐事日常   天气晴朗,阳光灿烂,正如宋青书明媚的心情,他提着肉包子兴冲冲到后院找人时,却看到激斗正酣的欧阳克和郭靖。   郭靖不知为何内力稳定纯厚而出,不再像是半吊子,正红着眼与欧阳克对掌。   欧阳克的身形已看出有些颤抖,宋青书心也虽之一颤,立即踏步上前立在欧阳克身后,右手抵背直接借力挥出降龙十八掌,郭靖内力再深厚也比不过宋青书,感受到从欧阳克掌中传出的亢龙有悔,完全被压制地震了开去。   “青书小娃娃来了啊!哈哈”洪七公发须稍白,精神矍铄中气十足,看到宋青书就抚着肚子笑道。   “爹!怎的就让人打起来了?”宋青书站在欧阳克左边,右手从后腰穿过,扶住了他的右手腕,姿势态度极其自然,“欧阳昨日才为救穆姑娘受了伤。”   欧阳克小声说着没事想挣开,宋青书没有要放的意思。   “他救了穆姑娘……”郭靖揉着自己发麻的双手喃道。   洪七公点头,“原是想让两人比试一下,难怪见他有些气力不济。”   “等下再与爹说话,”宋青书问郭靖黄蓉,“你等不是在归云庄,为何到了此地?”   对着知根知底的宋青书倒是没有什么不能说,“还不是听说我爹爹要到了,我……”转头看了郭靖一眼,“我与靖哥哥,只能避开了。”   “那可能要糟了,梅超风穆姑娘昨夜就赶去了归云庄,黄岛主想必今日左右也就到了,而郭靖的六位师父也在,以这些人的恩怨是非,想必会闹得不可开交。”宋青书语速较快,很清楚就能看出他赶人的心思。   “师父们和梅超风势如水火,我不能丢下他们,蓉儿,我们得回去!”郭靖果然如是说。   黄蓉也知道郭靖的性格,无奈同意,“好吧,咱们回去便是,”又走到洪七公身边撒娇,“师父收了我们为徒,不能反悔啦!”   洪七公说一不二,当然不会矢口否认。   郭靖黄蓉这又即刻返回归云庄,宋青书的高兴直接就表现在了脸上,拉着欧阳克的手走到洪七公面前,扬起左手的肉包子,“爹,咱们边吃边聊。”   洪七公听到吃的果然眉开眼笑,什么事都不着急了。   “我等先吃东西,然后再帮你调息疗伤。”宋青书一边走一边与欧阳克咬耳朵。   三人坐定,三碗清粥,几碟可口小菜,配着皮薄肉香的包子,享受惬意小调的清晨生活。   “爹,你说你怎的为了两道菜就收徒了?”宋青书果然还在计较此事。   洪七公一手抓着个大肉包子,一手端着碗喝粥,摇头赞叹地吧唧嘴,“那女娃娃做菜的确一绝,我吃人嘴短了。”然后眯着眼笑,“那傻小子性格又还不错,何况他们还说与你认识,那我就通融通融了。”   还拿我做借口,宋青书也不拆穿,给洪七公欧阳克一人夹了一个小包子,“爹你今日如何到了此处?”   “就是追那梁子翁,他如今又不安分做了不少坏事,就给他个教训。”说完看了正襟危坐的欧阳克一眼。反而是惹了一串事的梁子翁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对,梁子翁逃到了此地,我与他现在同一阵营,实在不好袖手旁观,但我真的未想与郭靖黄蓉为敌。”欧阳克看着两父子认真解释。   洪七公知道欧阳克在为大金王爷做事,只是点点头未说话。   “傻瓜。”宋青书与欧阳克坐于一边,小声说,虽以洪七公的耳力这只是欲盖弥彰,“就算不与之为敌,也别伤了自己啊,这才是最重要的。”   欧阳克耳朵莹莹泛红,也小声说,“我知道了。”   洪七公看着宋青书亲近自然的行为,又看欧阳克不复以往阴历刁钻反而听话温柔,心头大感震惊,这,“青书!”   洪七公很少如此严肃地叫宋青书的名字,他虽一向行事自由大咧不拘小节,但又善思慧心,很轻易就看出了两人之间的不同。   而宋青书与洪七公多年相处,亦师亦友亦父,抬头看到他的脸色,就已明白,所以也同样很认真地叫道:“爹!”   两个男人很认真严肃地对视,有些事不需语言就能懂,而一般妥协的都是洪七公。因为宋青书从小到大就很懂事,所以他一直很放心,并且向来尊重宋青书的选择。   “你自己有分寸就好。”最后洪七公说,又看了看外貌上乘性格略欠缺的欧阳克,能让青书看上的人定有过人之处,只是自己与旁人并未发现吧。   这就是宋青书敬爱洪七公的原因,他笑着又给洪七公夹了个包子,“爹之后有何去向打算?”   洪七公欣然啃包子,又摸着腰间的酒葫芦,“靖儿那傻小子性格纯良忠厚,蓉儿活泼聪明,两人又两情相悦,说不得我就得去走一趟。”   “小蓉儿请你出面?”   洪七公摸着下巴点头,“你也知那黄老邪的脾性,现在怕是看靖儿不起,更别说贴上自己的宝贝女儿了,唉!”又叹气摇头。   “如今郭靖可是今非昔比,已是五绝之一北丐的关门弟子了,您的面子可大了!”宋青书讨好得七公开怀大笑,又很突然地看了欧阳克一眼,又转回去继续说,“那爹愿意便去当一回媒人吧,注意安全。”   “放心放心,哈哈哈!”   待洪七公吃饱喝足离去闲逛,被两人一系列谈话眼神弄得莫名其妙的欧阳克才得此放松,问着身边人,“青书,你与前辈方才那般严肃是为何?”   “为一件很重要的事,”宋青书起身拉起欧阳克,“走吧,回房疗伤,拖了很久了。”   “那说到为郭靖黄蓉做媒时你为何奇怪地看我?”现在被宋青书牵着手已习惯了。   “你觉得黄蓉如何?”宋青书头也不回地问。   “容貌俏丽,聪明伶俐,家世尚好,是个难得的女子。”欧阳克客观评价,“为何如此问?莫非你——”   “那你觉得娶她好吗?”宋青书截断他的话,直接问道。   欧阳克脚步迟缓,全身沉重,心里出现一种前所未有的难受,“你、你要娶她?…的确,你等青梅竹马、郎才女貌、门当户对……是、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宋青书转过身站在落后的欧阳克面前,他低着头直接撞向了自己肩膀,“你说什么呢?我怎会娶她?”本来不高兴皱着的眉看着欧阳克难受茫然的状态马上就换为心疼,赶紧说,“我是担心你娶她。”   他可记得还有一位剧情君在呢,欧阳克这一去桃花岛,自己受伤,洪七公也受伤,让宋青书很难得的很忐忑。   欧阳克心里一松,全身有些发软,就放任地将头靠在了宋青书的肩膀,“我又怎会娶她啊,她可讨厌我了。”   “那你对她呢?”宋青书虚抱着欧阳克问。   欧阳克目光上移探究地去看宋青书,“你不想让我喜欢她。”   “那当然了,一点好感都不能有。”宋青书是发现了,欧阳克以往的确是万花丛中过,但未得到也未付出真心,因为家庭原因从小到大就很缺爱,这使得他得到别人感情时都很担心失去,是个很没安全感的人,所以宋青书愿意说些能让他感到真实和安心的话。   两人就如此静静地靠了一会儿,待客栈中来往的人都奇怪地瞧他们时,才回房好好疗伤。   美好和顺的一天就这样过去,夜幕降临,宋青书与欧阳克在客栈大堂用晚饭,就有人找了来。   “公子!你为何要让邢一书与我拉郎配?”第一个赶到的竟是闻风而来的女主角宋花亭!她正生气地质问宋青书。   宋青书表示很冤枉啊,他也很想质问人,“怎的变成是我做的了?”   “是大哥说的,况且此等事只有公子会做!”宋花亭说得是振振有词义愤填膺。   “我……”阿在竟祸水东引,什么叫只有我会做,!宋青书简直有口难言,一副欲说不说的样子。   “花亭姑娘,辛苦赶过来定是还未吃饭,不若叫些饭菜上去,边吃边聊。”宋青书沉浸在窦娥冤中,周围已有不少人因宋花亭的叫喊投来目光,所以欧阳克才提议到。   宋花亭根据欧阳克的示意看了看周遭,对他的话表示赞同,未想到欧阳克竟如此好心,再看他和自家公子肩并肩耳语不断,太阳什么时候从西边升起来了。   不管宋花亭对欧阳克什么态度,现在也同桌吃饭了,而且看样子这样的事以后会很多。   “我先赶去了归云庄,那里如今乱得慌,我就听大哥的来找公子了。”宋花亭说。   宋青书让欧阳克坐在自己身边,并无避讳,“黄岛主到了?”   “是啊,黄岛主应是要清理门户,徒弟徒孙在屋里谈了很久,后来黄姑娘来了又生气得和那郭兄弟一起跑,不过以郭靖的性子,他答应了去桃花岛想是不日就会去的。”宋花亭正经说完事,又有些不满,“大哥就想凑热闹不愿走,剩下那邢一书在外面,缠人!”   宋青书惊讶地看着她,“他又缠你了?”看宋花亭烦恼地点头,宋青书对邢一书认识又加深了一些,这是我宋家女儿太惊艳,还是他小子花心见一个喜欢一个?   “咳咳,阿剑呢?他不是与你一起吗?”这可有关人家的女儿心事,宋青书难免有些尴尬地问,连欧阳克都因很少见他如此而含着有趣的微笑。   宋花亭一听宋剑舟的名字,眼神就暗淡下来,情绪低落,“他躲我躲得厉害,我也不想再如此纠缠。”宋花亭因比宋剑舟长了两岁,一直处于不自信的位置,这么多年来明示暗示她也有累的时候。   宋青书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小心地说,“那你当真不如考虑考虑邢一书,他人还不错,你等年纪也合适。”   宋花亭猛地看向宋青书就想反驳,但又想到什么难过地低下头,“我虽不想再如从前,但也并未想放弃。”   宋花亭说得小声,苦涩的心情却很明显。   宋青书心里叹气,为了她的自尊面上毫无异色,“好了,明日起,你就去接待邢一书,将咱们武当书斋推给他。”   “公子这是何意?”宋花亭蹙着眉说。   “我能有何意思,邢一书作为江南大商之子,是武当书斋在江南的一大突破口,既是交给你等的任务,你等不好好完成?”宋青书挑眉说话,“莫非你真以为我会让你去联姻?!”我人品如此不值得相信吗!   宋花亭看懂了宋青书的脸色,很是上道,“公子放心,我一定办好。”   翌日一大早宋花亭就没了身影,果然情场失意就要疯狂工作是有道理的。   一日也不消停,昨日是宋家人找来,今日就是欧阳家的人找来了。原来是有欧阳锋传给欧阳克的信。   “怎么了?”宋青书问道,欧阳克看了信,轻松惬意的脸色就变得沉重矛盾,一直沉默不语。   欧阳克未勉强自己笑,面阴如水,“未有什么事,只是叔父叫我回一趟家。”   宋青书不想逼他,便逗笑道:“看到要回家就这般不开心,可是不愿与我分开?那我可与你同行,去西域做客。”   欧阳克这才浅笑,“不必了,你自己就诸多事务缠身,我只是回家。”   “那你有事定要传信于我。”   “好。” 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不专心中。 我之前把江南六怪写成扬州六怪了,真是影响文途。   ☆、有信传来   欧阳克要回西域白驼山庄,先要去向完颜洪烈说明,所以再一日两人就不得不分开,各自做事去了。   “阿在,你变了,阿亭都来质问我了!”宋青书忙碌地又看完一份文书,怨念地说。宋在门凑完黄药师的热闹后,分派事务给了几个小的,自己与宋青书坐在一起喝茶。   “你同意了的,公子。”宋在门稳稳地坐着,一副与我无关的样子。   宋青书叹气,“那你事都不做了?武当书斋可还在进行中。”宋在门竟拿了不少事来让他处理。   宋在门放下杯盏,诚恳道:“公子,武当正品之事就我一人处理,已是分身乏术,书斋之事既已交给他们,我也就不掺和了吧。”   “我还不是担心此事重大繁冗,有你在他们也无后顾之忧。”   “书斋是公子的主意,很多想法与规划都只有你最清楚,所以还是由公子来处理更是事半功倍。”   宋青书所言有理,宋在门比他更有理,但他还是看出了宋在门心里那点小九九,他挑挑眉,“你把事情推给我可是有何事要去做?”   宋在门被看穿心思只掩饰地喝了口茶,“桃花岛不日或会商议蓉儿的婚事,我从小把她看到大,总要去把把关。”   宋青书很想送他一记白眼,“你这是在当爹吗?”不过转念一想,若是有宋在门在,也可看顾一下突发事件,不至于两眼一抹黑,所以宋青书又说道,“好吧,你往桃花岛,书斋我会看着。”   宋在门无奈地看着宋青书,“公子放心,武当正品我不会赖给你的。”   宋青书淡笑不语,把剩下未处理的事推到他面前,“既如此,这些就拜托阿在了,我这便去监督阿剑阿亭,你随时都可出发去桃花岛。”说完顶着宋在门如有实质的眼神,起身走了。   未想到在这等着我呢,宋在门无奈摇头,不知何时公子有了这般小孩心性,实在难得。   宋青书并非推脱说辞而已,接下来一段时间他四处奔波,为武当书斋进行各种打点决策。   开书斋很容易,但要开宋青书所言意义上的书斋却很难。首先是广罗天下百书,宋家子弟从最开始到现在乃至以后都会一直做。一间书斋的形成已是很容易了,要引起关注产生舆论就是现阶段所要做的事。   而在这之前,就要考虑到未来舆论影响带来的后果,官府商家等,所有方面皆需要事先打点好,才不至于半途夭折。   未来之事不可预料,即使是宋青书这个外来者。武当书斋的成立或会引动议论百姓哗然,但也或被不屑一顾嗤笑而过,甚至这有如质疑朝廷煽动人心的行为很可能为每一个参与者带来灭顶之灾,但有些事注定要有人做。   宋青书相信即使没有自己,也会有人做真正有益于国之事,只是他或许限于能力只能在死水中泛起微澜,而既然宋青书有一些能力,那么他愿意,搅起一场汹涌狂澜。   “公子……”宋剑舟一直吞吞吐吐叫公子,打扰着旁边辛苦处理事的宋青书。   “宋剑舟!你能不能好了?一直扰我做事。”宋青书终于忍无可忍。   “哦,公子,你近日太辛苦了,歇会儿吧。”   宋青书最近的确不似之前悠闲,各地消息问题皆汇集而来,一件件处理起来也是颇费力气心神,所以他更忍不了宋剑舟,“你到底有没有事,无事就去做事,七尺男儿别在此吞吞吐吐。”   宋剑舟双手习惯性地磋磨,“公子,花亭她……”   宋青书竟在他口中听到了女主角的名字,一下兴起了趣味,放下笔也不赶他了,“阿亭如今事做得很好,怎的了?”   宋剑舟斟酌斟酌再斟酌,犹豫犹豫又犹豫,手都要搓掉一层皮,还是开了口,“公子真的希望花亭与邢一书结为连理?”   宋青书转着脑袋说:“我并无此心,”然后停顿了一下看宋剑舟脸色,“不过阿亭年纪不小了,若她与邢一书能有意,那我还是愿意予他们成全。”   此话说得可够冠冕堂皇了,宋剑舟果然脸色黑沉着,“我觉得邢一书不适合花亭,公子不如再考虑一下。”   “这可不是我等考虑之事,是否适合只有花亭自己最清楚,说不得缘分就到了呢?”宋青书说完看着陷入沉思不可自拔的宋剑舟,觉得有戏,若是事成,自己定是一大神助攻。   如此高强度来往做事,时间就似水流去,弯月初挂树梢之时,宋青书独坐品茗,欧阳克已离去一月余了,也不知有何事。   这般想着想着竟真的传来了消息,“公子,有西域的信传来。”气色红润精神抖擞的宋花亭来找宋青书汇报,顺便捎来了他想要的。   “当真?”宋青书起身,准备离开洒满月光的庭院,“走,里面坐。”   进了内堂,才看见原来邢一书也来了,宋剑舟正与他对坐,大眼瞪小眼无话可说。   “邢公子也来了,稀客!”宋青书打招呼。   邢一书见人起身,仪度上佳,很热情地迎上来回应,“宋公子好啊!打扰了,未想到你便是大名鼎鼎神秘卓越的宋三丰,可是把我瞒苦了!”   宋青书宋剑舟都看向宋花亭,此事只可能是她告之的,而她既坦白了宋青书的身份,那就是把邢一书划入圈内,完全信任与他。   邢一书衣食富贵,上面一姐一兄,生意无忧无责,从小受尽爱护宠溺,所以性格天真纯善,并无害人之心。   所以宋青书也不计较,坐下为众人斟茶,“世道艰难,邢公子当该明白啊。”   邢一书赞同得点头如捣蒜,倒有一些小孩子般的可爱。   “公子,你放心,一书不会乱说的。”宋花亭与邢一书相视而笑,虽知公子不会在意但还是为他保证到,然后掏出了信,“公子给,这是白驼山庄的。”   “公子,你不能——”   宋青书笑着接过,一摆手阻住了宋剑舟着急的话头,“阿剑,不是你的事就无需多言。”边说边急忙打开了信。   宋剑舟生气地瞪人,两只眼睛都要瞪不过三个人了。   青书启:见信如晤,一月未见我心甚念。自那日分离,我于城外见王爷辞行,言明回家之事,被托请叔父出山,为寻那武穆遗书,望你周知。后来我与侍离江南过川行马……   欧阳克信中记叙了他一路回西域的情形,但言辞间低落轻愁,而且宋青书能看出他想说的并非这些。   果然没错,信后面的内容让宋青书脸色严肃,眉头紧皱,想必欧阳克也是难以开口犹豫再三,幸而还是实话以告了。   欧阳克说欧阳锋召他回去,是知道东邪黄药师有个正值韶龄视为掌中珍宝的女儿,命令他这就去提亲迎娶,为了,武林秘籍九阴真经。   欧阳克对欧阳锋的感情一直很复杂,崇拜、敬爱、忌惮,他自小习武修文从未违背过他叔父的意愿,但这次,他向宋青书写信,说:我不愿意,青书。宋青书知道这就是他暗含的求助之意。   “公子,发生何事了?”宋花亭看宋青书脸色不佳,谨慎问道。   “欧阳被逼要去娶蓉儿。”宋青书看着信,一手握拳,面无表情。   三人都是一愣,互相对视不解,宋青书这就有些坐不住地起身,恨不得飞去欧阳克的身边。被逼娶妻其实并非是甚大事,真正让他伤心难过的是欧阳锋一心武功无一丝将他放在心上的态度。   “公子你莫急,若是事真,恐怕西毒等人已在路上了,行程快不定已在去往桃花岛的船上了。”宋花亭劝道。   宋青书等人在北方,若是欧阳克传信后就出发,怕是到了桃花岛自己还未收到信,那样就太迟了。   宋青书停下来,严肃地说:“传信阿在,让他注意,在我到之前留住欧阳克。”   “公子要去桃花岛?这才做了一半的事怎么办?”宋剑舟问道,他实在是想阻止宋青书,不想让他在泥沼里越陷越深。   宋青书暼了他一眼,“我自己雇一艘船去,这的事就交于你两人,”他看着宋剑舟宋花亭,又看了邢一书一眼,“好好做,不能吵架。”   两人对视一眼点头保证,邢一书乖乖地坐着听大人说话,虽然四人中宋青书才是最小的。 作者有话要说:  持续不专心。 感觉应该不出四十章,可能大概。   ☆、迟到一步   宋青书首次快马疾驰,呼啸割面的急风也吹不散他焦躁担忧的心情,想着欧阳克会否受欧阳锋责骂,会否被逼与爹为敌,不论哪种都会让他感到揪心。   碧波幽冷,风尘仆仆的宋青书带了一些人雇了一艘中型舟船,终于能在船上简单休整一番,同时也收到了宋在门在桃花岛的回信。   宋在门随黄药师回了桃花岛,就迎来了上岛提亲的欧阳锋叔侄,不过信中明确说了欧阳克神色憔悴沉默寡言。随后郭靖黄蓉依诺上岛,未想到七公也随即而至,言明为徒弟求亲而来,于是两家便比试切磋,相持不下,但比起郭靖,黄药师的确更属意欧阳克。   对于宋青书说留住欧阳克的事,宋在门保证会尽力而为。   “客官,前两日夜里暴风雨,这湖还不太平,您进舱休息吧。”船夫水手来劝凭栏面江而立的宋青书。   宋青书沉默不语,不知具体情况总是心里不踏实,休息不安生,只想船更快更快一些。   渐渐入夜之时,行舟终于到岛靠岸,宋青书叮嘱船夫等原地等候后便心急火燎地赶上岛,然而出来接他的只有黄药师。   宋青书一下脸就沉了,心中已是有些不好的预感,“怎么回事?阿在呢?欧阳呢?”   “欧阳克被他叔父带走了,在门也中了欧阳锋的毒,”黄药师保养得体,风华儒雅,但如今也是满面愁容,“洪七等人竟开走了正在维修的船,前两日又有暴风雨,蓉儿也跟去了。”   欧阳锋!宋青书勃然大怒,未想到千防万防还是被欧阳锋扳回了剧情,只是如今不知还会否发生两败俱伤的事。“带我去看看阿在,”宋青书对黄药师说,“是何毒?”   两人都没心情多言,边走边说,“是欧阳锋新练的毒,有些棘手。”   宋青书微皱眉,不由自主叹气。   “公子,你来了。”宋在门见到宋青书,缓缓从床上坐起,面色苍白眼底泛青,“我未能留下欧阳克。”   宋青书站立床边,“行了,无需多言,你我还不知吗?此次是我连累你,你也是实诚竟把自己伤了。”   “我说了全力而为的。”   宋青书无奈点头,对一直陪同在旁的黄药师说:“黄岛主,能否让我单独为阿在看看伤?”   黄药师愣了一下点头负手出去了。   宋青书所拥有的九阴真经是经不断改善完整清楚的,所以他准备将其中驱毒健体的篇章传给宋在门,之前因九阴真经的特殊性实在不好外传,但现在也是逼不得已了。而此事还是暂时不让黄药师知道为妙。   “你按我说的好好调息,不会有事。”宋青书严肃认真。   宋在门点头微笑,“我知道了公子,看你心已不在此处了,就快去吧。”   “唉,”宋青书摇头,十几年的相处果然不是假的,宋在门懂自己,“阿在的确懂我,我如今是有些坐立不安,不过你呢,是留在此处修养还是随我离开?”   宋在门想了片刻,“待我恢复些元气自来追公子。”   宋青书点头出门,未与黄药师多说什么,就踏着夜色再次上了船,出发去寻人,不管是欧阳一方还是洪七公一方,若是正常返回,都应与宋青书相遇,然而并没有。   尽管船夫们千劝万阻,宋青书也执意抓紧时间熬夜搜寻,只要有一点可能能避免人受伤,就要尽全力。   在大江大湖上找人可说是沧海取一粟,这艘船上的人几乎彻夜未眠,天蒙蒙亮时才在一片海域找到一些漂浮的破木材。   宋青书心已越沉越底,又想着这世欧阳克和黄蓉未有冲突,应不至于互相伤害。   终于在天光大亮之时发现了一些情况,“客官!那前方有一小岛!看看!沙滩上好似有两个人!”   “是人!快过去!”   “终于找到了!转舵过去!”众人高高摇臂,大声欢呼,忙活一夜终于有结果了,匆匆忙忙便往岸边靠。   “两个人跟我下去,其余人留在原地。”船一靠岸,宋青书直接飞身而下,人群中出了两人赶紧跟上。   沙滩岸边不远,躺着昏迷的两人,走近一看,竟是郭靖欧阳锋,宋青书上前一把脉,只是劳累过度,“郭靖郭靖,醒醒!”   “师父!蓉儿!”郭靖大叫着醒来,眼神迷蒙四处张望,“宋公子?宋公子,蓉儿和师父呢?”   旁边的欧阳锋可能因耳边有声,也有苏醒迹象,郭靖转头看见完全不理,只起身着急地想找人。   “你等既顺流到此,说不定他们也会到此,去找找吧。”宋青书双拳紧握,强自镇定。   然后宋青书郭靖加上两个随从一同沿着海岸走,一刻钟的时间,前方似传来轰隆巨响,宋青书一咯噔,全力上前。   眼前海滩上突兀立着一块巨石,似船般大小,隐隐还有强忍不住的呻吟声传出。剧情竟还是上演!那被压住双腿的赫然就是欧阳克!   宋青书心如刀割,快速奔到近前,欧阳克发丝凌乱,脸色煞白,平时俊美神气的脸庞一片死灰,干净名贵的白袍沾满泥沙,从大腿起压于石下,鲜血浸染了衣裤和身下的沙滩。   “你等去将船开过来,找个担架。”宋青书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吩咐两个随从。   自己还是来晚了,宋青书心如被撕扯,浑身紧绷地双膝着地,双眼通红,左手颤抖着轻碰欧阳克的脸颊,顺着耳边将手垫在他的头下,“欧阳…欧阳…我来了……”声音沙哑哽咽,难以自抑。   “欧阳…欧阳…”   欧阳克终于在宋青书声声泣血般的呼喊中回了神,眼眸一转看见来人,万般情绪回归全脑,眼泪不自知地就落了下来,“青书…你来了……”   宋青书空着的右手紧紧抓住他的手,“是,我来了…你放心,我马上……”   欧阳克眼眶泛红,眨了几下才看清宋青书的样子,看他一脸痛惜自疚,眼中似要滴出血般的心痛,安慰地扯扯嘴角笑,“青书,我没事……”突然想到什么动了动被宋青书紧握的手,“青书…洪七前辈被我叔父伤了,我也不想的……对不起……”   宋青书一听这话,整个心如浸滚油,慢慢将自己的头靠向欧阳克的额头,“你这个傻瓜!你怎的这般傻……”如从心里流出的泪夺眶而出,滴在欧阳克的额头与心上。   两人少有这般亲昵举动,却不想是在如今这个时候。   “宋公子……欧阳锋跟上来了。”郭靖站在一边提醒道,被宋青书抬起头冲红冷厉的双眼吓得一怔。   宋青书轻轻放下欧阳克的头,“等着我。”站起了身拦住欧阳锋面前不让他有所动作,“欧阳锋,先救欧阳克!”   “克儿!”欧阳锋果然被吸引了视线,着急地上前。   “郭靖,帮个忙。”宋青书沉着脸对郭靖说,直盯地他点头同意才罢休。   宋青书蹲下擦了擦欧阳克的脸,又紧握了一下他的手,两人无言地对视片刻,才稳住心态站起来,“全力推石……尽量从下往上。”难以相信欧阳克要承受多大的痛苦,只能希望越少越好。   欧阳锋宋青书的内力当属绝世一流,郭靖稍差却也脱出凡流,三人站立一排,稳住下盘,全力汇集于掌,轰向巨石。   “嗯!——啊……”巨石凌空半寸往一边倒去,轰隆落地砸得地震浪颤,欧阳克本来想忍住却还是因剧痛疾呼出声。   宋青书反应迅速直接点住刚泄了力的欧阳锋不动,对着他充满的怒气的眼睛面无表情,“你害欧阳至此,我未打你已算好了。”   然后到欧阳克身边,动作轻柔地扶起他的上半身,拇指抹掉他额角不停的冷汗,“没事了欧阳,有我在好好睡一觉,醒来什么都会好的。”   “叔父…我叔父……”欧阳克意识已有些不清。   “放心,我不会怎样的,你休息一下啊,乖……”宋青书摩挲着他的鬓角额头,声音舒缓地哄着欧阳克,他紧绷的心情一放松立即陷入了昏睡。   很快船便开了来,宋青书嘴唇在欧阳克额头印了印,对带来担架的人说:“小心把公子抬回船上,让大夫立即医治,动作轻着点。至于那个,”宋青书斜着眼看了看欧阳锋,“那个人也抬回去,随便抬。”区别待遇是很明显了。   “宋公子,那师……”   宋青书回答郭靖,“爹应就在岛上,我等去后面找找。”说着转身就往内走。   郭靖莫名其妙地跟上,怎的宋公子突然对自己如此冷面相对。   ☆、生气生气   岛中怪石参差,杂草丛生,宋青书与郭靖一路默默无言,拨荆过棘,寻寻觅觅地才看到一半遮的山洞。   “进去看看吧。”宋青书招呼着郭靖走进去,洞中暗了一瞬又透出了天光,原来此洞内部是露天的,在一角阴影处躺着一人。   “爹!”“师父!”的确就是洪七公了。   宋青书郭靖一人扶一边,把脉一探果然与宋在门中了一样的毒,“怎么办?师父中了欧阳锋的毒!不知欧阳锋有无解药,我去找他……”郭靖着急地说。   宋青书连点洪七公几处大穴,推气入丹田。   洪七公睁开眼,先看到他面前的郭靖,“靖儿,你没事…太好了。”然后才意识到宋青书正在为自己运功,“青书小娃啊,你也来了,停下吧,再逼毒也无用。”   宋青书额头渐渐渗出汗,“爹也是糊涂了,我只是暂时压住毒性,为你先恢复下体力。”说完也顺势收掌,搀起洪七公,“爹放心吧,我有法子医治你,走吧。”   “太好了!宋公子有法子救师父了。”郭靖跟着一起走。   洪七公稍微褪去乏力,“蓉儿尚在外面呢,你等未遇到?”   “蓉儿?蓉儿也在此处?”三人步出山洞,郭靖语气欣喜,四处张望,还真的有一窈窕身影从草丛中蹿出来。   “师父?靖哥哥!太好了——你没事!蓉儿可担心你了!”黄蓉丢掉手中抓的野兔,兴高采烈地奔向郭靖,上下查看他的身体情况,“靖哥哥你不知道,我与师父竟和那欧阳克流落到一起了,师父又受伤颇重,幸好我聪明机智,把他压在大石头下了!哈哈!”   宋青书面无表情地双手垂落,看着笑容灿烂的黄蓉。   郭靖能感觉周遭气氛一瞬间冷冽下来,再想到方才众人救欧阳克,有些预感不好地拉住激动的黄蓉,“蓉、蓉儿…你……”   洪七公看了一眼宋青书的脸色,也皱起眉问道:“蓉儿,你为何那般做?”   “什么啊师父?”黄蓉还未意识到问题,理所当然地说,“你说欧阳克啊,他那个小人我又打不过,师父又被他叔父重伤,我若是不防患于未然先下手为强,不知他会对我与师父做出什么事呢!”   “他有害你吗?”宋青书俊朗的脸充满煞气,双拳紧握压抑着怒气。   “我若不制他他肯定要害我的!”黄蓉肯定道,结果三个男人都不置可否地看着自己,“难道不是吗?欧阳克那个小人——”   “闭嘴!”宋青书怒吼一声,在众人都未反应过来时直接闪到黄蓉面前,不顾女儿身一手抓住了她的前襟,疾言厉色,“你才是一个以己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小人!是非不分、不折不扣的小人!”   未有人见过宋青书如此情绪激动、言辞激烈的样子,都有些被震慑。   黄蓉从未被当面这般斥骂,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宋青书你没问题吧!你竟为欧阳克骂我?!”   宋青书舟车劳顿有一夜未眠,再加上怒火攻心,双眼冲红指尖颤抖,说话要忍住才能理智,“他并未害你!”   “那是因为我聪明先制住了他!若是无事,不知你现在还看不看得见我与师父!”黄蓉指着身后的山洞,“之前他还进了山洞!不知是否要加害于师父!”   郭靖担心地上前抓住宋青书的手腕,虽并无多大作用,洪七公皱着眉摇摇头,“蓉儿,欧阳克进洞来言明此毒他没有解药,向我道了歉。”   “呵,口蜜腹剑,谁知他安了什么心,”黄蓉脸色不好,挣不开宋青书的桎梏,“何况就是他叔父害的我等,害了师父!”   “那是他叔父,不是他,”宋青书深吸一口气,想着欧阳克那般心碎痛苦的样子,“我问你,你是如何骗的欧阳被压在石下的。”   “我——”黄蓉立即就想矢口否认,一边郭靖也紧紧注视着自己,不说话了。   宋青书怒极反笑,用力一点就要提起黄蓉,不论如何郭靖赶紧阻拦,洪七公也阻止道:“青书!息怒!”   宋青书眼神凌厉地看着黄蓉,似在做何决断,半响放开她,“黄蓉,我在此警告你!以后你不要再做任何伤害欧阳克的事,也别再在我眼前出现,否则,我不会再对你,手下留情!”说完一眼也不想再看,回身背起洪七公,先行一步。   黄蓉愣在原地,宋青书毕竟与她从小相处到大,如今却近似恩断义绝,委屈地眼眶都湿润了,“靖哥哥,我……”   “蓉儿,此事你的确做错了。”郭靖实话实说,然后两人也得跟着离开这孤岛。   宋青书将洪七公背到船上,送入厢房,叮嘱他好好休息养精蓄锐,然后马不停蹄地赶到了欧阳克身边。   船上的大夫废了费了很大功夫才清理好欧阳克的腿,刚刚上好药宋青书就推门而入,或许是身心俱累欧阳克这中间都未醒过。   宋青书亲自打来温水,解开欧阳克松散的发髻,脱掉他脏掉的衣袍,湿了手帕为他净身。本是温馨的事情宋青书心里却无丝毫旖旎。   “青书……”欧阳克像是有感应般的在此时醒了来。   “欧阳醒了,可是我弄疼你了?”宋青书将脸靠近,温柔地问。   欧阳克这才转头低眼看,发现自己竟一丝不挂地呈现在宋青书眼前,后知后觉地红了脸,“我没事的,你不用担心。”   “对不起欧阳,是我来晚了。”宋青书熬红一直未消的双眼极近的凝视着欧阳克,认真专注,满脸疼惜,“怎可能不疼呢?一定很痛的。”   说实话,即使时间过去良久,上一世的他一直都是个特殊的存在,宋青书记在心里。但今日见到欧阳克那副模样时,他一心的心疼内疚怒气等便再全无其它,有一种若不紧紧抓住就要失去的恐惧感。   欧阳克却还笑得出来,脸色苍白发丝乌黑,没有了以往的阴郁心思重,反而平添柔美惹人怜,“虽身上疼,但我的心不疼了,谢谢你青书,愿意来找我,”欧阳克终于未掩饰情绪,眼含柔情,伸手轻轻抚摸宋青书的脸,笑得好似自己得到至宝而不是受伤,“你怎的对我这般好啊?”   此话耳熟,欧阳克是不只一次问过了,“因为我喜欢你啊!”宋青书干脆利落地回道,“喜欢对你好。”   欧阳克未想到宋青书说得这般突然,吓得脸更红了。   宋青书拉住欧阳克的手在脸上贴了贴,笑得英俊潇洒,“欧阳你说,你怎的会被黄蓉得逞?”   刚刚说了好听的这就要算算账了,欧阳克很无奈,“她呼救引我过去,我……”   “美色果然误人,你说!你是不是见她长得好心生好感了?”宋青书故作生气,食指轻点他的鼻头。   欧阳克眨眨眼睛,脸色红润,“我若是袖手旁观,担心你知道了……不喜欢我了……”   “傻瓜!”宋青书摸摸他的额头,嘴唇靠近印了一吻,“累了就睡吧,睡吧…乖……”   欧阳克到底精力不济,模模糊糊就睡过去了。   宋青书收拾净身一番,敲门进了洪七公的厢房,果然洪七公还未休息,他就把九阴真经的事复述给他,两人再商议探讨一番,颇费口舌。   事了,宋青书让人给洪七公送了吃食,让他饱足之后好生休息。   “青书,蓉儿的事……”洪七公应是想向宋青书讨情。   “爹,黄蓉假意遇险呼救,骗得欧阳去害他,”宋青书起身朝门,“我不对她出手已是看在爹和黄岛主的面子上了。”   “唉,欧阳克无事吧?”洪七公摇头,“若是靖儿能管住蓉儿可就太好了。”   “以后不会再让他受伤了。”宋青书仰了一下头,“爹放心,靖儿还算是我师弟,不过黄蓉,还是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说完走了出去。   洪七公自斟自饮,青书这娃娃生气却又还是心软,方才听那些船夫所言,就知道船是等着郭靖黄蓉上来了才起航的。   ☆、情定约定   来时风驰电掣,回时就平稳缓行,时间上多花了近一倍。   靠岸了,给辛苦一场船夫们增加了赏钱,然后就近找了客栈暂时安顿受伤的欧阳克洪七公,欧阳克还是担架抬过去的,那样能避免过度碰撞伤口太痛。而洪七公吃饱了就精神足,郭靖黄蓉暂时陪在他身边,只是黄蓉很识趣地未出现在宋青书眼前。   过了一日余,宋在门也出桃花岛找了来。   “公子,欧阳克的事我听说了。”宋在门与宋青书对坐,两人手中都有不少的消息工作,“蓉儿未了解如今的欧阳克。”他摇着头,对发生这样的事很惋惜。   “我并未对黄蓉如何,你也不用来替她说情。”宋青书很少这般冷硬漠然,但某些原则问题不能姑息。   宋在门收起一份文书,放下笔,“我不是为她说情,只是你等从小相识,可惜了这份感情罢了。”然后斟满一杯茶推到宋青书面前,“何况我姓宋,从来与你站一边。”   宋青书抬头看了他一眼,接过了茶盏一饮而尽,“不管我态度如何,都不会影响爹与郭靖黄蓉相处,你也一样,我从未怀疑过你。”   宋在门心中又欣慰又叹气,公子果然还是公子。   处理事务的时间是短暂的,陪伴欧阳克才是主要,这两天欧阳克狠狠睡了一长觉,之间只醒来一次喝了些粥。   不过时间也差不多要睡饱了,宋青书就提前坐于床边等待。   欧阳克睫毛轻动,眼睑渐启,露出水光迷蒙的双眼,眼珠微转就看见一旁端坐的宋青书,眨巴眨巴眼才醒过神,似乎自己清醒时永远都能第一眼看见宋青书。   宋青书坐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捞起欧阳克的上身靠在自己怀里,另一只手端来早已备好的温水,“喝些水,润润喉。”   看着欧阳克乖乖轻抿了一口,宋青书放下水又端来药碗,“喝药吧,应不太苦。”   “我不是小孩子,不怕苦。”欧阳克小声说了一句才就着宋青书的手喝药,味道的确还好,苦中带点清香。   “我怕。”宋青书接过空碗放在一边,低头看这略显脆弱的欧阳克,“怕你苦,怕你疼。”   欧阳克任宋青书搂着自己的肩,双手裹住他的右手置于腹上,“青书,你会嫌弃我双腿残疾吗?”   “怎么可能!”宋青书语气强烈暗含生气,“何况你也不会残疾!”   欧阳笑得灿烂如花,“我如今知道了,以往所受的所有艰难心碎,甚至现在的苦累,都是为了留下所有的好来遇到你,得你我幸。”从自己被压在大石下见到宋青书的第一眼他便如此想。   宋青书又是感动又是揪心,一手搂得更紧,一手抓得更紧,与微仰的欧阳克额头对额头,“傻瓜,你怎的这么傻……”   如此呼吸可闻的距离,欧阳克更能看清宋青书黝黑眸子中的认真和爱惜,有些难为情地说:“你一直说我傻作甚……我才不唔——”   两唇相贴,一个温热,一个略凉。   欧阳克两眼瞪圆,闭着眼的俊脸近在咫尺,神色温柔认真,“唔唔——”舌头!欧阳克浑身一颤,燥热得瞬间脸通红,手足无措地抓紧唯一的稻草宋青书。他虽向来游曳在女人堆中,却到底是个保守的古代人,未尝过此般滋味,未受过这般刺激。   须臾,宋青书睁开眼,欧阳克羞愤惊楞的样子完全倒映在宋青书明亮的眸子里,水灵灵的眼眸,水润润的嘴唇,还有粉嫩滚烫的脸蛋,他一定不知自己此副模样有多诱人。宋青书又在唇上停留磨蹭了一会儿,才放开来,意犹未尽地说:“那药还是有些苦了。”   欧阳克喘着气眨了几下眼,不敢回想又难忘那感觉,一额头撞向宋青书的肩,像鸵鸟一般埋了起来,“你…你太过分了!”   宋青书一手搂腰一手抚着他的后脑勺,满足地笑着吻了吻欧阳克的发顶,“小心点,别碰疼了脚。”   “我真不怕的。”欧阳克在宋青书的臂弯里大声说。   “那我是真怕的。”宋青书笑着在他耳边说。   “宋青书你真是——”   郭靖站在门前犹豫不决,现在进去是否会打扰宋公子啊。   洪七公一走近欧阳克的房门就看见郭靖那傻小子在门前转圈,迟迟不进门,“靖儿,怎的在此徘徊不进去?”说着径直敲响了门。   郭靖伸着手未来得及阻止。   门内欧阳克愣了一下从宋青书怀中出来,暼了他一眼,帮他拉拢微敞的领口,又自顾自地穿上准备好的衣物,整理自己的仪容。   “我准备了饭菜,请他们进来一同用一些。”宋青书笑着抚平欧阳克鬓边的发。   “那你把我抱到桌边坐。”   “不用了,小心伤口。”   欧阳克无奈地看着他,直接像几岁小娃般伸出了双手,“快点。”   “好吧,我抱你。”宋青书轻笑,然后严肃脸色,轻轻柔柔地抱着欧阳克坐到桌边,然后又拿了毛毯盖住他的腿,两人相视一笑后,才去开门。   “爹,”宋青书让开门,并未有何表现,“进来吧,我安排了饭菜,一起坐下尝尝。”   紧接着宋在门带人送了特色菜进门,摆满了一桌,还有香醇多年的女儿红,专门加点给洪七公的。   五人难得围坐一起,心平气和地用一顿饭。   “欧阳克,老叫花在这里替我那徒弟,向你道个歉。”洪七公向来快人快语心思磊落,举起酒杯敬欧阳克。   欧阳克连忙摆手想说不用,洪七公毕竟是宋青书的爹呢。   郭靖也跟着洪七公举杯,“欧阳公子,实在抱歉,是蓉儿做错了。”   就连宋在门也要举杯了,黄蓉与欧阳克谁亲谁疏他心中自有度量,只是以后就说不准了。   欧阳克这都给弄懵了,自己何时有这待遇了,他看了老神在在的宋青书一眼,“诸位实在严重了,我已不再怪任何人。”   “如此就太好了!”洪七公摇头感叹道,倒未想到欧阳克如此大度,看来的确是看错人了,一仰头豪爽地喝尽了酒。   宋在门、郭靖也相继喝掉自己杯中的酒,欧阳克酒杯还未沾唇便被宋青书拦住了,换上了茶杯,“以茶代酒吧,你不能喝,我替你。”说完向在座的示意喝了酒。   众人其乐融融地用饭饮酒,除了宋青书毫无避讳地给欧阳克添菜倒水无微不至让人看掉下巴外,一切都很和谐。   待众人差不多都放下筷子了,郭靖才说道:“宋公子——”   宋青书拦下他的话头,“爹既已收你为徒,叫我一声师兄也是尚可。”   郭靖从心到身都是一愣,看洪七公同意的点头,很是开朗地叫道:“宋师兄!”又意识到众人还看着自己,一下反应过来自己是有事要说,“是这样的,八月十五中秋佳节要到了,师兄也会去赴嘉兴之约吧?”   宋青书手背抵腮,一副矜贵优雅的样子思考着,半晌才摇摇头,“想是不会去了,爹呢?”受了内伤还是找个地方修养一段时间才好。   洪七公抿了口酒,吧唧嘴手摩挲唇,一脸垂涎地说:“此次受伤,倒想吃皇宫御膳房中的鸳鸯五珍烩了。”   宋青书又思考了下,“那我安排人陪你上京去。”   “哪用得着这般麻烦。”洪七公大气道。   “青书,”欧阳克搭上宋青书的手臂,“我没事的,你陪七公去便是。”自己这般情况,一定会绊住从来自由潇洒的宋青书,但他实在舍不得放手。   宋青书拉过他的手放在手心,“我——”没得说出话,门外就传来叮咚哐当的声音,伴随着哈哈大笑声、嬉笑怒骂声,混乱不堪。   “我去看看。”宋在门起身开门出去,不一会儿皱着眉头无奈地走了回来,“是周伯通来了,与欧阳锋闹呢。”   众人恍然点头,洪七公郭靖都说去看看周伯通出去了,宋在门也识趣地未再说事,将空间留给了两人。   “青书,我叔父……”欧阳克隐约记得宋青书好像将欧阳锋制住了,所以有些担忧。   “你可别为他求情,他还逼你成亲呢!”宋青书表示他还记仇呢,不想便宜欧阳锋。   欧阳克想着宋青书可才二十出头呢,面对面搭着他的肩,一手手指点着他的俊脸,“你这个小娃娃,他可是我…我叔父。”   “你还想与他一同去帮金人?”   欧阳克伸直手搂着宋青书的脖子,脸色纠结,“我确是不想了,但——”   “好了!”宋青书揽着他的腰,很想一用力带到自己怀里,但又顾忌着他的腿,“不想便不做,没有但是,以后我寸步不离你,再也不让你受伤了。”   欧阳克看着豪言壮志的宋青书,感觉他认真又可爱,翘着嘴角用额头碰碰他的肩又抬起头,贤惠地说:“那我与你一同陪七公上京吧?”   宋青书笑着拉近他,“不用了,我想带你回武当看看,好吗?”   这可代表了宋青书的态度!欧阳克可谓喜不自禁,眼眶略湿地点了头。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三十五章就能结局。 其它的不知道番不番外。   ☆、向着幸福   休整停留了两日,众人就决定各自出发。   洪七公、周伯通与郭靖、黄蓉,一同上京,既为满足洪七公的口腹之欲,也为赴中秋嘉兴之约。   “爹,你好好修养着身体,别不放在心上,酒也少喝。”说归说,宋青书手上还是把打满好酒的葫芦递给洪七公,叮嘱道。   洪七公笑意盈盈地接过别在自己腰间,“青书小娃娃长大了,”他用手拍拍如今比他还高的儿子,“听闻你等在弄什么书斋,可顺利?”   “尚且顺利,”宋青书低头想了想,抬头说:“爹,我希望不论以后书斋发生何事,你都不要插手。”   “会发生你不想我掺和的事?”洪七公摸着眉问道。   宋青书沉默不语,他也说不定,能少牵连一人最好,他相信洪七公定明白他的意思。   “师父师兄,都准备好了。”郭靖从远处走过来,黄蓉并未跟着他。   洪七公点点头,“好,那我与靖儿便先行一步。”   “且慢,师弟,”宋青书拦住郭靖,“中秋前后你若是要去大漠接你母亲,如遇困难,可联系此人。”   郭靖接过来看宋青书的纸张,奇怪地问:“宋木岩?”这意思是他接母回宋会遇阻碍,而这阻力只可能会来自……蒙古。   宋青书点点头,“阿木做了些准备,以防万一而已,”然后不管郭靖一副接受不能的样子,继续说,“还有一事,康儿应是知晓,完颜洪烈请了欧阳锋去寻武穆遗书,我告知你一声,要如何作为全凭你自己。”   郭靖一时听到此些消息,惊愕莫名,都不知如何反应了,宋青书也只能拍拍他的肩,以示安慰。   洪七公笑着摇摇头,走上前认真地对宋青书说:“青书是个男子汉了,既已做了选择,便要负起责任,以后…与欧阳克在一起,好好照顾彼此。”   “我知道了爹,你也是,欧阳也让我代他,与你道别。”宋青书理解地微笑,认真地说。   “好啦好啦老叫花!还舍不得儿子啊?走了走了!”周伯通在不远处挥手跳脚地大喊着。   洪七公无奈地笑笑,“走了!”带着还在一脸懵的郭靖潇洒地走了。   洪七公等人先行,宋青书却不着急,他回去时正看见欧阳锋摔门而出,遇到宋青书更是斜着鼻子眼睛,不搭理人。   房中欧阳克正坐卧于床,看到宋青书进门就将手中的信纸递去,“王爷给叔父的。”   宋青书随意坐在床边,接过一看,原来完颜洪烈早已暗自联系了欧阳锋,此封信便是告知他抓紧赶去汇合,以免误了大事。   “你叔父是何意思?”宋青书问道。   “他还是要去的,也想带我走,”欧阳克嘴角含笑地接受宋青书猛地看过来的眼神,“我未依他。”   宋青书手指轻触欧阳克的额头,将他未束起散落在前的发丝别到耳后,“你……他毕竟是你叔父。”   “青书,你知道他便是我父亲吧?”欧阳克突然歪着头问道,典型地跟对面的人所学。   宋青书神情复杂地点头。   欧阳克明媚的丹凤眼莹莹含情,丢开了过去的阴冷刁钻以及心底的些微自卑,整个人神色飞扬,柔和满足,“在大石下看见你的第一眼,我便心下决定与你在一起,绝不后悔。而我以往都是为了得到父亲的肯定,如今,我想得到你的肯定。”欧阳克又挑着眉看向自己的双腿,“况且我如今这般情况,怕是让他失望了吧。”   “傻瓜,你如今不知有多好、多讨人喜欢呢!”宋青书双手托着他的脸,颇为响亮地碰了一下他的唇,“我也不悔。”   自认久经情场的欧阳克已习惯不脸红了,但神色还有些羞赧,转移话题道:“我等何时出发?我想早些去你的武当看看。”   “等不及了?”   欧阳克拍开近在咫尺的脸,目光游离地说:“你既已完全接纳我,那我也想带你回家给娘亲看看。”   宋青书愣了一下,无数柔情在心中弥漫,这就是他爱欧阳克的原因,一旦放在心上,他便会付出全部的真心,让你身处在偌大的幸福中,“你放心,我定让丈母娘满意。”   欧阳克恼怒地瞪着他,“什么丈母娘!尽胡说……”   就这般,宋青书一边逗着欧阳克,让他心胸开怀,不为伤势担忧,一边好生料理双腿,不定还能站起来呢。   半月时间,欧阳克费尽口舌让宋青书不再担忧自己的腿疼,于是,两人终于可以出发回武当了。   说是两人,后面却也跟着不少队伍,全是为了满足欧阳克的所有要求而备。   这日到了武汉,暂住庄院吃食用水便早已准备妥当,欧阳克坐在舒适软和的锦绒垫上,想着他俩这一路双手抄起坐享其成的,即便是自己以前的公子做派,也无这般丝毫未费心。所以竟有些忐忑地不好接受,“青书,我等什么时候到?”   “快了,前面是襄阳府,再前面便是武当山了,”宋青书将不烫了的莲子羹递到他面前,“怎的,累了?”   我能有何累的,休息地骨头都要酥了,欧阳克摇摇头表示不累,不紧不慢地开始喝羹。   “公子,四小姐和五公子来了!”有下人前来通报。   “嗯?”宋青书奇怪地挑眉,“让他们进来吧。”   “是宋四侠宋五侠?”欧阳克放下汤匙用手绢擦了擦嘴,在宋家人面前形象还是要维持好。   宋青书点点头,不知两人又闹何幺蛾子。   “公子!”宋花亭持剑步步生风地走了进来,对着欧阳克礼貌地点点算打了招呼,“我要求自己行事!”   “你是想将我等所做之事都泄给邢一书?”宋剑舟也是同样装扮,脸色低沉地随之而入,语气丝毫不退步。   “你这人——”   “行了!”宋青书皱着眉喝止两人,目光无奈地在两人间来回审视,“多大的人还吵吵闹闹,规矩都忘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息了声,乖乖将剑放下一边坐了下来,礼数周到地跟欧阳克问好,不得不说,宋家的家教还是很严的。   欧阳克仪度佳成地回礼,看着这有趣的一家人,心情轻松满足。   “你等不好好办事,怎的到我面前来吵架?”宋青书人严肃厉声,年纪最小却能唬住所有人,可见他平时的威信。来打扰我的二人世界,哼!   宋花亭为宋青书斟茶,陈述道:“我与剑舟意见不合,不适合在一起做事,所以想请公子示下,让我等分开。”   宋青书看向宋剑舟,还未说话,他就据理力争道:“不行!公子你有所不知,花亭做事竟不避讳邢一书,若不是我看着,怕是邢一书连武当桃源的具体位置都知晓了。”   宋青书又转头看向宋花亭,眼透询问意味。   “邢一书是我的朋友,况且何事可说何事不可说我有分寸!公子你相信我!”   “好好,别激动,”宋青书安抚地看向她,并未就此作何表示,反而问道:“阿亭,你如今是如何看待邢一书,只是朋友?”   众人都是一愣,宋花亭看着这三个大男人支支吾吾,“我……”显然是不太好说。   欧阳克一手隐晦地拍拍宋青书,女儿家的心事哪能这般大庭广众地说。   宋青书心照不宣,起身招呼,“阿亭,过来挑挑新衣服。”   宋花亭听话地跟了上去,剩下欧阳克与宋剑舟不对付地同坐。   欧阳克好脾气地为他倒了一杯茶示好,看着宋剑舟竟未讽刺拒绝,只心不在焉地接了过去,“宋五侠,凡事都要看清内心,多想想别冲动。”   “欧阳公子何时爱管闲事了?”果然不刺两句便不是宋剑舟。   “如今青书已与我在一起,你等之事便不是闲事了,你觉得呢?”欧阳克对一脸茫然的宋剑舟无奈叹气,“你今日来此究竟是想得到何种结果?你那般计较,心中真正在意的又是什么?”   “我……”宋剑舟行事从来雷厉风行,勇敢果断,所以常常未及深思。   欧阳克看着沉思不语的宋剑舟,对自己这般耐心善意的作为感到很不可思议,又有些单纯地骄傲,竟有向宋青书炫耀的想法,脸上不自知便挂着温柔的笑意。   宋剑舟无意看见了,恍然道:“说实话,我家公子从来与众不同,所以无论他做出何事或许我等都不会觉得奇怪,但你欧阳公子不同,你是……如何确定便是他的呢?”   欧阳克托着腮,忍不住甜蜜地微笑,“我的整个心都奉于了他,没法再分哪怕丝毫感情给别人了。”看宋剑舟还是皱着眉,心情好地添了一句,“待你看清自己的内心时便懂了。”   “怎笑得这般开心?”宋青书回来便看见欧阳克独自一人笑颜如花,整个人都洋溢着美好。   欧阳克主动拉住他的手让他坐于身边,一脸期待地说:“我方才帮你教育宋五侠了,他那榆木脑袋定会很快开窍的。”   宋青书心中一动,好笑地摸摸他的头,抚抚发,配合地说:“你真是太棒了,不愧是我的欧阳。”   如此心中毫无压力地笑闹相处,欧阳克感觉很值得,“青书,你可还记得我等第一次见面?”又摆着手自顾自地接道,“你那时才三岁吧,定是不记得了。”   宋青书抓住他的手,“从小到大的事我都记得,那十七八岁的小欧阳可英俊秀气可意气风发了。”   欧阳克轻笑,被夸得露出洋洋得意的小模样,“那时看见你小小的人儿,粉雕玉琢懂事讲礼的,心里可稀罕了,连一旁的小美女都忘了呢!幸好如今还能稀罕你。”   宋青书忍不住,对着这般可爱的欧阳克亲亲抱抱,“我也稀罕你,可稀罕了。”又摩挲着他泛红的嘴唇,“此次回武当便能见着那位小美女,不过她可是已为人母了。”   “小娃娃!”欧阳克笑着说,“那我等快一些赶路吧,我都等不及了。”   “好。”这种要求自是不会拒绝。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结局。 不是很敢开车,也不怎么会,捂脸?(? ???ω??? ?)?。 好多伏笔没写,不算伏笔就是很多事情没交代,应该会有几个番外。   ☆、这样结局   武当山背依秦岭大巴山,右有一泻千里的万里长江,诸峰也争雄斗奇,兼具了雄秀幽险的各色特点。   宋青书与欧阳克在午后到了武当山脚下,撩起马车帘正欣赏着诸峰景色。   宋青书看欧阳克仰着头,似乎是想看直插云霄的山峰有多高,“这是七十二峰中最高的主峰天柱峰,有一千六百多米高,有不少道人在上面求仙问道。”然后放下帘子,招呼着出发进山回家。   “七十二峰?”欧阳克略惊讶地说。   宋青书笑笑点头。   即使欧阳克身处马车中,也能感知行路曲折蜿蜒,但或是宋家有所休整,至少还算平坦,不似一般山路坑洼崎岖。   大约两刻钟时间,宋青书叫了停,撩起帘子又让欧阳克向外看,此时差不多处在天柱峰的后侧,能看见周边群山林立,都低矮一等朝向主峰,倒有大半株莲花模样。   如此连同马车在内,都似被巨大莲花包裹在内,让人心中顿感自身渺小何事不可开怀之意,欧阳克正有此感,眼含震惊,双唇轻启,“这……”   “武当山的山系便是如此,可爱吧咱们家。”宋青书点点他的下巴,调笑道。   欧阳克头都不回,一副难以理解的样子,“咱们家?……可爱?……”   “好了好了,”宋青书放下帘子,示意一下马车又开始跑起来,“看久不好。”夏转秋,天气渐凉,一个不注意就容易伤风感冒,所以宋青书为欧阳克下身盖好毯子,又自然地将他揽进怀里,为了取暖。   “如何不好了?”欧阳克感觉马车速度快了些,或许就要到了,所以想说些什么分散一下自己略显紧张的心情。   宋青书了然地笑着,“观赏一番开阔下心胸便可,看多了你直接跑去修道,那我可怎么办呢?嗯?”   欧阳克噗嗤一笑,知道他在逗自己,也有样学样地点点宋青书的下巴,回敬道:“傻瓜。”   小半个时辰后,欧阳克从马车换作简易步辇,一脸呆滞地跟着宋青书穿行在精致楼阁与朴质村庄之间,无数面挂真挚笑意的人起身向宋青书打招呼,“公子,回来啦?”“等一哈来我家次饭哈公子……”“则个小哥好俊哦,是公子的朋友?”此等声音一直萦绕在他脑中,不绝于耳。   待眼前出现一传统中原建筑时,宋青书才告诉欧阳克到了。   建筑外观大气利落,走进一看也是精致整齐一丝不苟,很像宋青书内里的性格,欧阳克心中点头评价道。   “可算到了,公子,”一头发隐约见白,精明干练的中年妇女正站在堂前迎人,的确便是操尽半辈子心的乌坦大寨主,“这位便是欧阳公子吧,快来用些茶水点心,休息休息。”   宋青书早已将自己的事知会了所有家人,无人能阻止反对他要做的事,所以对此也只剩下支持和关爱。   宋青书抱起欧阳克在桌边坐下,为他介绍,“这是乌坦,咱们宋家的大家长。”   乌坦虽心有沟壑,但到底是个村寨中长大的女子,淳朴善良,她将早就热了无数次的茶水糕点推到两人面前,“别听公子的,能叫我声姨就行。”   欧阳克能从心感受到她的善意,只是有些拘谨地将茶杯握在手中,“谢谢,…姨…”   宋青书看两人有些尴尬和拘束,自然地将乌坦喜欢的枣泥糕推到她面前,又把欧阳克喜欢的桂花糕拉到两人这边,“乌奉叔教书去了?”   “是啊,也没别的事做,晚饭前便回来了。”乌坦聊起家常也渐渐放松下来。   宋青书点点头,小声地为欧阳克介绍话中人的身份,又道:“我想请叔看看欧阳的腿。”   “公子客气啥呀,我这就叫他去!”乌坦说着就要起身。   宋青书赶紧拦住,“不着急!晚些再看,阿溪和阿初呢,怎的不在?”阿初便是宋树溪的青梅竹马,原名乌厨子,顾名思义厨艺高深。   “阿初在准备晚上的菜肴呢,阿溪想是心疼,帮他忙去了。”乌坦笑得开朗爽气,“公子怎的未问及花约,被她知道可要伤心了哦。”   宋青书挑挑眉,“她可是嫌弃我不愿来迎接我了?”   幼稚怄气的宋青书让乌坦欧阳克都觉好笑,温柔地看着他,“花约得知你要回来,昨夜便要等着了,不想小康又病了,她这才绊住了脚。”乌坦解释道,小康是花约与宋乌桥的小儿子,先天不足体弱多病的,所以取了宋佑康之名,意在保佑身体健康。   “小康又病了,我看看去,”宋青书说着就起身,拍拍欧阳克的肩安抚他,又与乌坦对视了下眼神,才从容地走出去。   剩下的两人看着青年挺拔伟岸的背影,乌坦感慨地说:“公子真的长大了,”又转回头与欧阳克说话,“他常年在外行走,每次回来都得问一圈人,坐下一起吃一顿饭,心里总也惦记着我等。”   “是,青书看起来潇洒不羁,却是最重情重义。”   乌坦赞同地点头,“以往公子最怕麻烦,特不喜人跟着,此次衣食住行却带上了不少人。”   欧阳克恍然无语,他知道宋青书是个体贴人的,却也不知他如此润物无声无微不至。   “公子这般的人,从来说一不二,所以他传消息来说你等之事之时,我等就知再无转圜之地,”乌坦看着眼前这俊美倜傥,气质华贵丝毫未因受伤而影响的翩翩公子,认真诚挚地说,“方才你也看见了,我等就这般平常相处,只希望你能真心对公子,彼此照顾,生活幸福。”   欧阳克也严肃脸色,背脊挺直,承诺道:“我如今还能坐于此,只因他,也只为他,能得到宋家各位的肯定与祝福,是欧阳克的幸运,我定不会辜负!”   “好!好!”乌坦老怀安慰,表示认可。   宋家派来的代表将欧阳克所言都传达了下去,众人自然都满意放心了,晚上的小聚餐也顺利热闹,拉近了欧阳克和宋家的关系。   喜不单行,乌奉看了欧阳克的腿说还有希望,因为施救及时、医治及时,好生修养,再辅以功法锻炼,再站起来也是没问题的。   既已有了办法,无论花费多少时间,宋青书欧阳克都愿意努力,于是就在武当桃源住了下来。   这日夕阳垂落,光晖万山,欧阳克坐着宋青书亲自做的轮椅,被他推到山顶的亭台中,清新晚风习来,眺望家舍山峦,竟有一种不似人间之感。   “今日你传了消息回西域?”宋青书理着他的发问道。   “嗯,将我等之事告知了母亲。”欧阳克看着远处说,宋家的村庄阁楼尽收他的眼底,这才发现格局规律,错落有致,与周遭景色也是相映得趣,回身仰头问他,“这是你的手笔吧?”   “怎的这般肯定?”宋青书俯下身,摸摸他的脸,没有冷到便好。   欧阳克好似真的丢下了年纪,俏皮地说,“有人说你无论做何奇事都不会奇怪,”他摸着掌下的轮椅,“我也深感其然。”   宋青书顿了顿,起身站在他身侧,神情恍惚地望着这片山峰,不知近千年后的此处会否是同样的景色。这些日子以来,他都快忘了自己来自于哪,以为自己只是个普通人了。   “青书!”欧阳克突然拉住宋青书的手,想要唤回他的思绪。   宋青书回握住,“怎么了?”   “青书,你或许不知,以前你总有一种不自然感,仿佛随时便可离开,离开我,离开武当,甚至离开这个世界,”欧阳克抓得他很紧,语速快急,透露出他心中浓浓的不安,“方才你又出现了这般感觉!”   宋青书俯身靠近他,一下下摩挲着他的后背舒缓他紧张的情绪,“你说我只方才出现了那般感觉,之前都没有?”   欧阳克疑惑地摇头。   宋青书轻轻地吻他,又分开,将他拥入怀中,“谢谢你欧阳,你便是我的归属,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两人静静地相拥,从日暮到天黑,待欧阳克身上泛凉才返回,而宋在门宋树溪正坐着等他们。   “阿在回来了,所为何事?”宋青书将欧阳克推至桌边,倒上热茶,一边问道。   宋在门从怀中掏出一红色信封递给他,“给你的。”   宋青书拆开一看,惊讶地说:“康儿与穆姑娘要成亲了!未想到这般快,中秋才过不久吧。”看完又拿给了欧阳克。   “是他父母张罗的,想请你去做证婚人。”宋在门解释道。   杨铁心包惜弱竟成了事,也算未白费一番气力,宋青书感慨地摇头,“康儿成亲都赶在我前头了,给他送份大礼便是,征婚就算了。”   “公子要成亲?”宋在门见缝插针,与宋树溪眼神示意,“如今你两人都在此,不如准备一番就在桃源办了吧!”   “是啊是啊!就在家办吧,人多准备起来快,也热闹!”   “咱们武当终于又可以办喜事了!”宋在门宋树溪自说自话得很开心。   欧阳克迟疑地拉拉宋青书的袖子,“青书……”怎的话题转这般快,他完全接受不能。   宋青书凑近他耳朵,“怎么了,不愿意?那我——”   “我没——”不愿意,欧阳克猛地扯了宋青书一下,致使他半个身子都倒在了自己身上,还在人前,顿时低下了头装鸵鸟。   宋青书倒是很脸皮厚地坐直了身,“行了,也不用大操大办,就咱们桃源聚在一起吃个饭,将在外之人全都召回来,就定在一个半月后吧。”杨康婚期在两个月后,宋青书表示做师父的,怎能比徒弟成婚晚。   宋青书一锤定音,欧阳克也无其他意见,于是宋在门也不外出了,与乌坦等人都忙着准备事宜。制喜服的、选喜酒的、买喜糖的、定喜菜的、摆喜房的,整个武当桃源没有一人闲着,都紧锣密鼓地捣鼓着,谁叫如今是他们大家的公子成亲呢。   不对,也有个闲人,便是宋青书,欧阳克都被宋树溪花约拉去做什么护理了,都是自己以前挖的坑啊。   “公子,你还不知吧?”宋木岩是第一个到家的,宋青书很怀疑他是否在偷懒。   “知道什么?”   宋木岩与宋青书咬耳朵,“近日出现了一富贵公子,正到处找你呢!”看宋青书还是无甚反应,他继续说道,“那人长着一对绿色眼睛!”   宋青书敷衍地点头,找他的人多着呢,什么色眼睛的都有。   “他说要找你谈人生大事!”宋木岩爆猛料。   “嗯?”宋青书这才转头看他,一清贵公子的范儿活生生整得像地下接头的,真是孺子不可教,“你去传信于那位绿眼公子,我两日后就完成人生大事了。”   至于因此外面流传着谣言,宋三丰或是青年才俊才步入婚姻,还是垂垂老矣要步入坟墓,这些都与他无关了。   成亲那日风朗日清,阳光明媚,洪七公、黄药师以及被抢先的杨康都悉数到场,还有武当七侠与所有桃源人皆欢聚一堂,在蓝天下举杯,在山峰中笑语。   宋青书一身大红锦袍,黑发玄丝高束,精神抖擞俊逸逼人,意气风发长身玉立。欧阳克精致红绸衫,发丝半束,俊美绝伦芝兰玉树,即使身坐轮椅也无丝毫势弱。   这一日,宋青书欧阳克没有拜天地,没有敬高堂,没有偏见鄙夷,只有心心相惜的一杯酒,跪于洪七公前,不愧对天地,邀在场所有人,同贺!   夜幕降临,有的人还在不醉不归,有的人早已抱着身边人入睡,而宋青书与欧阳克,早早逃回了婚房,相望无语地喝了交杯酒。   宋青书抱起欧阳克往红枕红被的床走,怀中人终于开口说话,“我想快些好起来。”   “不急。”宋青书将他放在床沿,脱下他的鞋子。   “我比你大了不少,我想照顾你。”欧阳克想做一个好爱人,愿意为宋青书放下气概,洗手作羹汤。   宋青书解下他的腰带,似是有些心疼地抚着他在双红蜡烛的映照下,灿烂明丽的脸庞,“我更愿意你让我照顾。”   欧阳克轻轻摇头,双手搂向宋青书的脖子,“我想照顾你,让你成为最幸福的人。”   宋青书揽人入怀倒入床笫间,放下了帘幕,低声道:“好,我愿意。”。   他们相信,自己已是最幸福的人。   ——完——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出门了就晚,今天是因为我昨天卡结局得厉害,今天看就不喜欢,改了一些就晚了。 不过还是结局了O(∩_∩)O哈哈~谢谢各位读者啦。 不过果然是很多事没讲清楚,但是我也没法看前面的改,因为那样就要特别大的改动,这是我的坏毛病。 有想看的番外或者不清楚的可以告诉我,但是番外多半不是日更,不知道连载中是不是要改成已完成。 再次感谢!我还会开新文!↖(^ω^)↗嗯!   ☆、康慈番外   天将今夜月,一遍洗寰瀛。暑退九霄净,秋澄万景清。星辰让光彩,风露发晶英。能变人间世,翛然是玉京。   月出寒宫,洒下光晕彩华似练,云载清风,不知是让人面上染寒还是心沾凉意。物是人非,果然也只此番明月依旧啊!   宋境嘉兴一小客栈的后院,杨康单衣着身席阶而坐,心自感叹,空空的酒坛潦倒在身侧,漆黑如洗的夜空中高挂着八月十六的明月,莹润如玉,似还团圆婵娟。   昨日中秋佳节,支离破碎的郭杨两家终于在十八年后再度重聚,全真七子、江南六怪依约在列,多年的纠葛恩怨俱在一场齐肩痛哭、彻夜诉肠中烟消云散。   一家是母子孤苦流浪蒙古大漠,一家是身陷金国王府尝尽生离,未想到十八年了,却还有安然脱身、再聚一堂共赏婵娟的时候,这般曲折离奇之事已是叫人难以置信,而这结局也实现得如坠梦中,美好得不真实!   杨康如是想到,思绪散作点点线线,过去的十八年如水般在眼前流过,如梦似幻。他不禁问心,若是未父子相见,若是当时选择金,若是屈于武力失去生命,那如今的自己又会是何光景呢?   杨康自嘲地摇摇头,一手抓起身旁的坛子就欲仰头灌酒,待未有滴酒落入口中才又恍然放下。小师父也未来赴约,许久未见了。   是了,杨康抬头望着那一轮高悬明亮的圆月,就像在自己幼年时便出现的宋青书一般,霁月清风,洒晖于己,让他一步步成长为如今的模样。   “在想什么呢?”   一件衣服突然从后披到杨康的身上,他转头一看,正是自己婚期已定的未婚妻——穆念慈。   杨铁心包惜弱两人相互扶持默契行事,竟完全逃离金兵纠缠,回了牛家村了解情况,而且如今完颜洪烈全心投于武穆遗书,前方与蒙古又是一触即发,再也无力对杨家三口死缠烂打。   所以便在昨日众人俱齐之时,杨铁心夫妇决定了杨康与穆念慈的婚事,就在两个月后于牛家村举行,即刻便传信邀人,开始准备了。   穆念慈扶起酒坛,坐于另一侧,红娟裙逶迤于地,月光下的脸庞白里泛红,温文秀丽如花。   杨康看了她一会儿,又看向天际,“在想小师父,幼时他总借玩乐教导于我,那时也不吝气力倾力相助。”   穆念慈也随着转头望月,“的确,你等实是非亲非故,却真心实意。”   杨康微不可见地点点头,“他教导我,帮助我,保护我,关爱我,我都不知该如何回报于他。”   “宋公子并非要你的回报,”穆念慈意在安抚,又道,“听郭大哥所言,他接回母亲也受到了宋公子暗中相助。”   杨康听得此言,移开了视线,若有所思地摸了摸酒坛肚子。   原来达成这般美好圆满结局的每一步,皆花费了不少宋青书的努力与心思啊!杨康心中震动慨然,一丝丝复杂的情感缭绕于胸,默默不得言。   还没等杨康想出此等大恩该如何相报时,宋青书就送来了成亲的喜帖。完全意料之外猝不及防!而且要与他小师父结成连理的,竟…竟然是那个欧阳克!他不只要娶一个男的?!那人还是欧阳克!?   刚得知消息的杨康是懵楞的,迟迟回不过神来。   还是穆念慈站了出来,拍着他的肩膀提醒道:“你不是说不知如何回报宋公子吗,我相信,如今对他们的真心祝福便是最好的回报了。”看着杨康迟疑地点了头,又还愣愣的,不由又说道,“若你要前去,怕是要早些动身才好。”   于是杨康次日、收到信的第三日便独自一人动了身,前往武当参加他小师父宋青书与白驼山庄少庄主欧阳克的……婚礼。   未想到他首次来到小师父的老巢哦不、老家,会是这般情况。自称武当六侠宋木岩的一个青年男子领他进了武当桃源,路途复杂纠缠之极他完全未记住,好歹他也算是黄药师的半个徒孙啊。   没错,当日黄药师归云庄清理门户时,并未大打出手,虽未明言接受杨康,却也留下了一些功法五行术。   但武当的布置完全不是他一个入门汉能解的,到得内部也是眼花缭乱欲理还乱。而且所有人都喜气洋洋,笑不离脸地忙个不停,隐晦一问才知皆是为公子婚事做准备,全是和睦喜庆的氛围。   杨康三观仿佛被重塑,问身旁笑得温文尔雅的宋木岩,“你等就不问欧阳克身份?”   宋木岩正要打消宋青书心中觉得他偷懒的想法,所以做事积极,回答也很积极友好,“公子所选之人,我等信得过。”其实也是考察过了,当然不同意也无用。   杨康脑袋混沌,不知是惊讶还是惊讶到麻木地点了点头。   杨康进了一处大气精致的宅院,宋青书已坐在内等着他了,“小师父!”打招呼行礼后坐了下来。   “康儿,不日你就将成亲,我要在此先恭贺你了!”宋青书熟络地为杨康斟茶,递点心,然后拱手贺礼。   杨康心中的生疏一下全无,笑着调侃,“小师父真是说笑了!你这可比我急,我才是来恭喜你的!祝小师父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得知杨康心无芥蒂能够接受,宋青书也是高兴地放了心,“好,好,多谢康儿了!”   杨康看宋青书真心愉悦,想来穆念慈所言的确属实了,“不过小师父,这欧阳克……你…这……我只是担心你!”看他脸色难辨杨康赶紧加了一句。   宋青书浅浅一笑,气质斐然,“我知康儿所虑,也并无怪你,”语气释然真诚,无一丝勉强,“而我等,认定了彼此便是今生的选择。”   杨康心中明白了,扬起灿烂的笑容,发自内心地高声道:“那康儿绝对祝福!”   成亲当日,天公作美,百人齐贺。杨康看着那一对大红喜衣的两人英俊登对,脉脉含情。再看在场众人一心庆贺,无一质疑恶念,一边羡慕一边放心地饮尽喜酒,忽略了那一丝丝揪心。   杨康的婚期只距宋青书的半月有余,到武当一遭来回的路途已或要耽误,所以婚事大成的次日他便要赶着回去了。   但杨康昨夜多喝了几杯,直到正午前才堪堪爬起来,要出发离开时已是午后,宋青书春光明媚意气风发地前来送他。   能在此时抽空来送自己,是多么的有情有义!杨康心中告诉自己,弥补宋青书说不去参加自己婚礼的遗憾。   “我虽无法前往祝福,但早已备好了大礼,”宋青书拍着杨康的肩嘱咐道,“以后好生照顾爹娘妻儿,也好好照顾自己。”   “我知道了,小师父。”谢谢你,宋青书。   杨康与宋青书挥手道别,朝着他的家飞奔而去。   待到杨康自己身着喜服,面对着嫁衣如火笑靥似花的穆念慈时,想起多次遇险时她都为自己挺身而出,想着她的温柔体贴,心便渐渐安定沉稳下来,对以后的生活也充满了信心。   而宋青书的贺礼也收到了,是武穆遗书,是信任,是宽容。   一段日子之后,穆念慈怀了孕,而蒙古成吉思汗也发起了对金国的攻击。杨康隐姓埋名用武穆遗书暗自相助于完颜洪烈,既为让金蒙多耗一些时日,留给大宋更多喘息努力之地,也为……报那十八年的父子恩。   成吉思汗年老逝世,蒙古兵威力大减,再加上杨康武穆遗书助阵,倒真是又僵持了战局,唇亡齿寒的情况暂时缓解。而穆念慈也十月怀胎生下了一大胖小子。   满月酒宋青书并未缺席,那小娃娃身体健康,活泼灵动,与他甚是投缘,时常对着他哇哇大叫,惹得欧阳克不满。   而杨家皆决定由宋青书为新生儿取名,他推辞不过,沉思半刻说道:“便叫杨过,字忘之,意为——忘记过去。”   ☆、靖蓉番外   郭靖黄蓉本要伴着洪七公去偷尝那鸳鸯五珍烩,但临走之时宋青书示意了郭母之事,让他心神不安,所以便决定先前往大漠接回郭母,黄蓉自然也是跟着。   一路上马不停蹄朝赶暮歇的,所过客栈茶摊,皆在谈论最近风靡各地的武当书斋,话题之火热,无论文人武士、官卒商绅还是贩夫走卒、后院学堂都是张口不离,遇到不对己言的,一时激动竟还要据理力争,都弄得个脸红脖粗的样儿。   郭靖黄蓉正坐在一间小客栈中用饭,周遭说得多了,两人不注意却也听了不少,黄蓉心思聪颖一听便已了解其中深意,而郭靖却是皱眉想破脑袋也不甚明白。   黄蓉看不下去,出言,“靖哥哥,咱们先回屋吧。”   “噢,好。”郭靖被打断思考,憨憨地笑着站起来,伸手拿了个白面大馒头,听话地跟着黄蓉回去。   待到在屋中坐下,黄蓉才对啃着馒头的郭靖问道:“靖哥哥,你对武当书斋之事有何想法,不如说出来给蓉儿听听。”   郭靖点着头咽下馒头,问道:“蓉儿,你说宋公子开的书斋为何那般与众不同,对穷苦人家免费开放自是很好,又为何富人家要答了题才能进门呢?”   黄蓉略觉此话重点不太对,便忽略了道:“如今以文入官,所以读书人不少,而百姓中又是穷人居多,宋青书意在方便那些寒窗苦读之人,但对于富贵之人又不能硬推强辞,所以便立了三个问题,吸引视线,而那些毕竟还是读书人,也就不至于怨恨捣乱。”   郭靖大点头,“原来原因这般简单,不过宋公子还真是个好人啊,又聪明又善良。”   黄蓉无奈地看他那样子,摇摇头,“一定也不简单!你看那三个问题,还有书斋里的列书,宋青书所图不只于此。”   郭靖砸吧着嘴里的馒头,饶有兴致地问:“对啊蓉儿,那三题真是太奇怪了!菜如何做最香,蓉儿应该知道吧。”   黄蓉高深莫测地摇摇头。   郭靖惊讶道:“蓉儿竟也不知!?”   “不是不知,”黄蓉麻利地将小半个馒头从郭靖手中夺下,仍在了一边,“只是每个人都不了解别人心中所想。”   郭靖皱眉,“这是何意?”   “菜如何最好吃?有的人认为要鲍参鱼肚材料珍贵,有的人觉得是名厨大师亲自烹饪,还有的说要调味得当火候绝佳,但有些却会觉得母亲做得最好吃,或者能吃饱就是好吃。”   黄蓉说得认真,郭靖一听便陷入了思考,“是了,富贵宫廷或是要奇珍好料才能入口,但有的人却为一顿饱食就心满意足。”因为他成长环境所致,所以尤能体会其中差异复杂,“那另两个问题呢?”   黄蓉看郭靖神情恍惚,有一丝低落难过,便知道他已明白其中关节,“也是一样的道理,生活如何过最好,锦衣玉食、雕梁画栋,还是安身立命、家人团圆。”黄蓉坐到郭靖身侧,继续说,“其实答案很简单,谁不想富贵荣华生活幸福呢?可现实太残酷,让人不敢奢望太多。而在这般的生活中,又是什么对你最重要呢?”   “国仇家恨、亲人朋友……”郭靖自顾自地说,又自顾自地摇头,“可对有的人来说,不是财、权,最重要的是命啊!战乱、饥饿、压迫……”让他们连命都难保!郭靖自己便是活生生的例子,所以他深以为然,而带给百姓这诸多艰难的可不只金蒙啊!   郭靖脑中思绪纷杂,他虽心思愚钝,但向来最通晓大义刚正不阿,从小也受忠君爱国的教育,一直视岳武穆为自己的偶像,可如今心中竟生出了对自己国家的质疑。   “靖哥哥!靖哥哥!”黄蓉唤回郭靖心神,安抚道,“看吧靖哥哥,这便是宋青书的目的。让百姓自省内心,从而改变些什么……”   改变什么……郭靖心思一动,难道要动摇国本!“他到底所图什么?!”   黄蓉拍拍郭靖的肩,诚实道:“宋青书不是做那等费力麻烦之事的人。”又活跃气氛地随意道,“或是他没法让皇帝做个勤政明君,所以便只能从百姓们入手了。”   郭靖冷静下来,又是一愣,“难怪蓉儿要回房说话,”若是此番话被偷听了去,后果可是不堪设想,当然也不乏心思灵敏看穿深机之人,但宋青书既这般光明正大地做了,定不会没有准备。“我倒觉得宋公子并非不能改变皇上,只是朝廷国家本质都是为民,那么便要以百姓为主!”国家或者说宋朝廷,倒是没那么必要了。   忽略郭靖语气中对宋青书的肯定,黄蓉笑着点点他的太阳穴,“靖哥哥变得勤于思考了,那你说书斋中挂‘万般皆上品,不只读书高’又是何用意?”   郭靖脑中琢磨着这句话,眨眨眼,“此话说得甚是有道理啊!”   黄蓉愣了一下,遂笑得眼都眯起来,“傻哥哥。”也不解释。   次日两人还是照样上路,对于武当书斋的一番谈话似是没有任何影响,黄蓉也曾问过郭靖,他以后有何打算,郭靖答得干脆,只说,做我自己!   因着宋青书的暗示,郭靖不敢大意,黄蓉就隐于暗处,并未暴露于眼前,若是事出意外,也可及时传信那个宋木岩帮忙。   长话短说,郭靖一入郭母蒙古包,外面四周便有层层士兵把守上了,即使不用言语也能明白所含何意,若是他独自一人还尚可脱身,但加上郭母,便吉凶难料了。   如此困境曾让郭母险些自裁换儿子儿子,幸得郭靖力保有法子逃脱才得以劝阻,由此可见郭母深明大义、敢作敢为的女巾帼风貌世间女子少有。   最终郭靖还是让黄蓉通知了宋木岩,他不想再让自己的母亲冒一点险了。   不出一日时间,成吉思汗便整顿了全部士兵,郭母帐前的自然也全部撤走了,两母子在有人接应的情况下,全须全尾地逃离了这坚守了十八年的蒙古大漠。   临走时,郭靖回头望去,华筝泪如泉涌、痛苦难耐的面庞,托雷隐忍不舍、无可奈何的神情,还有草原上空飞驰戾鸣的一对大白雕,心中复杂疼惋的心情无人能懂,一言难尽。   紧接着众人调整心态情绪,共赴嘉兴中秋之约,郭靖亲自写了一封感谢信托人带给宋青书,大恩感激不尽。   随后郭靖的日子有些美好悠闲得不真实,即使黄蓉与郭母脾性刚烈相冲,但心系自己也只是偶有口角,逐渐也能心心相惜,和睦相处。段天德早已死,家仇得报,在中秋月圆之际,郭杨两家重逢和好,道长与师父们共聚,康弟穆姑娘终成眷属。   然后收到了宋青书的喜讯,黄蓉一脸肉疼,郭靖双眼瞪圆惊中竟带着一些喜,真心祝福自己的大恩人能与所爱百年好合!早生……虽然不能早生贵子。看,这就是对一个恩人的盲目崇拜,连性别世俗都完全无视。不过他自己倒成了最后一个。   于是黄药师与郭靖的拉锯战便开始了,由于闺女黄蓉的心之所向,答案也很是明显,黄药师只能与人霸占桃花岛,让女儿女婿无召不到。   次年金蒙斗争白热化,宋朝立场岌岌可危,郭靖从杨康处得知不少□□,也只能顾自扼腕哀叹,然后与武当正品合作,携爱妻奔赴各个战乱地,保护流民布粥建棚,又因素来见义勇为惩奸除恶,郭大侠的义名便被众人皆知,响亮传和。 作者有话要说:  之所以写那么多对武当书斋的认识,是因为郭靖是个侠之大义者嘛,这种事他毕竟在意吧。 然后感觉剧情是没有什么变化的,但我自己觉得人物性格是有改变的,比如郭靖学宋青书就不会那么笨了,然后因为父母长辈什么的都在,黄蓉性子磨砺一下就不会那么尖锐,教女儿就不会那么奇葩,说不定能早点生儿子呢。然后大家一起去全真教春游,遇到小龙女神马的错综复杂的什么什么。 这都是隐含的啊好奇葩我自己想的。 这么一说我忘记让尹志平领便当了,大家知不知道他在射雕里也有出过场,我看到的时候准备让他die的结果忘了。 这么一说都要比正文长了,No。我懒得查错字错句了,我以后定是懒die的,对不住。   ☆、剑花番外   宋花亭亦步亦趋地跟着宋青书来到偏堂,就看见桌上凳上林林总总放了十多个包袱,颜色各异鼓鼓囊囊。   宋青书将包袱移到桌上,腾挪出两个凳子示意宋花亭坐下,又寻寻觅觅找出一个暗红色的,解开展在她面前,“看看是否喜欢。”   宋花亭诧异地抬头,道:“原来公子当真制备了衣裳。”   “我不是让你来看衣裳——”宋青书一边将新衣推过去,一边调侃道,“还能叫你来作甚?”   “公子……”宋花亭又略低落地垂着头。   “有了新衣裳还不开心,说说吧,心里琢磨什么呢?”宋青书自顾自空出桌子,斟了两杯水。   “我…不知从何说起……”   宋青书想了想,肘抵桌面托腮看她,语气有些严肃,“阿亭,感情这种东西是将就不得的,无论如何你都不能戏弄人家邢一书。”   宋花亭抬起头,焦急地解释:“公子我没有,我等只是以朋友相交!”   宋青书又将茶水向前推推,示意她冷静。   宋花亭果然深呼吸了下,陈诉道:“先前公子让我去接触邢一书,相处之后我便发现他性格单纯为人率真,所以我才与他结为朋友,真心以待。但我一早便言明,没有男女之情。”   宋青书点点头表示肯定,“如此说来你对阿剑……”   “十几年的感情了,想要一朝放弃谈何容易。”宋花亭无奈摇头,不知不觉她已二十有五,而承载了她整个恣意轻狂的青春的东西,可贵难弃。   “这几日与阿剑待在一起,还是未有变化?”他俩至今为此在一块便吵吵闹闹,像长不大的孩子。   宋花亭皱皱眉,“他总盯着邢一书,对他不满。”   这正是我等的策略啊,宋青书心道,“这不能说明问题?”   宋花亭认真地思索了良久,“他不懂。”语气平淡,神色喜忧莫辨,“这么多年来,他岂会不知我心中所属,但他不懂此种感情,便难以回应我。”说着又自嘲一笑,宋剑舟或是难解情意,却也或是情之未至,让他动情的那人不是自己。   宋青书喝了口茶,“此事也怪我,阿剑本就无父无母孤身一人,疏于教导启蒙,而幼时遇到我又时常随我外出行走,为能办事快速使自己长大成熟,如此倒疏漏了某些方面的认识,如今才显出这类似拔苗助长的情势。”   宋花亭暗暗叹气,摆摆头表示不是你的错。   宋青书看这样子,对宋剑舟宋花亭又是心软,便语重心长地劝道:“阿亭,你也知道,阿剑从小无依只能靠自己,便养成了独立自强的性格,相信你也难忘他小小年纪便坚持主见的样子,对于做事做人他已很不错,而有些他不懂不会的,需要一个人去教,什么时候都不算晚。”   从小到大,宋剑舟都表现的很优秀,即使有些小冲动小骄傲,也是无伤大雅,所以无人再去教育辅导他。宋花亭想着都到了如此关口,自己已坚持这许多年,若是就此放手让以后的一个什么人去教会了宋剑舟情感,那自己得多亏多不甘心啊!   可是教他他也得听啊,宋花亭脸色变幻精彩,又突然抬起头,皱着眉气势如虹地问:“剑舟那般固执己见,若是不听我的怎么办?”   宋青书笑意晏晏,将拆开的衣服叠一叠放进包袱,重新系上,“你还能不知对付他的方法?”又拿了另一个一起推到了宋花亭手边,“你与阿剑的衣服,拿上吧。”   宋花亭踏出门槛一愣,宋剑舟手持双剑早已等候在外,看见她出来,上前接过两个包袱,将她的剑递给了自己,动作自然脸上却若有所思。   两人各受开解,心中正自琢磨改变,倒是少了争执吵闹,行为处事之间多了些平和与默契,于是当邢一书见到此般情况时,大感疑惑。   而邢一书对朋友从来心直口快有疑必问,当着宋花亭宋剑舟的面就直言不讳,“怎的你等去找了宋公子一趟,未分开反而黏糊起来了?”圆眼大大得充满乐趣好奇。   宋剑舟拦住要落座宋花亭身边的邢一书,一脸严肃地提着他的后领到自己的位子,坚决保持两人的距离。   邢一书盯着他们更有兴趣了,宋剑舟少有这般心平气和地理直气壮,“究竟是何魔力啊?”   宋花亭咳嗽两声,正经地看着宋剑舟,“你这是何意?”   “我不想再纵容你等授受不亲。”   邢一书视线在两人脸色转,一脸懵逼,然后又噗嗤一笑。   宋花亭却皱起眉,“剑舟,你我皆不是小孩子了。”你可不可以成熟明事理一点,她已说得很是委婉了。   谁知宋剑舟不为所动,完全不似往常冲动炸毛的样子,“花亭,我长大了,”他眼神沉稳认真,右手轻轻搭在左胸前,面目透出了不曾有的凌厉,“即使还尚未弄清这要什么,但我想向着我在乎的东西前进。”   宋花亭被这个小两岁的弟弟的震住了,我还未教他引他,他竟要自己开窍了?那眼中闪烁的光可是她期盼已久的?   “感觉没有我立足之地了啊,”邢一书不蠢,两人间氛围显而易见,“又失去目标了……”   “一书,你——”宋花亭难为情地本想转移话题,算是默认宋剑舟的话,不料却突然有侍从匆忙闯入,直说有官府之人找上门来。   此事早有预料,真到此时也无比慌张,虽然只有宋花亭宋剑舟两人坐镇,“放心吧,不会有事。”   宋花亭受宋剑舟安慰,难得收敛气势生出了几分少女心,所以等人到时,自然与宋剑舟谈起了话。   宋朝官员,想着不是懦弱书生怕也是捧腹肥老,的确也有两位如此随从,却恭恭敬敬簇拥着一锦衣紫裘的俊俏青年,身材纤长面白素手,眉目扬起异域艳情,贵气得体已显不凡身份,更别说那双独特罕见的翠绿眼眸。   “在下宋圻,有礼。”来人手持折扇风度翩翩。   “宋剑舟,不知阁下所来为何?”宋剑舟抱拳一礼,暗暼他身后的某知府和某高官。   “原来是宋五侠,久仰久仰!”那后面的知府站出来,有意无意地盛气凌人,“我等还能为何事而来,如今武当书斋可是声势浩大啊!”   暗意不明,是为书斋之事而来却态度模糊,宋剑舟与宋花亭对视一眼,“大人说笑了。”   那青年宋圻一扇子拦住还想作势的官员,礼貌诚恳道:“我此次前来,只为找宋家当家的,并未想大动干戈。”   宋剑舟以为又是慕宋青书的名来,平静道:“各位应当知道宋三丰的规矩。”   宋圻摇头似拨浪鼓,“非也非也,我不找宋三丰。”他为何要找个老头子,只能说,谣言误人。   “若是找掌柜的,倒是可以。”宋剑舟看他实在没有恶意,好心道。   谁知他还是摆头,神色有些急切,又有些无辜,“我也不找宋在门大侠,不过,我找的是他身边较小的一位少年,叫宋青书。”   宋剑舟宋花亭立马皱起眉,隐忍心中讶异,彼此眼色沟通,最后只道:“很抱歉。”   宋圻一下便急了,“此话何意?是未有此人,还是瞒我不说?!”   那知府看他生气,马上就装腔作势,“你等别想瞒天过海,赶快把人交出来!不然武当书斋便不是什么好相与之事了。”   想来这官员不是什么多有文化之人,宋剑舟听了是又好笑又好气,冲道:“怎的?我等合法开书斋,施惠百姓不受赞扬便罢,大人以为还有何错?”   宋花亭这时才走近,拉住宋剑舟手臂,怕他冲动。   “哈哈哈,宋五侠大话、大言不惭!”那官员笑得脸色狰狞,威胁,“你等安了什么心在此也没什么好说,但若是不交出少爷所要之人,书斋之事怕就要抵达天听,到时诸位可就危险了!”   “呵,”宋剑舟不屑地冷笑,“大人以为能奈何我等?”   “诸位侠士武艺高强以一敌十自是不怕,但其他人呢?即使能护得一二,那面对千军万马呢?”那位一直未言语的高官一鸣惊人了。   宋花亭面无表情,但抓他的手却收紧了,既的确是戳到痛处了,也为怕宋剑舟暴起。   不想宋剑舟甚是淡定地拍拍她的手安抚,未理那威胁之言,“这位少爷不知找宋青书有何事?”   宋圻露出怀念又带点迷茫的脸色,语气一本正经,“我要与之谈论人生大事!”   宋花亭本来沉重严肃的心情差点破功猛咳,幸好捏着宋剑舟的手臂忍住了。   宋剑舟更是直接笑了出来,说了震惊全场的一句话,“你是当年那个绿眼爱哭鬼吧!”   待宋圻遣走那两个跟班,才从惊讶中回神,斟酌着讲述自己的身份和经历。   先皇宋理宗原有九子却都不幸夭折,而他竟是理宗与异域女子所生,不受重视幼时走丢便当作了夭折,流浪各地尝尽艰苦,不想临了又被找了回去,然而皇位继承人已从旁支过继立位再难更改,他便不尴不尬地被供了起来。而现任皇帝还与他关系不错,容忍一个皇位威胁在身边,不知是善良,还是昏庸了。   不过宋圻却是有自知之明,改了赵氏国姓,冠了宋姓,不知是因本朝宋,还是为某个人,或许两者皆有。   “我是真未想到你等便是幼时恩人,太……”变化太大,不可思议,宋圻转念一想又兴冲冲问,“那宋青书可在?”   “公子——”   “公子便是宋青书?可是当年那个男孩?是你等的公子?”宋圻都等不及听宋剑舟说话,两眼放光地问。   “——你为何这般询问宋公子?好奇怪啊!”一道声音随着推门而入,正是无所事事的邢一书。   “你是谁?为……”两人自顾自地聊了起来,性格相近,皆率直明理,又长得唇红齿白,一个丽一个俏,倒是相映得彰。   宋花亭眼看着两人实际却与宋剑舟私语,“你方才……”冷静自持又慧眼识人,“表现很好。”   宋剑舟抿着嘴笑,身斜头不斜,“比那邢一书好吧。”   “你与一书比作甚?”   宋剑舟摇摇头,“我就觉得你与我比你与他好。”   宋花亭未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怔怔地嘀咕:“我选的从来都是你啊。”   宋剑舟想必还是听到了,“花亭,你能再等等我吗?就再一会儿会儿,我保证。”   宋花亭转头去看他,才发现宋剑舟不知何时已定定看着自己了,眼中含着不一样的东西,小声说道:“十多年都等了,还差这一会儿。”直到花开的这一天真的到来,才知道那是多么值得,让人欣喜地想落泪。   “你竟要与宋公子谈论人生大事!莫非莫非——”邢一书拍案大叫,这个宋圻好生奇怪!   宋圻正挂着灿烂明媚的笑,“当年宋青书可是救我于水火,以身相许也不为过。”   “你还想以身相许!”邢一书难得咆哮。   未想到宋圻还一副我需考虑的样子,“方才听你说言,青书应是英俊潇洒才华横溢的,倒是很和我心意。”   邢一书指着他惊得说不出话,“宋家还差我一个以身相许呢!”说完自己也愣了。   不管两人作何想法,心情舒畅开怀的宋花亭宋剑舟都能平和待之,又想起前两日送来的喜讯,一边对两人报以同情,一边对自己渐次明朗的未来充满向往。 作者有话要说:  废话有点多。到四十章停吧,完整,会有一掌日常吧。 过几天会开原创新文,因为一些事所以之前待选的梗都被现在这个截胡了。   ☆、其他番外   欧阳克发现了,自从成亲之后,宋青书就只有一个宗旨,那便是从早到晚粘着自己,即使处理公务也要在自己身边,这真是无奈又幸福着。   这天,宋木岩毫无征兆地回了武当,严重打扰了宋克夫夫甜腻的二人世界。   欧阳克腰酸腿软地躺在软榻上,宋青书坐在他身旁,身前安置着专门打造的办公书桌,也是费尽苦心了。   “你究竟回来何事?”宋青书皱着眉很不满意地问。   “我就不能是回来休息休息吗?”宋木岩一脸无辜地说。   你打扰我了好吗!宋青书一只手暗暗揉着欧阳克的腰,一双眼明显地透露着,无事不登三宝殿,非奸即盗!   果然宋青书还是很了解自家人的,不日事情就来了,有人来到武当扣了山门,说要进桃源寻医。   “是什么人?”   “是一个自称曲三的邋遢汉,带着一个小姑娘。”宋树溪的儿子宋承医回答宋青书,他从小喜欢医术在家中苦学。   “他怎么还邋邋遢遢的。”宋木岩摇摇头悄悄嘀咕。   宋青书嗤笑着暼他,抱着胸冷漠道:“若是随便何人求见都能允许,那我武当还是桃源吗?”   宋木岩果然急着抬起头,欲言不能言地看着他,最后憋出一句,“公子,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哦。”   “我需要么?”宋青书很欠地说。   宋木岩愁眉苦脸,欧阳克从后坐起来,搭着宋青书的背,“行了,你就好心一点……争得长命百岁一直陪着我。”后半句附耳小声说,当是哄这个恶趣味的小娃了。   宋青书特别想咬一口被自己养得白嫩有肉的俊脸,但想着昨晚欧阳克的警告,还是强忍着转回了头,“好吧,就当是为我欧阳积善,让他们进来吧。”   宋木岩向欧阳克投射一眼表示感激,觉得这个公子夫人真是再合适不过了,然后裹着宋承医飞快地去迎人了。   欧阳克戳戳宋青书的脸,“你怎的又知道所来何人了?”   “厉害吧。”宋青书一脸神气不解释。   “在下曲三,见过宋公子。”曲三衣着潦倒面容不洁但身姿挺拔礼法得体,身边跟着一呆头呆脑发髻散乱十一二岁的姑娘。   宋青书直接干脆回礼,“曲灵风师兄,不记得我了?我是宋青书。”   没错,这正是黄药师的最得心的三徒弟曲灵风,他愣了下恍惚陷入了回忆。   “对了,你不知黄岛主已后悔正在召回你等几位徒弟了吗?”宋青书托着腮奇怪地问。   曲灵风一听此话,眼眶瞬间泛红,心潮澎湃地上前几步,难以置信,“真的吗?!师父当真原谅我等了?”得到宋青书肯定地点头,差点眼泪都要掉下来,仰着头充满感慨,“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师父……”   “若是你在牛家村,或许此时你师父已找到你了。”   曲灵风收拾了心情,陈述道:“我离了桃花岛后在牛家村安身,妻子早亡,留了一个女儿,便当了个铁匠养家糊口,但我心中…一直妄想着能得师父原谅,于是就时常外出寻一些奇珍异宝,不想我一次出门久了一点,”曲灵风摸着那姑娘的头,脸色沉痛语气揪心,“小元就……就被人欺负成了如此模样……”   曲灵风每次想起此事,便愧疚后悔无比,然后他说他这才重视起来,保护着女儿走南闯北,寻医问药,力求治好女儿,于是来到了武9当,“恳求宋公子能伸出援手救我闺女!不论有何要求曲三都愿完成!”说完咚地一声跪了下来。   宋青书摸着下巴,想必曲灵风之后是遇到宋木岩并与之相处得很好,不然不会透露了武当桃源的存在和位置。   “你我是旧识我自不会为难你,”说着看了看表面不为所动眼神却关切殷殷的宋木岩,“但会医的不是我,全看医者的意思。”   宋木岩一抚掌,得到宋青书的同意,宋树溪那边就容易了!他笑容灿烂地这便要领着曲灵风去,被宋青书一眼神一轻唤定住了脚步,“你出去找承医带你去,就是方才那个帅气少年。”交代完又乖乖地回到宋青书面前。   “说说吧,你这是怎么的。”   “无事啊,就是看那父女不容易,便想帮一把。”宋木岩顶着宋青书灼灼的眼神,一本正经地说。   “阿木,我希望你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宋青书并未开玩笑。   “公子,我希望你相信我。”宋木岩从小是越长大越聪慧,事故人情门门通透,所以他是唯一一个会如此与宋青书说话的人,平等式商量。   所以宋青书从来对他很放心,一众人只让他单独行事,看着他这模样仿佛看到了那时面对洪七公的自己,只能无奈微笑着说:“我相信你。”   如此闲适无忧地过了小半年,又是一年暮春深深,欧阳克复健有了起色,虽尚不能行走,但站立片刻不成问题了,现在他便在宋青书的搀扶下运动,一旁宋承医一边应付着曲灵风的女儿曲小元,一边为她配着药。   没错,宋承医学有所成,自荐为曲小元医治,而曲灵风去拜见黄药师未回。   “想必爹的伤势也大好了。”宋青书看着这一圈医生病人的,想起了洪七公。   欧阳克拉了他一下,“青书,我等去看看七公吧,然…后…可以与我去白驼山庄吗?”   宋青书搂着欧阳克的腰,他终于是忍不住了,“当然要去!我等先去西域解决事情,然后再请爹来吧。”   “嗯。”欧阳克头点着宋青书的肩头答应。   好日子过久了,欧阳克颇有些艰难地上了路,然而这两边家长还未见到,倒也被两个奇葩截住了。   “宋青书!你便是宋青书!你还记得我吗?看我的眼睛!”正是四处找人的宋圻和莫名其妙与其趣味相投的邢一书。   “宋公子别来无恙!这是宋圻应是你的旧识,听闻你已办了喜事?”邢一书问,两人完全忽略了一旁的欧阳克。   宋青书气势凌然地坐着,压着两人不要激动地靠近自己,“我的确已成亲了,”然后又转向另一人,“宋圻是吧,我记得你,看来你找到了父母了。”   宋圻一边沉浸在宋青书已名草有主的哀伤里,一边又为他竟记得自己而高兴,颇有些失魂落魄地说:“当日得你大恩,我都还未报答,你就已成亲了。”   这两件事有何必然关系吗?宋青书满脸茫然,又强忍神色揉了揉自己的腿根,欧阳克真是下手不轻,这可与我无关啊。   “别说你了,我想以身相许都找不到对象,”邢一书同病相怜地与宋圻说,又看向宋青书默默说了一句,“早知如此就对宋公子先下手为强了。”   “噗——”宋青书没忍住喷茶而出,赶紧抓住欧阳克作怪的手牢牢握住,“两位说笑了!救邢公子的又非我,不应随便为之。而宋圻,当日救你的人可不只我一人,难道你都要报此大恩?”   宋青书可谓是语重心长句句在理,直接堵住两人欲要分辨之言,“而且,我很爱我的妻子。”你们是没有机会的!不要在此制造误会了。   最终两人还是被哄住了,临走时宋圻未表现自己心酸想哭的心情,只认真地对宋青书说:“你放心,书斋之事我会兜住的。”   宋青书已知道他的身份,不出声地叹气,“你自己小心点,能得此新身份就莫要再多沾染皇室。”   宋圻顿了一下,略惨淡地一笑,深深地看了宋青书两眼,转身离开了,以后他的命运不知又会如何。   不过,宋青书看着跟着离开的邢一书,能得一挚友也是幸运了。   宋青书叹气摇头走回欧阳克身边,抚了抚他的发,心情才由阴转晴。   欧阳克轻轻将头靠在宋青书的肩头,看着那未知的前路,“你当初即使与金兵对敌也未杀一卒,又煞费苦心为民操持,就是不知你这挚爱的世人会否明白理解你的苦心,回馈于你。”   宋青书揽他入怀,眼溢柔情,“我只是做了自己该做和想做的事,结果如何我并不强求,况且,我有你,就足够了。”   这也是欧阳克喜爱宋青书的一点,伸手摩挲着他的脸,然后等着他在自己额头印下情深意重的一吻。 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没检查,:-(。   ☆、最后番外   是刺激百姓反抗朝廷,还是帮助朝廷教化百姓,武当书斋的存在率先掀起风云,紧接着的两三年波澜四起祸乱层出不穷,处处风声鹤唳人人自危,处在如此的风口浪尖下,不少好事之人等着看大厦将倾的那一刻,然而,即使金蒙宋僵持,三国关系尴尬紧张之时,这唯恐天下不乱的书斋尚自顽强开放着,无法,如今的武当宋家已是根深蒂固枝繁叶茂,轻易铲除不了。   而立身于旋涡眼中的这些人,忙于奔波辛劳的同时,也不耽搁成亲生娃。   “小花椒!过来,来这里——”两三年的时间,宋青书已完全褪去稚气浮华,愈加成熟稳雅,正是发光发亮的大好年华。比如说此时,他正在,逗一个小女娃。   此娃可不得了,她是宋花亭宋剑舟如赶进度般诞下的,如今已近两岁,是宋家最小的一个,算是受尽宠爱的掌上明珠了。   小花椒浓眉大眼,天真活泼,由于正是蹒跚学步的年纪,所以宋青书时常要带着她练练腿。   至于她的父母,甩手掌柜做得很是开心。   “小花椒真棒!”宋青书接住踉踉跄跄投向自己的孩子,熟练地抱在臂弯中,往回走,“咱们回去看看欧阳忙完了没。”   欧阳克前年与宋青书回白驼山庄,因提前在信中做过解释,所以娘亲虽未明言支持,但至少不会干涉他们了,而作为女子作为母亲,她也单独与自己谈了许久,有内疚有期盼还有一些教导,比如如何尽力维护自己的容颜,抓住爱人的心。虽然她一生感情婚姻皆失败,但更多是因为所遇之人太荒唐。   然后回到中原,欧阳克目睹着宋青书沉淀性格,气质内敛,成为一个风华自湛,十分招桃花的青年才俊,想着自己与他年龄相差甚大,这浓浓的危机感便怎么也挥之不去了。于是一系列保持年轻的举措紧锣密鼓地开始进行,坚决阻止上演君生我已老的遗憾了。   “欧阳,可以了,休息一会儿准备晚饭了。”宋青书抱着宋花椒找到了刻苦练功得满脸大汗的欧阳克。   “美美帅帅,饭饭!”宋花椒应景地叫上两声,美美帅帅指的就是两人,这只能是宋青书教的了。   欧阳克收力敛气,站直身拍拍衣角不存在的尘埃,平息自己急促的喘息。没错,他的腿在这两年的复健中已可以行走,只腿上的漂亮功夫大不如前。   宋青书上前用袖子擦擦他额角的汗珠,宋花椒有样学样,“这般辛苦自己作甚?”   欧阳克捏捏宋花椒的嫩脸,笑得可亲,“难道你想对着我一张老脸啊?”   三人走在路上,俨然便是一家三口,宋青书搂着欧阳克右肩的手顺势摩挲他温润如玉的脸,一本正经地评价道:“一点不老。”   “这还不是我努力的结果!”欧阳克拉住他的手在肩头,轻轻地暼了宋青书一眼,“不过就算我老了,你也不缺以身相许的年轻才俊在呢。”   以前玩笑般的事情欧阳克竟还记着,宋青书简直哭笑不得,不过这也是因为他太在乎自己,“我以为一直以来的身体力行很能代表我的心,你应是很明白的了,不想你还这般不相信,那我只能每晚更加努力了。”   欧阳克扭头赧然地去瞪宋青书,正对上宋花椒纯洁无辜的大眼睛,脸上隐隐有些发烧,只能又转回头用手打打他的肩,“说什么呢!娃娃还在呢。”   宋青书点着头笑,目不斜视地靠近他的耳边,“那好吧,晚上再说便是。”   欧阳克越活越年轻的方法不只练功,还将宋青书提出的敷脸疗浴俱做了个遍,又在饮食作息上下苦功,素斋杂粮、鲜果参茶,怎么营养怎么来,皆是由宋树溪指点过的方子。   对于这一切,宋青书是很甘愿地全力支持,运动之后也时常为他按摩,把控着他绝对的身心健康,如此只要能安他心,宋青书做任何事皆是甘之如饴。   这日饭后,有医舍的人来,因腿伤者偶然增多,原打造的轮椅不够用,所以想借欧阳克那张专人打造顶级舒适的一用。   宋青书抚抚下巴斟酌着看向欧阳克,“那是你的东西,自是你说了算……”   欧阳克忍下心中羞恼,对着来人说道:“抱歉,那轮椅如今不太结实,已不能使用了,还是叫人再赶制一些吧。”   那可是公子亲手造的!精挑细选的顶级木材,亲自构造组建,细心摩滑去刺,最后好料上漆无丝毫害体,如此这般的轮椅竟不实用?来人心中虽疑惑,但也只能点头离去了。   “哈哈哈!”宋青书忍不住笑起来。   欧阳克用手狠狠按住宋青书的嘴,横眉瞪着他,“你还笑,都是你做的好事!那轮椅还怎能借人!”说着想起宋青书的恶趣味就红了脸,而且那是他费尽心力亲自为自己量身打造的轮椅,实在有些自私地不愿他人享受,更别说还在那上面做过事。   “我也不想借啊,今晚还能用呢。”一句话引来欧阳克更生气地瞪自己。   不知是否早料到会有此情况,所以宋青书将轮椅做得较为宽敞,他坐在上面,欧阳克坐在自己身上,一点也不觉得逼匝。   夜深人静时,轮椅立在窗前,两人相拥望着外间辽阔的黑夜,柔和的月光轻铺在四周,安详静谧。   “以前我总觉得不真实。”欧阳克头靠在宋青书的肩上,双手搭在他圈着自己腰际的手上。   “为何?”   欧阳克回头注视着他在月光下如玉的面庞,轻笑着说:“还不是你太优秀了,这你能不知?”又转过头看向夜空,“我曾问过老天,究竟是何德何能才让我拥有你。”   宋青书轻抚着他的后脑,低头在发际落下一吻,“傻瓜,因为我爱你。”   欧阳克听这熟悉的称呼有些忍俊不禁,顿了一下又语气轻快道:“所以如今我已不再问了,无论你做什么我都跟着便是。不管是金国宋国,还是商贾官员,只要你想做,都不用顾忌我,因为我会永远在你身后。”   这就是他独一无二的欧阳啊!宋青书唇角高扬,满心柔情蜜意,“我要的从来就不多。”   “那书斋,宋朝——”   宋青书轻轻摇头,“王朝更迭本就是天道自然,能则为之,不能便罢。至于其它的,皆不是我今生所求。”遗忘了的前尘往事已如过眼云烟不复存在,此青书非彼青书,对于自己最重要的皆在眼下,“求得了你,我一生珍惜。”   两人含情凝视,彼此靠近,终是两唇相贴,这一吻便是一生的情。 作者有话要说:  依然没检查:-(。 从此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本来想用这最后一句的。没想到最后是在轮椅上完的。最后点了一下标题,小学作文教的,因为好像和题目并没有什么关系。 这样看,强迫症可能想五十。 新文其实还只有文案,古转到现用字还有点不习惯,一直在改,加油我自己↖(^ω^)↗。 谢谢各位啦! 大家想看杨过吗?但是我写的话多半要拆了他和小龙女O__O "…。